第十一章 爱是一生一世
一
苗琳芬站在门前的路灯下,望着梁乔辉车上路,汇入夜幕里的车流。她目不转睛地望着,尽管后面的车很快跟上来,随后在潮湿的水汽里变得漠模糊,她还是一直盯着梁乔辉车的尾灯,直到车转弯消失。她慢慢觉得面颊湿润了。是水汽?用手轻拂一下,竟是泪滴,是心里那种感动,就这样在不觉间从眼里溢出。哦, 这个湿热的夜晚。大学时乔辉第一次吻她额头的那个晚上也曾经这样过,那个南国湿热的夏夜,竟在她和他之间系上这一生的爱恋。
苗琳芬始终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和梁乔辉从相识到相恋再先后来到美国,十几年来无论是风是雨,两人都荣辱与共地过来了。乔辉不是那种为了事业而置她不顾的人,往往遇到什么事情就首先替她想到了,等她事后发现内心涌起一波波暖流,他却一往如故,似乎他本来就应该这样的。他不仅是爱人,也是兄长和知己。乔辉近年在事业上是顺利的,但是他不像有些留美学者那样取得一点成绩就浮躁张扬,仿佛整个世界都是为他们打造的;而是越顺利越沉稳,有条不紊地思考下一步的发展。在她面前也始终都像从前那样带着一身书卷气,朴实可爱的校园学子。相比之下,她的三个姐姐就没有她这么运气了。二姐结婚时父亲硬逼对方交一大笔礼金,结果误了婚事。大姐为家操劳最多,人到中年离婚后性情也远不如从前,现在又轮到了三姐。小时候听父亲常用周围哪些女性成为女强人的事迹诱导她们,长大后才慢慢感觉到父亲是传统式地重男轻女,他心其实都在哥哥身上,鼓励她们姐妹们争当女强人不过是要她们为哥哥付出而已。如果她不是考上大学想法多些,如果父亲不是因为她是家里最小的女儿出于宠爱话讲得稍微多些,那么就不一定会察觉父亲内心的想法,也许几个姐姐的宿命也会同样不露声色地等待着她。而她们的哥哥,早就已经不是那个在她高考填写志愿时,灯下帮她选择学校悉心关怀的哥哥了。
昨晚给三姐的电话使苗琳芬心里对父亲和哥哥彻底失望。三姐太不幸了,但是却无动于衷。难道苗家三代人的望子成龙梦,就非要牺牲几个女儿们的一生不可吗?
“三姐,我接到你的信了,你要保重噢。”
“我很好,你姐夫那个畜牲要搬走就让他走。有本事就赶时髦也找个小秘挽在胳膊上,有什么了不起。”
“可是咱家做得也不全对呀,成龙迟早都要自立,我一个月给他八百美元生活费足够了。”
“你姐夫如果爱我至于生这么大气吗?他娶老婆是干什么的,给他生孩子,做饭?这么多年他怎么过来的自己不知道吗,说搬走就搬走?看我老了,没用了。”
“你这些都是气话呀,就是给成龙钱也要先和姐夫商量。而且以你俩的收入每个月拿出去二百美元不是小数。雨竹也快考大学了,你们也要计划。”雨竹是三姐的女儿。
“那又能怎么样?成龙自己在英国生活没着落,如果出去打工分散精力,书读不好不是更不划算。”
“这样吧,你把姐夫电话给我,我劝劝他。”
“你劝他什么,他可没有乔辉这么通情达理。你千万不要寄钱呀,要离婚我还要把存款都转到哥账上呢。”
“什么,哥哥和爸爸也同意你这么做?”
“这是我自己的事,他们同意不同意都没太大关系。我要你姐夫给我二十年生活费,他有本事以后干什么随便。”
“你们这种打法就不考虑雨竹了?她就要考大学了,弄不好把孩子一生毁了。”
“唉,琳芬。你怎么越来越不替苗家考虑?成龙是咱们家独苗,你这样说爸会骂你的。”
“我还要打电话让爸劝你呢。爸和哥找姐夫谈过吗?”
“没有。你让他们去谈什么?你怎么这么软呀,咱们姐妹里就你上大学了,反倒最瞻前顾后的。”
“不行,三姐。你不能和姐夫这样闹下去,成龙钱不够我和乔辉不能不管,雨竹以后上大学我们也会帮。大姐和二姐的命运你都看到了,我不愿看你走她们的老路。”
“这是咱们姐妹的命呀,怪谁呢?咱们苗家过去苦,就是几个姐妹付出一点从成龙这代挺起腰来也值了。”三姐的口气变软了。
“但是也不应该是这种代价呀。你和姐夫是有感情的,他真愿意离婚吗?雨竹的感情你考虑过吗?”
