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山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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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猪记

(2019-11-12 11:45:45) 下一个

最近国内闹肉荒让我想起小时候家里养猪的事。文革时期,全家随父亲下放到农村,我们所在的生产队就坐落在一座山脚下,村子的后面是一片毛竹和一些高高的松树。这里有山有水,风光秀丽,粮食以稻米为主,收成还算不错的,可是那时还是吃不饱饭。生产队的粮食收回来后,先要把国家的公粮交了,剩余的粮食是按家里劳动力和人口公平分配的,既使收成不好,交给国家的公粮也是一粒也不能少的。那时饭量特别大,大概因为肉类食物吃得少,一个月能吃到一两次肉就不错了,既使有肉也就几片,很少能有大块吃肉的时候。

当时政府只允许毎户养一头猪,下放的第二年,家里也开始养猪了。猪圈就建在村子边上,离厨房比较远,它是用木头钉的一个四方小屋,四周透风,顶上盖上杉木皮,里面铺些稻草。记得猪圈建好后,父亲买回来一头二十多斤的小猪仔,黑色的毛,胖乎乎的,我觉的它挺好玩的。小猪买来后每天都得喂,开始时我陪着妈妈去喂,后来妈妈忙的时候也会叫我单独去喂。猪食是淘米水加洗碗水煮的猪草,那洗碗水其实没多少油水,我们吃过的碗筷基本上被我们舔得一干二净。那猪食气味不好闻,小猪也不爱吃,猪食倒入猪食槽里,等猪草沉下去后,看着就是清水。人说猪的吃相难看,可我们家的小猪吃的很斯文,它慢吞吞地吃着,我就在旁边着急地等它吃。为了让小猪吃,我就要不时往食槽里撒些谷糠,当我把糠撒下去后,这小猪的难看吃相顿时暴露无遗,小猪头不停地颤抖,频率快极了,而且发出哼哼的声音,三下两下就把浮在水面上的糠吃完了,吃完后马上抬起它那小猪头看着我,示意我往里加,我想不行,你不能专吃浮在上面的米糠,猪草也得吃,所以我撒下一些糠后就用喂猪勺搅动一下,逼着它连糠带猪草一起吃。毎天喂猪的时候我心里就念叨着:小猪你快点长大,长大了我们就有肉吃了,可是这小猪长得特别慢,几个月也就长了几十斤,而且很瘦,肚子是瘪的,明显是营养不良。有一次,天快黑了,妈妈去喂猪,刚把小猪从猪圈里放出来,突然嗖的一声从猪圈旁窜出一只百十斤的金钱豹,冲着小猪就过来了,妈妈想都没想,拿起喂猪勺就打过去,那豹子盯着妈妈楞了一下,转身跑走了。后来妈妈讲给我们听,我们都很后怕。那时我六七岁,也不懂事,现在想起这事,觉得妈妈是多么的勇敢,多么了不起。妈妈出生在一个富裕家庭,小时候是坐着轿子长大的,后来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辛辛苦苦把我们几兄妹抚养成人,她是伟大的母亲。

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小猪长到了百十斤,爸妈决定把它杀了,杀它的那天很热闹,全村人都来了。杀猪匠是邻村请来的,几个强劳力把猪按着,杀猪匠用一把锋利的尖刀给猪放血,我吓得闭上眼睛。后来血放完了,杀猪匠用刀在后腿上割开一个口子,用嘴往里吹气,像吹气球一样,慢慢地猪变得越来越大,然后他就用开水冲,最后用刮子把毛刮干净。猪杀完后,全村二十几户人家都分了一些肉,这都是村里的规矩:杀猪时,猪头,猪脚,猪内脏自己留下,肉都是全村人分的。那天妈妈做了很多,我们全家痛痛快快的大吃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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