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龙德施泰特）
695） 契丹之风
沈阳空战持续两个月。打到双方筋疲力尽才罢手。“野马”以自己的性能优势，和一代中国青年忘我的学习、进取、牺牲精神，维护了东北工业地带上空的安全。
“野马走廊”依然原貌～没有崩溃，没有易手。连双方参战的美国志愿飞行员都对此不持异议。苏联空军也认可这一点。他们大惑不解的是，华军还竟敢使用苏军拿手好戏“恐怖伊万（迎头对撞）”来对付他们。过去苏军常以这一勇猛行为把德国对手逼上绝路。现在却不甚灵验。中国人的撞击、刮蹭、赖皮，比他们只多不少、甚至主动寻衅。只要迎头，就作出斗牛姿势一头撞来，还趁机迎头开炮。这类事例屡见不鲜：每当飞机冒烟起火难以挽救时，双方常有飞行员驾机实施自杀式冲撞。
不过论损失，本土内线作战的一方占便宜。被击落跳伞的中国飞行员大体都能休整后重返蓝天。而苏联飞行员只好在铁窗里吃着土豆窝头，等待战争结束。
那个令阔日杜布困惑不已～分神乃至失手、失误的“向后飞行机”渐渐也真相大白：那就是整合了航空新技术、结合美国XP-55“升腾”和日本“震电”两者优点，由两年前俘获的日本人鹤野正敬少佐担纲设计、华北空军投资研制的、富有特色的第一种国产先进战斗机“腾雾”。它高空高速、大口径机炮、简易的维护性和高出勤率，使它成为重轰炸机的克星。尤其后来使用缴获容克喷气引擎装配的36架实验型，除了自身故障损失，几乎没有被击落的记录。
由于采用了此时少见的“鸭式布局”，乍看上去有某种“向后飞行”的错觉，使头次见到这怪胎的飞行英雄产生了恍惚而失去了水准。该布局遂被中国航空界作为特色，保持了半个世纪之久。在国际市场也享有声誉，成为出口热门。
这年秋天，一个“恐怖型号（腾雾）”在苏军中叫响：“契丹风”。
※契丹～俄语“中国”。
696） 触发灵感
日本北海道。石狩湾，神威岬。1946年9月初。
夜色趋淡，黎明将至。北洋舰队旗舰“太行号”舰桥上毛泽东举起望远镜。札幌方向，烽烟笼罩，遮云闭月。
“嗯，陈锐霆炮击，水平有进步！”他笑眯眯赞了几句。
在众人苦恼的日子里，毛泽东没有烦恼，心情放松。春天里那些辗转反侧犹豫徘徊，那些痛苦郁闷和不得已的抉择，都随战争进程烟消云散。9月收获季节，常见他谈笑风生。
上个月就违反了一次“纪律”。他向朱老总请个假，就悄悄离开北戴河，在罗瑞卿陪同下出了趟远门～到朝鲜釜山秘密视察了集结当地的邓华两栖纵队和新近接收的美国登陆装备，并检查张爱萍的作战方案。所以未及时答复刘少奇南方工委电报、未及时审批林彪【三节鞭】计划等，倒也并非有意耽搁。
9月战争进程，再次使他感到自己对海洋战略心有灵犀。自从那次环球旅行，毛泽东对海军的偏爱一发而不可收。船上研读了几本马汉、丘吉尔的书，对海军战略原理下了番功夫领悟，之后他觉得这个领域更能使他的“运动战”思想得到淋漓尽致的发挥。那些以己之长、击敌之弱的手法；那些千里奔袭、灵动自如的进退；那些类似长征时赤水河边令人眼花缭乱地调动敌人、使之疲于奔命的技巧……都是他长期追求的境界噢！可惜手里没有海军的年代，就真没有机会触发灵感。
697） 临机变更
风大了。看来明天是个晴天。好！舰载机就能派用场啰。
军委秘书长叶剑英劝他回指挥舱。几人步下高大的舰桥。
“各部队情况如何？”来到舰中段水上飞机“格纳库”改装的、曾作为日本联合舰队旗舰的堪称宽大、豪华的指挥部里，叶剑英向北洋舰队参谋长张爱萍少将询问。
“攻击库页岛的邓华第1纵队已抢占岛南部丰原机场。但负责北海道的韩先楚第2纵队，对日本人做了主攻而他们变成副攻，不满意。要求尽快上岸，加大攻击力度。”
“莫慌噢。告诉韩2纵，仗有得打。”毛在沉思。“我考虑把他北海道任务取消呢～转攻库页岛。”
众人有点发愣。毛环视一下说：“这边交给罗长子和栗林5纵队好了。北海道可以慢。库页岛要快！那本是中国领土嘛，拿回它理由充分！”他说出想法并在地图上指点，阐明意图。