“......”三姐犹豫地支吾着。
“你把姐夫电话给我。如论如何,你们先缓和下来,把关系搞好。千万不要把存款私下再转出来。就是离婚,里面也有他一份,何况你们还有雨竹。”
“唉,你姐不像你上过大学有心计,可是也只能成龙这代起来,才算看到苗家有出人头地的机会了。”
“成龙是不是真能成龙主要在他自己。你还有雨竹,她也是你的骨肉呀,千万不要做傻事,以后你会后悔的。”
“那你说现在不把钱转出来,你姐夫真要离婚呢?”
“那是你俩的积蓄,就是离婚他也应该得到一半。我看如果你们关系缓和了他未必愿意离婚。你这件事有错,至少你们要好好谈谈。”
“其实放到哥哥账上他也不会花,他现在有钱。”
“不行,绝不能把钱转给哥哥。他每月给成龙多少钱你知道吗?你忘记我过去讲的哥哥的事了吗?”
“那是你乱猜,你怎么这么看苗家呢?我就看乔辉比奎元好,再说哥怎么没跟我们说过。”
“好了,我今天不多说了。你一定要和姐夫谈谈,他家里的事情你该问的也要问问。我希望你们和好。”
苗琳芬大四暑假把梁乔辉领到家,她哥哥却私下安排薛奎元和她约会。那时在街道工厂当工段长的哥哥刚读完函授外贸大专,正想方设法往区经贸委钻。现在已经当上区经贸委副主任了,心计想必也大有长进。
梁乔辉在一旁等琳芬挂了电话赞许道:“你这样劝就对了。你姐夫是一时生气,等他们关系缓和下来就好了。”
“我以后可以暂时每月再多给成龙两百美元吗?”琳芬依在梁乔辉胸前问。
“这还要问我吗,但是长远看不这样溺爱才是对他好。”
“我知道,但我可不想让你搬出去住。”琳芬故意调皮。
“哈哈,你当时听你哥的和奎元好才热闹。”梁乔辉也调皮起来。
“哎呀,人家不是嫁给你了吗。”琳芬撒娇起来,搂着梁乔辉脖子说,“说真的,我三姐最喜欢你。”
“那是你俩年纪接近,有共同语言嘛。你怎么不想当女强人呢?”
“我在外面是不是女强人还要回家告诉你吗,吓住你怎么办?”琳芬深情地说,“还记得我们一起读过裴多菲的诗吗?‘我愿是荒林,只要我的爱人。。。。。’”
“嗯,十五年了,幸好有你。”梁乔辉搂住琳芬回应她的深情,问,“我还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姜邦兴现在没有一点流动资金,我想帮他一把。你知道,梅音的事情多亏了他。”
“用你的话说,‘这还要问我吗?’你觉得能帮多少就帮多少,人都有感情,不会白帮的。”琳芬知道,一个不肯真诚帮助朋友的人,关键时刻到来时也会忘记他自己的亲人。
“你不怕我永远都是这么忙,可自己得到的总是很少?”
“一个人得到多少会满足呢?我得到你的爱,这就足够了,其它的都不重要。”
“嗯,我时刻都能感受到有你和我在一起,做什么都觉得有信心。”
二
苗琳芬回屋再给家里打电话,父亲接过来就劈头盖脸骂她一顿:
“你以为自己长大了,翅膀硬了,说少给成龙钱连商量都不商量就一个月减去二百美元。你看把你三姐闹得。孩子那么小去英国读书没钱能行吗?你们这是成心要把成龙这孩子毁了呀!乔辉呢?你让他过来说话,没钱你们办什么公司呀!”
“爸,我想要三姐夫电话号码,和他说说话。”
“没有!这件事情轮不到你管!本来你三姐要把钱转你哥那去是挺好的事,硬让你给搅黄了。你知道现在国内人心变成什么了吗?你三姐夫这么多年给过你三姐什么?他往五十奔的人了,哪点比得上你哥!”
“爸,三姐还有雨竹呀,她明年就要考大学了。还有,三姐以后生活怎么办呢?”
