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羊犬的博客

稀里糊涂一路从大洋洲走到北欧,又接二连三养了三娃,如今,蛰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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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巴塞罗那的火焰

(2019-11-21 14:04:00) 下一个

那一天(16/11,周六),我情绪异常的低落。

天气昏昏沉沉。午后还飘了一些雪。

儿子央求让我买一个雪滑,前一天我们俩已经看了,我感觉小镇的品种太少,想着哪天进城再给儿子买。

但是今天儿子在家里困了一天,见他也是无聊,还是决定带他去小镇买了。

刚刚四点多,天已经完全黑了。

之前下了一些雨,所以雪花落地化的化,不化的也成不了气候,软绵绵塌在那里,刚刚换上的冬天的车轮一压,清晰的轮胎印留在后面。

给儿子买了雪滑,他高高兴兴。

回到家,他试了一试,毕竟雪还不够多,但是依然挺兴奋的,只要他高兴就好,其实昨天就应该买了,免得今天又折腾一次,我就是这样,总是不能够轻松做决定,总是想挑选最好的。

一个人跑到卫生间,梳理着已经够长的头发,想着,不然,剪了吧,就像前年冬天,我一个人几剪子就把长发减掉,然后也似乎让自己感觉轻松些。捋捋头发,想想,明天再剪吧。

没有力气也没有兴趣做什么,陪着孩子看了一会电视,也不记得看的什么,待孩子们都上床睡了,我按照惯例,洗漱上床,翻开前天从图书馆借到的道德经的挪威版本,看了,但是半天感觉什么也没有看进去,只从前天晚上我从书上发现的几处中文错误,我就立刻鄙夷起这看起来装潢精美的译本来,想着这样一本大书,编辑是如此不负责任,不禁有些遗憾。

打开手机,浏览每天的大事小情,甚至把犄角旮旯的感兴趣的新闻都看了。即便许多报道都有倾向性,但我已经可以锤炼到完全可以看到新闻背后的故事,所以辩识真伪,矫正,于我而言,轻而易举。

其实,也是有些困了,但是不想睡。不愿就这样睡了,所以熬着。

到交友网站浏览,照例,从一堆的点赞群里面浏览一下有没有相貌端正些的,然后回复一些留言。通常出于礼貌,不是特别恶心的,我都会客气地回复一句。有一位法国的教动态设计的教授留言,太遗憾,我们有这么远的距离,但是我必须进来说一句,妳太特殊了,在这个网站上,竟然可以看到这样的女子!就是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如果是真实的一个人,那么我祝愿妳幸运地寻找到妳渴望寻找的男人... 说实话,我还是会感动。我回了句谢谢。

这时,有一条留言进来。(17日凌晨1.06)

-------中国,挪威,多么奇妙的组合,感兴趣。

说明他认真看了我的介绍。

不像有些家伙上来就问,妳是从日本来的吧,我会回:不幸的是,你错了!我不是日本人。然后马上不再理睬。也会有人一直的夸,然后我就回一句我知道了。记得有天遇到一个还反问我,你怎么知道,我没好气地回,难道连自己长得漂亮还不知道么?在对方嘿嘿笑之中,我下线。

而今天的这个人不疾不徐,将他的资料一点点铺展开来。

他来自巴塞罗那,但是不认为自己是西班牙人。他说他是加泰罗尼亚人(我感觉就像上海人不说自己中国人一样),因为毕竟目前国际社会还是没有公开承认这个地区以国家形式存在)

做地产生意。

字里行间明显感觉底蕴深厚。

语言逻辑性很强,思维敏捷。

恭维中不显谦卑,

热情慢慢升腾却也满含尊重。

他发过来一句,我很想飞过去看你。

他选择表达在恰好时机

所以并没有让我感觉唐突。(回过头看信息,刚刚是我们刚刚交流的第20分钟)

他说来过挪威,峡湾的景色纯净,但是冬天似乎比较长。

紧接着,他问,如果我们俩成为一对儿的话,妳会选择在挪威居住还是来巴塞罗那。

这一句应该说让我措手不及。

我回答,事实上,这里的冬季的确让我有些厌倦,也许有一天我会考虑迁徙。

他说,的确,那样漫长的冬天的确很难熬。

接着他很自然地把他的电话号码给我,标志,我们自然地下线成为普通朋友,至少。

已经凌晨快四点,我们不得不收线,在黎明互道晚安。

次日,他在中午的时候发来一张登山的照片。随手发了几张古堡的石头照片。

然后是几张当地市场的照片,他还笑着解释,是不是太随便了,这里的市场,水果蔬菜夹杂在服装摊之间。我说,这恰恰是我想看的。

他说,看起来妳是一个比较包容的人,思维比较开阔。

晚上,孩子们睡下后,我们接着聊。

我发现他又到交友网站浏览了我的资料。

他也自己直接说,“忍不住过去看妳的照片,实在是太漂亮了。”

他说非常荣幸可以获得与我交流的可能。

他说他感觉好像爱上我了,说是很奇妙的感觉,脑海里全部是我,他说从见到我照片的瞬间就告诉自己,这不就是我一直要苦苦追寻的女人么,有一种梦想成真的感觉。我也没有任何表态,因为我知道这绝对不单是他一个男人这样的感受。

