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的此时此刻,即 2016 年 7 月 27 日早上七点三十分,我的老搭档因心脏骤停,倒在 家中厨房的地板上。这一倒下,他再也没能站起来,再也没能和亲朋好友说句话,再也没能和我在酒桌上畅饮一杯酒。他一生特别不愿意打扰别人,2020 年 4 月 5 日他去世时,正值纽约新冠疫情大爆发,没有一位亲人和朋友送别他,就那样默默地独自一人走向了天堂,这也许是他自己想以这种方式与我们告别吧 。
为什么我称呼他是我的老搭档,因为我们从 1994 年开始一起在美国组建校友会,又一起加入了同乡会,如果向别人介绍他时,我总会说他是我的老搭档。
2016 年 7 月 26 日,也就是他倒下的前一天,我正在洛杉矶出差,那天下午三四点钟正好我没事,纽约时间晚六七点钟,我知道 7 月 25 日他从唐山刚回来,就给他打了个电话,没想到这通电话是我们之间最后的一次谈话。在电话中,他侃侃而谈,从唐山地震的纪念活动到地震后唐山的变化,听得出来他好像还沉浸在愉快的旅途之中,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得心脏病就要复发。由于我工作在身,大约说了 20 分钟我就挂断了。如果知道这是最后一通电话,我一定不会轻易地放
7 月 27 日,我的老搭档因为时差的关系早早就起来了,他一定是感到饿了,平时从不做饭的他,自己下厨做了早餐,饭菜已做好还没吃上一口,就倒在了厨房的地上。他的太太我称为大嫂,急忙打美国 911 的紧急电话,急救人员赶到后给他做了人工呼吸,送到医院紧急抢救后,他的心脏奇迹般地恢复了跳动,但是因脑部缺氧时间过长,大脑已经死亡。一家之主瞬间倒下,太太把如此巨大的痛苦留在了自己的心里,并没有把他病倒的消息告诉大家。这一天我从洛杉矶返回纽约,到家已是晩上。
7 月 28 日上午,我们同乡会在法拉盛有一个新闻发布会,我由于家远又刚出差回来就没有参加,我想他一定会去,因他是同乡会的名誉会长,况且开会的地点离他家不远。可是会议结束后,有同乡在群里发了参加会议的合照,我发现照片中并没有他,就给他家打电话,他家中无人接,隔一会儿再打还是没人,中午一点多终于有人接了,可是接电话的是他的儿子,在此之前我没听说他儿子要从西部回来的消息,第六感让我觉得可能有什么意外发生,忙问你爸呢,他说住院了,我又问怎么了,他回答到我爸不行了。我马上打通了大嫂的电话,大嫂在电话中向我介绍了他的病情。 我尽快赶到了医院,此时他正躺在 ICU 的病床上进行亚低温治疗,这种治疗是当时能让他苏醒的唯一方法,也是医院对他在做最后的抢救。家属也好同学也好都在医院守候,期盼着他马上醒来和大家说句话。 躺在病床上的他,面部表情和往常一样,好像没发生过任何事情,好像也没有任何病痛,只是一言不发静静地躺在那里,不能继续向我讲叙唐山之旅的所见所闻了。
8 月 1 日早上,我和另一个同学决定建一个群,请大嫂每天把他的病情告诉我,我在群里每天发布他的病情,这样大家通过这个群就可了解他的病情,从而减少大嫂接电话的工作量,从那天开始我在这个群里连续一个月每天向大家报告他的病情。他脑死亡后家属不能相信这是真的,没有放弃他,三年又八个月后他停止了呼吸。为纪念他,群友提议保留此群并把群名改为 XXX 图书馆。
今天早上七点三十分,我特意在他倒下的时间在此发出这篇博文,以表达我对老搭档的思念。 最后,我引用他的朋友为怀念他所写的七律《难忘》诗的中一段作为此文的结束语。
乘风离去留遗憾,驾鹤仙游有弃俗。
日月星辰陪散步,白云为纸写家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