“你姐夫心里若有你三姐能说搬出去就搬出去吗?让他闹,你三姐一辈子够苦了,他还不知道。我这次让他好好破破财!”
“爸,这样以后三姐就好了吗?我打电话劝劝姐夫。”
“混帐!都是平时宠你惯了。你多大了,轮到你管吗?你让乔辉这个混蛋过来说话!”
“乔辉不在,他去学校做实验了,一时回不来。”
“你把他管紧喽,现在这些男人出了家门没有好事,乔辉哪天变成你三姐夫那样看我能饶了他!”接着就听到父亲摔杯子的声音。
琳芬两手颤抖着放下电话,心里顿时充满对父亲的失望。难道这就是他期望的强人女儿们吗?再也不能让三姐重复大姐和二姐的命运了。她眼泪慢慢盈出来,默默思考着对策。她拿起电话想打给乔辉商量,想想又放下了。这样的事情没办法对乔辉说呀,他若知道今后会怎样看待她家人呢?
闯闯两岁时琳芬和乔辉带着回去过一次,那时哥哥刚当上区经贸委副主任,对她们一家回来显得相当热情,特意把区委的小车借出来每天拉她们,对父亲更显出他独有的孝顺。每天早晨闯闯醒来哥哥一定跑进来,接尿然后毕恭毕敬地端给父亲喝下去。那时家那里正传说童子尿治百病,父亲就相信那个。琳芬每天早晨只好对乔辉解嘲地笑笑,“让你见笑了,我爸和我哥都迷信。让他喝吧,他一高兴没准就百病不缠身了。”
“可是你哥真信吗?我看未必。”乔辉这样提醒她。
“他不过是退伍军人出身的,你以为他会不信吗?反正他们高兴就好。”琳芬只好这样掩饰。那时哥哥和爸爸正私下要她把成龙办到美国读书,表面对乔辉亲热得不行。
终于有一天,不知哥哥怎么知道梅音和奎元也回来探亲,突然把他们领到家吃饭。酒席间频频和奎元划拳行令,又大谈初恋。说国内观念变了,以前高中同学见面都会回忆过去时光,重温一下那种朦朦胧胧的感觉。接着又劝奎元和她敬双杯酒。哥哥用他那种夸张的表演把梅音和乔辉凉在一旁,最后大家都陷入尴尬,父亲突然掀翻桌子抓起酒杯砸向哥哥,大骂着让他滚出去。随后把乔辉拉到身旁,搂着他肩膀说:“你就像我亲儿子一样啊,看到你对琳芬这么好我什么都满足了,真是什么都满足了。”说着老泪纵横痛哭起来。
乔辉见她父亲痛哭流涕慌得无所适从,连忙打圆场:“爸,我和琳芬就是初恋呀,哥说得对,初恋的感觉就是不一样,特别像我们这样结合到一起的。”梅音也就势跟着说:“苗叔叔,我和奎元也是初恋,你看他整天美的。”
琳芬从那知道,其实哥哥并在乎她的幸福,计较的不过是如何借机在乔辉心里投下阴影,指望她们分心后彻底死心塌地帮他儿子成龙。
琳芬坐在书房椅子上独泣,良久才走进闯闯房里,见他翻身滚到床沿就抱起来朝里放放,拉过一把椅子挡在床边。
她隐约记得姐夫给过她一张名片,却想不起放在哪里,就再回到书房四下寻觅。泪水和汗水混在一块在她脸上流淌,她用手抹抹径顾寻找那张名片。正这时电话响了,她拿起话筒来接,是乔辉。
“怎么样,又给你三姐打电话了吗。”
“打过了,挺好的。你还在路上吗,累了就不要开了。”
“嗯,我会找地方休息的。我刚刚有这个念头,如果你给你姐夫或者他家里人打个电话,也许会有帮助。”
琳芬眼泪立刻又盈了出来,还有谁会比乔辉更了解她?她急忙努力抑制自己回答:“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记得姐夫给过我们一张名片,正找呢。”
“让我放到影集里了,就在那张全家福后面,你哥的也在那。”
“谢谢你呀,我马上就给姐夫打电话。”
“好,和他好好谈谈,如果有困难我们就帮。”
“嗯,我会的。你开车小心呀,困就不开了。”
琳芬急忙从书架上取下那本大影集,迫不急待地找出姐夫的名片,拿起急忙打过去。
