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海沙丘
记录写作的故事
历史小说《黄裳元吉》第二十三章 路上
宝音坐在刘忠禄的马车上随着十几万的钢铁洪流的蒙古大军朝西出发，这么大的队伍走在草原上甚为壮观，宝音的马车走到高坡上面时候，看到山坡下逶迤蜿蜒在山路上几公里的队伍，宝音才知道这次出征是动用了多少的蒙古国力，除了十几万的军队，和几万人的工匠奴隶队伍，还有随军出征的成千上万的牛群羊群。蒙古军一路走一路放牧，保障军队的食物，马奶和牛奶的供应，这些工作都组织有序的有专人负责。
跟着成吉思汗的大军西行，走在绿草茵茵的草原上，过沙河越丘陵，天气不常下雨，反而是晴朗时候为多，蒙哥一到傍晚扎营的时候就骑着马来找宝音说一会儿话。宝音和他两个人骑着马在扎营的队伍前后放风心情，这种氛围不见刀光血影的美好安宁时间，让他们两个小人觉得是和父母出游踏春差不多，看着他们俩出双入对的，有时候让木阿秃干都嫉妒的去成吉思汗处告状，说是蒙哥没有专心的伺候海东青云云。
看似一路上的祥和的出征气氛，作为小孩子的他们，哪里知道是有人已经负重前行了。成吉思汗永远是走一步看三步，十步的落子。在蒙古西征主力部队出征之前，在一二一八年的冬季，成吉思汗就先派遣一支两万五千人的骑兵先头部队，由长子术赤和大将哲别带领，从喀什噶尔出发，从克基尔阿尔多和铁列古达坂两条山路翻越海拔四千到七千多米的冰山雪岭，进入阿赖岭北麓。成吉思汗让他们在费尔干纳一带进行佯攻，以转移花剌子模摩诃末的注意力和侦察花剌子模的军事实力和战斗力。
为什么成吉思汗这样安排，就是一二一六年，花剌子模军与蒙古军发生过一次小规模的冲突，这次冲突虽然是蒙古军以少胜多，但是以前他们从没有和花剌子模正面的打过仗。派出去谍报回来的消息了解花剌子模也算是和蒙古一样的后起之秀的国家，征服了大片的中亚地区，所以成吉思汗要先摸一下他们的底，不让自己的主力部队一下子和花剌子模军队硬刚。
再说那次和花剌子模的冲突是不期而遇，是速不台、脱忽察儿率军越过也儿的石河向西追杀蔑儿乞人，花剌子模国王摩诃末在获悉这一消息以后，准备趁火打劫。当他途中得知正在追击蔑儿乞人蒙古军有两万人，于是从花剌子模集结六万人马返回毡的城北，追随蒙古军与蔑儿乞人的踪迹，趁着蒙古主力离营而偷袭蒙古军营地的妇孺，带走了一些战利品。
术赤在带兵回师的途中得知此事，快马加鞭带着队伍回到营地。由于之前从没有接到成吉思汗同花剌子模开战的旨意，术赤耐心的向花剌子模国王摩诃末解释来意，希望不要因误解引起双方的冲突，但摩诃末仗着自己是地头蛇不听解释，觉得在自己家门口，自己有六万人军队绝对是可以拿下两万蒙古军。
没想到在开战后，摩诃末终于知道蒙古铁骑兵的厉害，被杀的落花流水本人险些被俘，幸亏其子札兰丁的救援才得以脱险。取得胜利的术赤谨慎的考虑到离开大蒙古家乡太远，不想引起更大的国家之间的仇恨，于是在当晚蒙古军营点燃营火做为掩护悄然的东返，此战中花剌子模军损失两万余人。