“主席，这不是……行进间变更部署么？按惯例，好像犯忌讳哟？”舰队司令萧劲光在犹豫。
毛笑了：“就是要经常搞搞‘临机变更’唦。有惯例，就有例外。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么。”
“按主席思路，马上修改方案！”叶剑英从旁督促。
张爱萍立即组织参谋进行图上作业。那些缴获的日本海图上已详尽标明了“桦太”海区的地质水文资料，方案修订得有条不紊。很快，库页岛上的大泊湾（科尔萨科弗）、真冈（霍尔姆斯克）和“敷香湾”，就被确定为韩先楚纵队突击地域。新方案和命令迅速通过“太行号”强大的无线电设备，向远方传递出去。
巡洋舰“井冈、长白、兴安”等组成的炮击舰队一马当先驶过北海道，转而扑向库页岛各目标。驱逐舰队则护卫着航母编队保持距离跟随其后，准备雾散之际，实施舰载机突袭。
装载韩纵队的10余艘大中型登陆舰全体转向70度。驶过利柩岛扑向大雾缭绕的宗谷海峡。库页岛登陆兵力随之，一下子增加了一倍。
698） 横槊赋诗
“主席，新部署势必招致敌人反击。天亮后他飞机潜艇会过来捣乱。为安全起见，您和叶总长抓紧返航吧，我和爱萍换船，跟上登陆编队。”部署完毕，萧劲光中将建议道。
毛望望叶：“赶我们走哩。好吧，参座啊，我们呆下去可能误事。不过我看，不能占用这条大船。它大炮威力不小呢，留下支援登陆吧。我们换条小船，回家。”
海军方面不肯：主席安全要紧！老毛执意推让：前线不可削弱。
最后叶剑英仲裁：他和主席换乘旧驱逐舰“龙江”（原“旗风号”）返航，“太行号”则留给海军指挥库页岛登陆，务必确保战役顺利实施。
……
返航中曙色微明。星河尚未隐退，一缕朝晖却把日本海照得波光鳞鳞。毛泽东毫无倦意，在甲板上迎风而立。疾风吹拂，长发飘然，闪闪地像一簇黑色的火焰。
叶剑英也意兴遄飞～信手斟酌词牌，俄顷，填成《仄韵·水调歌头》一首，题为《日本海·归舟中迎日出》：
星谱凯旋曲，水拍自由诗。脚底琼花乱舞，惊喜却痴迷。
昨夜携春同至，播下晨风万里，太白绣云旗。
闪闪青眸子，霞染海魂衣。
通身亮，遍体赤，环穹低。胸中日跃，激浪扶摇与天齐。
愿将此身炽烈，化为熔融光热，四季赛春时。
温暖留宇宙，永世无终期！
毛读罢诗兴勃发。当即挥洒《步原韵·和剑英同志》一首：
酹酒吟故曲，横槊赋新诗。骑鲸蹈海无倦，博弈竟沉迷。
昨夜龙宫偶探，拔得神针几许，浑然一盘棋。
小酌北海道，畅饮夏威夷。
匈奴戾，来势猛，朔风疾。明烛轻举～纸虎灰飞与天齐。
喝唤东溟鳌广，且遣虾兵蟹将，看我斩熊罴！
西山揽月慢，北洋捉鳖急！
699） 与虎谋皮
两天后船抵釜山。接办公厅杨尚昆主任急电，告知：马歇尔国务卿来华访问，已到上海。
这位军人出身的美国新国务卿，预约毛主席：赴南京会晤。
随后是聂荣臻电报：空军伞兵纵队整装就绪。同时朱总司令来电：陈述林彪坚持【三节鞭】作战计划、力求空军参战～请主席早下决心。并告知新动向：苏军在陕北油田北侧发起迅猛攻击。
毛当即草拟回电。无奈“龙江号”舰载电台功率不够，不能及时发电到位。终于让他有了小烦恼。
叶剑英打趣：“还是大船好吧？电台是主席的起码装备啦。”
“唔？海军还是船不够咧。要再次关照恩来～海外多想些法子哟。虾兵蟹将，多多益善哩。”
“可叹老蒋个守财奴～手里把持一支不小的海军，摆在家里当玩具。”叶剑英摇头兴叹。
“老蒋么也并非无为～有个黑海之战嘛。不过你倒提醒了我，参座！来，打打老蒋的主意。”毛又有新构思。
“嗬嗬？主席你……胆量真是过人呐。这可是与虎谋皮的勾当噢！”叶剑英当年在黄埔，也曾深受老蒋信任，他是少数几个可以佩枪佩剑、进出校长卧房之人。
“我看呐，与虎谋皮其乐无穷。与人奋斗其乐无穷嘛！”毛顺便阐发了他的人生观。
随后，俩人换乘飞机，回到北戴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