三 梁乔辉开着车听到琳芬嘱咐“困就不开了”这句话,顿时心里涌出一股暖流。他知道现在琳芬的心里不会太好受,只要她三姐的事情不处理好,就总会有块石头压在她心里。现在如果自己能够在家里多陪她,帮她分担一些忧虑就好了,哪怕她给家里打电话时就坐在她身边听着也会给她些安慰。可是现在被这个滤光片压着,他必须要抓紧时间搞出来,然后才能把光电开关原样做出来安到原来公司的主机上测试。这是他今年公司的首要任务。这个搞不出来,其它根本无从谈起,况且梅音的官司还要占去些时间。他心里突然产生一种对琳芬的疚愧,心情犹如车外湿热阴暗的夜空。他把音响打开,边听国家广播公司播放的音乐边往前开。 梁乔辉沿九十五号州际公路刚开进乔治亚州界,就听到天空一声霹雳,随后雨落如倾,打到车顶上响起一阵紧骤的辟啪声。他急忙打开雨刷器,降低车速在暴雨里缓慢行驶,直到过了萨瓦那雨慢慢小了,他才稍微放松一下, 加快速度开进南卡罗来那。天已经从东方泛出一线朦胧的灰白,他觉得有些困意,把音响声音调大,自己也随着音乐狂喊着,边喊边为自己这种鬼哭狼嚎的唱法得意,不知不觉突然发现后面的警车信号灯突然闪起来,一看表盘速度已经超过一百迈了,心里一惊,连忙减速等警车上来再停车。 后面警车开上来超过他车时没有停下,只是按一下喇叭提醒他不要超速,就飞快朝前赶去。梁乔辉心里多少有些觉得侥幸,不敢再快开了,边听音乐边不时看看速度表,变得谨慎起来。不知多久他突然觉得一阵颠簸,突然惊醒发现自己已经打了个盹,车弯到路旁的紧急停车道上去了,前面就是一座石桥,再稍晚一点车就撞到石栏杆上去了。他心里一惊,立刻急转躲过石桥暗自叫道:“好险!”周身顿时再没有一点困意,脑海里立刻出现琳芬和闯闯的身影。他知道不能再图快往前开了,见前面出现车辆休息场地就减速开进去。他找树后背阳光的位置把车停下,从旁边拿起矿泉水喝了两口,把手表上的定时器定在两个小时后,放下靠背闭上了眼睛。几天来他太紧张了。 梁乔辉开进母校时已经是黄昏了。他没有再在镇上耽搁,径直开到艾比家里。见艾比夫妇都不在家就试着从他俩过去藏钥匙的车库门角摸索,半晌终于找出钥匙把门打开。急忙掏出手机打给琳芬,告诉他已经平安到达艾比家,又问琳芬昨晚是否同姐夫谈过了。琳芬语气轻松地告诉他姐夫根本就不打算离婚。他松口气爽快地笑了起来,又逗闯闯几句,这才开门进艾比家里。 梁乔辉一个星期实验做得还算顺利,来前他就已经算好几种金属氧化物薄膜厚度和叠加方式,艾比也已经把他要的几种金属靶体买来让学生装好,就等他来开始实验。他每天上午做几个样板,下午测试性能,选出几块准备带回去安装样本。他心里有数,样板都是他按照优化组合的方法设计的,做了这组样板最多再试做两组,他需要的滤光片就一定能筛选出来。周五下午他向艾比夫妇道谢后就急忙往家里赶。 周日傍晚梁乔辉赶到家里,见琳芬给他留下一张便条,告诉他她带闯闯去参加同事孩子的生日晚会。冰箱里的饭是为他新做的,热下就可以了。姐夫也已经搬回家了,等她回来两人再给三姐姐夫打电话问候一下。梁乔辉读过纸条不禁笑出声来,高兴地两手拍在一起叫声“好!”把手在裤子上抹抹禁不住又拿起纸条重新读一遍,这才把饭从冰箱拿出来放进微波炉。 “乔辉吗,你回来啦。邦兴不见了,在你家吗?打他手机也不回,急死我了。”梁乔辉饭吃一半突然接到秀琴电话,急问:“怎么了?邦兴不这我这,他这几天好吗?” “唉,他情绪一直很低沉,下午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急死我了。”秀琴急切的声音。 “问过别人吗?他说过要去哪里?”梁乔辉突然想起姜邦兴被送进精神病院的事情,立刻紧张起来。 “奎元已经出去找他了,可是还没有消息。” “你别急,我出去找找看。”梁乔辉急忙放下电话冲出门外。 