成吉思汗在西征路上之所以走的不紧不慢的，一方面是他在等术赤他们和花剌子模摩擦后探察到的花剌子模国的军事实力和部署。一方面他派出大量的回回人扮作商人，先行一步到西边花剌子模的各个城池，把路线和环境及军防信息收集后送回来。接着他将各地收回来的消息汇总后，巧妙的设计了反间计，瓦解花剌子模的力量。这个在历史上有名的成吉思汗反间措施是，先是采纳突厥地区投降者的计谋，假托花剌子模太后秃儿罕亲戚之名向成吉思汗联名写信表示要按其意愿行事。而后，这封伪造信件通过投奔蒙古的一名近人呈给花剌子模的国王摩诃末。接着又派信使到花剌子模旧都玉龙杰赤告诉秃儿罕太后自己不是同她打仗，而是同她的儿子打仗，建议她缔结和约，并许诺将花剌子模和呼罗珊交由她统治，秃儿罕太后虽然置之不答，可这个反间计布置的收获是一年后，在一二二零年，成吉思汗攻打花剌子模国王摩诃末时候，在玉龙杰赤的秃尔罕太后未曾出兵，从背后攻击成吉思汗。
历史的资料显示蒙古帝国周密广泛的情报系统对于蒙军取胜起着不可低估的作用。蒙军每次作战所采取的战术都是预先周密细致辞地计划好的。蒙古军中情报系统是参与制定作战方案的一个重要部门。在成吉思汗身边的近侍刘忠禄就是负责人之一，而刘忠禄外在职位是御医，同时接触各个人才，就像是一个成吉思汗的一百双眼睛中的一个。
这次西征成吉思汗把蒙哥留着身边从伺候海东青，从传递接收字条开始熏陶他。白天时候整个大账内的各种发号施令让蒙哥和木阿秃干看在眼里，为什么成吉思汗这次出征要把成年的长孙木阿秃干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就是成吉思汗有着培养第三代军事领导人的意义，为了信息有效统一传达，同时也告戒他们不能对外说一个字，包括他们的父亲。
在这里蒙哥每天接到很多传回来的海东青的字条，让他知道了蒙古军原来是有着一个庞大的信息网，所以他们的铁骑出发前，都是经过成吉思汗对准确的情报进行仔细研究和分析后做出的作战方案。有时候还收到从金朝和南宋传回来的消息，这个让蒙哥了解了，蒙军情报网遍布欧亚大陆，其机构之庞大，工作之周密超过了他想象，他觉得就像大汗爷爷带着军队在地上走，天上有一个星星群在指路一样。
在西征前和路途上，每一个派出的间谍都是披着商贾的外衣从事情报活动的，在他们出发前成吉思汗都要亲自和他们谈话，从不假他人之手。一旦对返回的情报作出了分析估计，整个战役的进行路线便被确定下来，并指定各骑兵纵队的路线和作战目标，下级指挥官在不违背整体作战方案的前提下有一定的指挥权。这些学习也是给蒙哥未来领兵作战和当政打下了基础，踩着巨人的肩膀就会看的更远，要不是明白人窝阔台看到蒙哥就会觉得自己儿子贵由不争气呢。
一天，宝音在扎营时候给刘忠禄准备草药杂事，帐篷忽然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看到美颜和及胸的黑色长胡子，宝音一下子认出，“耶律楚才叔叔，”
穿着一身月白色蒙古单袍的耶律楚材和刘忠禄点头打招呼，“宝音好，刘医官好。”
刘忠禄赶忙把炉火边的地毯杂物整理一下，“耶律楚才先生，请坐。”
耶律楚才帅长的身子坐在炉旁的地毯上，小宝音半跪着挨着他，耶律楚材感谢的望着刘忠禄说，“谢谢你收留了她，我替她的父母说一声谢谢。”
刘忠禄看到耶律楚材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故意不知背景的问，“您和她是什么关系？”
耶律楚才一只手揽在宝音肩头，“我是他叔叔，我们的曾曾祖父是同一个，都是耶律皇族的，他父亲和我兄长是过命的本家兄弟，我在宝音满月时候吃过她的满月酒，后面见面不多，那天是在中都，哦，也就是现在的燕京城外的寺庙见过面。”