姜邦兴能去哪里呢?梁乔辉去姜邦兴公司的路上在车里想,该不会出事吧。他拿起手机打到镇上医院,问急诊室是否收留过一个矮个子中国人,又打给警察局,都没有姜邦兴的下落。他开车到姜邦兴公司门前见里面没有灯光,冲上去见门上了锁。会不会又去找特丽莎?他想给维克托打电话问问,又一想不妥。只好打给薛奎元。 “哦,乔辉呀,你今天回来的。邦兴和我在一块,正在湖边聊天呢。”薛奎元翁声翁气地回答。 “哪个湖呀,秀琴急死了,正到处找他呢。” “呵,就是我和邦兴认识的那个湖呀。海边,周围有一片棕榈树的那个。”奎元笑呵呵地回答。 “这家伙,又折腾什么呢!”梁乔辉心里怒骂一句,知道姜邦兴没有什么大事,顿时心里轻松下来。把车朝湖边开去。 梁乔辉到湖边从车里出来,见薛奎元和姜邦兴正并肩坐在一棵棕榈树下,两人携肩搭背面向湖面,从后面看上去亲热的像是亲兄弟。梁乔辉急匆匆地冲过去挥手在姜邦兴肩上拍了一下骂道:“臭小子,秀琴急死了,你还有心在这乘凉!” 姜邦兴就势拉住梁乔辉的手说:“哎,别急。我屁事没有,下午出来就在这坐着想啊,如果不遇到你们现在我会是什么样子?” 梁乔辉明白了,这就是薛奎元救他的地方。“可你总该给秀琴打电话告诉她一声吧,再找不着你我都想报警了。” “咳,我告诉她什么?说我去重温自杀场面了吗?”姜邦兴故意做个鬼脸,眼睛斜斜地望着梁乔辉,“你给她打个电话吧,就说我没事。别说在这就行。” “咳,你呀你!”梁乔辉掏出手机打给秀琴,“邦兴和奎元在一块,没事。” “唉,急死我了。你能先过来一下吗?我有话对你说。”秀琴在那头回答。 “嘿,你老婆要告状,你说怎么办吧。”梁乔辉看着姜邦兴哭笑不得。 “你去听嘛,说什么如实告诉我,说实话我请你喝酒。”姜邦兴继续嘻嘻哈哈地闹着。 梁乔辉心里松了口气,看来姜邦兴心情的确好多了,便回答说:“那我先过去一下,你们别呆太久。” 梁乔辉赶到姜邦兴家里秀琴过来开门,脚下一拌突然要跌倒,梁乔辉急忙把她扶住。 “看我,一下急得这样了。”秀琴没有急于把手从梁乔辉手里拿开,就势往前挪挪轻声说,“乔辉,有句话我早就想对你讲,一直都在心里装着。” 梁乔辉紧张了,突然意见到自己只穿了一件薄薄的T恤,已经闻到秀琴的体香了。他顿时觉得满脸赤热,把身子往后退退说:“秀琴,邦兴精神很好的,他的确很好的。。。。。。” “可是他就像是个孩子呀”秀琴没有松手,上前一步扑在梁乔辉怀里说:“乔辉,我不指望你什么,也不想让你离婚,就是觉得你人好。。。。。。” 梁乔辉觉察到秀琴滴在他胸前T恤上的泪水,连忙用手扶住她,走进客厅让她坐下,心里忐忑不安地说:“这样不好,邦兴正需要你,现在没有你他就毁了。” “我不打算离婚,只是想有个知己。。。。。”秀琴脸涨得通红渴望地望着梁乔辉。 “可是我心里只有琳芬,装不下任何第二个人。”梁乔辉觉得走不是,留也不是。 “我命不好,贪图出国就嫁给了他。”秀琴失声痛哭起来。 “他会变的,其实邦兴身上有很多亮点,很多人比不上他。他会让你满意的。” “难道我们就这样不好吗?谁都不伤害?” “不,我心里真的只有琳芬,而且还有闯闯。你有邦兴,还有两个孩子,他们都需要你的爱。” “。。。。。。” “邦兴就要回来了,你们以后多说说话,他会变好的。”梁乔辉轻轻把纸巾盒推到秀琴面前,低低说声,“再见。”便尴尬着退了出去。 梁乔辉出来心里满是愧疚,他前后回忆和秀琴认识经过,不断暗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让她产生这种误解。。。。。? | |
四 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