刘忠禄递给耶律楚才一碗奶茶，“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久仰久仰。”
看着宝音依偎着耶律楚才甜蜜模样，刘忠禄知道一定是成吉思汗告诉了耶律宝音在他这的消息，就借口说，“你们先聊，我去给大汗扎针，他的头风病又犯了。”
耶律楚材诧异，“大汗有头风症？”
刘忠禄讪讪一笑，“就是路上颠簸的，毕竟现在快六十岁了。”
说完刘忠禄走了，帐篷里剩下宝音和耶律楚材，宝音看到耶律楚材第一时间问，“叔叔，我妈妈他们有什么消息吗？”
耶律楚材喝了口奶茶说，“西辽的耶律留哥投靠大汗后，其他的契丹族又推举了新的国王，你哥哥担心你母亲和弟弟，就私下回到汴梁，后来我兄长安排他们投靠了你母亲本家姐姐，她嫁的人家也是以前大辽皇族邢州的刘家。”
宝音感激的说，“谢谢叔叔。”
耶律楚材，“我把你的活着的消息告诉了你母亲，她们也很高兴，大家现在都还活着，你就安心这里待着，你师傅不错，以后我还会关照你。”
宝音坐下把头放在耶律楚材的膝盖上，他们俩一起烤着炉火彼此取暖，这个晚上是宝音最开心的，知道了哥哥，弟弟，母亲还活着的消息，她觉得很幸福。但是沉默了几分钟后她想起来中都的失陷惨景，马上抬起头问，“叔叔，如果邢州也破城 了，母亲他们会怎么样？”
耶律楚材望着炉火忧心说，“我们揪心的都一样，我母亲兄长和弟弟在汴梁，只能期盼他们会躲过劫难。我现在蒙古军中只是一个占星官，没有什么影响力，还不如你师父在大汗面前有说话的机会。”
宝音小手放在耶律楚材的大手上说，“会看星星的人都是神仙，叔叔，大汗以后一定会喜欢你。”
“呵呵，真的，谢谢宝音吉言。”
耶律楚材和宝音告别后离开，蒙哥就骑着马来找宝音，“宝音，快跟我走。”
“去哪里？”
“带你去看木阿秃干，”
“他有什么好看的啊？”
“他今天要正式加入怯薛军了，发了很多的装备和武器，我们去看看。”
“他要直接上战场？”
“对，他成天坐在爷爷的中军大帐坐烦了，闹着要跟着三伯上战场，爷爷看他待不住就答应了。”
“真的？太好了，以后没有人打你的小报告了，呵呵。”
说着宝音骑着小黑马跟着蒙哥朝中军扎营的帐篷处赶过去，宝音不解，“为什么木阿秃干不跟着他父王察合台呢？”
口风紧的蒙哥说，“不知道，都是汗爷爷安排的，可能离爷爷近可以看得见他吧。”
不一会来到窝阔台的大帐旁边的一个中阶将士的帐篷，里面火把通明，老远就看见已经快一米八高的木阿秃干在整理东西，他似乎在等蒙哥给他显摆，听到蒙哥的马蹄声，出来帐篷蒙口朝蒙哥挥手，“哎，在这呢。”
蒙哥和宝音到了帐篷处跳下马，木阿秃干酸溜溜的说，“你的跟班也来了了，呵呵，快进来，看看我都发了什么装备，可比我们打猎时候装备强多了。”
“真的，我看看，来宝音，进去看看。”
蒙哥一进帐篷就被一把熟悉的蒙古弓吸引了，“这个是三叔伯的弓啊，他给你用了？”
“那当然，爷爷能给你宝刀，三叔就给我他的宝弓，三叔对我很好，比跟着我父王自由。”
宝音看到三个蒙古弓中有一把牛骨装饰孔雀石点缀的组合式弓，后背上是一条动物筋，弓肚上的一层角质物和中间的一个木架组成。十二岁的蒙哥试着拉了一下，还是用了一些力气，木阿秃干笑眼细长的鼻子一扭，“你现在还小，这个弓需要一百多斤到一百五十斤的力气，”
蒙哥不服的嘴角一歪没有吭声，小拳头攥紧了一下，蒙古汉子就是靠实力说话，他唯一可做的就是等待长大。“哇，你怎么有这么多不同的箭头，一般的士兵就身带两种箭，一种轻，箭头小而尖，用于远射，另一种较重，箭头大而宽，用于近战。”
木阿秃干傲气的拿过被蒙哥拿着看的箭袋，“这是三叔专门给我配的的，有十几种不同的箭头，比我们打猎时候的强多了。”
宝音看到三个装的满满的箭袋好奇，“这么多箭，每个箭袋都装的是不同的箭头，那你这个弓可以射多远？”
“四百码到七百码没问题，用这个特制锋利的陨铁箭头，可以穿透最后的盔甲。”
蒙哥，“你的带钩长枪不错，你等会练练。”
木阿秃干，“那是常规配置，没意思，我喜欢马刀和狼牙棒。”
宝音看到一堆炫酷的装备中有个违和的丝质袍子，好奇的问，“你这个黑色丝袍子是睡觉穿的吗？”
木阿秃干一把拿过来黑色泡套在铠甲上，“看你就没有见过真的打仗，这个丝质长袍是生丝制成，箭很难穿透这种丝衣，如果被箭射中了，箭会带衣一同插进伤口。救护的时候只须将丝布拉出，便可将箭头从伤口中拔出。每个士兵要在打仗中穿上。”
蒙哥羡慕的看着一身戎装的木阿秃干，“真威风，”
木阿秃干得瑟的说，“对吧，在爷爷的大帐里面带着太憋屈，爷爷和父王那些人说话，我们一天也不敢大声的说话，不如在外面自由自在的。”
“那你的马呢？”
“在外面，我正在整理马的护甲。”
“那我帮你吧？”
“好，三叔让我自己装就是熟悉一下，打仗时候自己都要会。”
说完木阿秃干和蒙哥把手中的三张弓三个装满了箭的巨大箭袋、一把斧，还要带拖兵器的绳子放到一边。木阿秃干腰部神气的挎一种其尖端尖锐但只有一面有刃的弯刀，将其装在精美的刀鞘里。他们一起来到帐篷外给马套护甲。
在草原的家里时候，他们都是王子干什么都有奴隶仆人伺候，打猎时候都是骑着没有护甲的马。现在忽然来到军营，蒙哥也是好奇和喜欢的帮助木阿秃干一起给马上护甲。在出征打仗的时候就没有王子有仆人伺候的待遇了。马匹的护身甲由五个部分组成，在马的两侧 各有一片甲，一直盖到马头；另一片甲放在马的臀部，和两侧的甲片系结起来，甲片上留一个洞，以便马尾从洞里伸出来；另一片甲在马的胸部。在马额上他们放一块铁板，把它系结在两侧的甲片上。
宝音看着穿着牛皮为里的铜铁盔甲的木阿秃干，觉得现在的蒙哥人太小还撑不起起来。因为这些蒙古骑兵的胸甲是由四个部分组成，一片是从大腿到颈，根据人体的形状来制作；另一片从颈到腰部，同前部的甲片连接起来，每一边肩上固定一块铁板。他们每一条手臂上也有一片甲，从肩覆盖到手腕，在每一条腿上面覆盖着另一片甲。所有这几片甲都用扣环连接在一起。头盔的上部分是用铁或钢制成，但保护颈部咽喉的部分是用皮革制成。
宝音问，“你们不是一个人有六匹马吗？怎么你只是套一个？”
木阿秃干，“每个人都有几匹备用马。这些马紧跟在部队后面，行军途中，甚至在战斗进行过程中都可以随时用来更换。换马是提案、接力的方式进行的，这样可以保证安全，同时也在最大程度上保证预定任务的完成。所有的马有专门的人负责，现在三叔就是让我都亲自操演一遍，熟悉一下所有的装备。”
你这个连载看到目前一直都很舒心，我不喜欢的糟心情节一概没有，呵呵
写得真像样儿，仿佛回到黄沙漫卷的古战场。莎莎写这篇有参照史书？还是纯靠自己的想象？
和几万人的工匠奴隶奴隶队伍（“奴隶”二字写重了？）
给大家占座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