他打字的速度很快,思维非常敏捷,以至于一向以思维敏捷自居的我都只有跟着他的节奏,只有招架的份了。

第三天,他发来信息,他把他的名字给我。也索了我的。

然后他说他必须要过来看我了,他说他也不能够解释他自己的状态,他说他也感觉自己太疯狂了,我问他,如果过来,是否可以招架有冰雪的天气,然后他说他曾经在瑞士四年,读的大学。

那么你一定会说法语了,他说是的。我肃然起敬,英文这么好,法文读书。难怪。

他说,他从来没有这样过,一个女人可以让他如此不管不顾,仅仅我们才相识100多个小时。

见我没有回复是否希望他过来,他说我理解你的纠结,你会有些恐惧也同时有些希望接收建议。

你放心,我不会做任何对你不好的事情,我是希望我们能够见面,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可以放弃我目前的一切,我可以从零开始,我甚至可以当厨师,我做的一手好饭。

我决定把我的心交给你,由你处置。

他这一连串的表白,是真真的把我吓到了。

我又何其不渴望一次这样的见面,一个刚刚认识几天还没有见过面的男人不仅决定过来见你,而且在没有见面的时刻就想到了他或许会放弃他原来的一切,这不是一个十八岁男孩子的青春呓语,这是一个有事业有背景有经历男人的对爱情的热情,看起来没有可以拒绝的理由,因为他实在不是长相难看的那种男人。

但是,当他说出准备放弃他的一切,准备过来从头开始的时候,我还是一下被吓住了,我感觉我承受不了这种重托。

我说,‘你知道,我不是单身。。’

“你的三个孩子需要有人来帮你照顾。”

“我们文化不同,语言不同。。。”

他说,“我等这你说出所有的障碍,这些于我,于爱来说都不是问题”。

我说,我们有2000公里的距离。他说,距离在爱的面前是不存在的,如果你现在身在莫斯科,我也会因你而爱上莫斯科。我反问他,难道莫斯科就是你最不喜欢的地方么。

他笑说,地理于我都没有任何障碍,只要你接受我。

我说,可是我不知道如何跟孩子们说。

跟他们说我是修电视的。我家电视没坏。

说我是水暖工。水管也没有问题。

那说我是刷油漆的。冬天没有人刷外墙,油漆都冻住了。

那说我是剪草的,草现在都在雪下面呢。。。

那就说我是村里新来的牧师!

对!。这个可以。就牧师了!

不行,我不会说挪威语啊,要不就说是一个哑巴牧师(一说牧师我脑海一下出现梵蒂冈,我说就说你从罗马来)

然后我们俩就开始大笑,我笑他的哑巴牧师,他笑我的来自罗马的牧师。

可是你的孩子们是否可以分辨意大利和西班牙语的不同?

大女儿现在在学西班牙语。

你放心,我估计我会演得像,我喜欢戏剧也参与过表演,没问题,我会保持一种特殊的微笑,举止矜持,听一些舒缓的音乐。

“别忘了带一本圣经。”

“没问题,我随便带一本书,书皮上画个十字架就可以了。然后我们又大笑。为我们的计划。

他接着说,”然后,我得跟孩子们说,你们的妈妈需要忏悔。需要一个长长的忏悔。一个别人必须回避的忏悔。“

我说,如果村子里的其他妇女看我状态好了,他们都来找你忏悔怎么办?他大笑,然后说,”那我就声明我是专属牧师,只接受你一个人的忏悔。“

我们就这样玩笑着,不知不觉中过了午夜。

然后我说,再过十分钟我们就下线。

他说,”我同意你说的一切,我尊重你是有的选择。“

然后到了时间我们说晚安。

两个人都没有下线,又接着继续。

又开始说晚安,然后又开始调情。就这样,我必须下狠心脱线。

在床上左右翻滚两个多小时,忍不住打开灯,发个信息给他说睡不着,不料他马上上线说,他也是。然后互相劝慰,必须强迫自己睡,他说”你必须睡好好保证有精力照顾孩子,“我说”你需要有足够的精力参加明天的商业会谈。“

我们相约下线。

一早起来,冥冥之中感觉昨夜像是一场梦。

然后他发来信息说,你知道吗,我就是一种在梦里的感觉。。。

我说我也有这种感觉,他说,我们是相关联的,你是我前世一直在寻找的那个女人,你是走路不会脚落地的女人,你不是在走路,你是在飞。。。(我想起有个女孩说我是身上带仙气的女人,我估计这也是他用我走路脚不落地来形容我的原因。)

我说,我们外星人都是这样,飞的。。

他说他喜欢我的幽默。

我说,你是爱上了我美丽的照片,所以就把我神话了。

然后他说让我来尝试来评价一下你。

你是一个不喜欢冒尖的人,你更喜欢居中。

你是一个审慎的人,你很聪明,你很温柔,你三思而后行。

你的美丽是我见过最高标准的美丽,你的高贵是与生俱来的。

你很坚强、、、

我感觉他比较准确地概括了我的性格。

他说他将会是一个最幸福的男人。如果我可以接受让他爱我。

他会为我做饭,为我开车,会牵着我的手一起散步,会在露台上陪我看书,会让我成为全世界最受尊敬的女性,最好的母亲,最优秀的作家,最美丽的爱人。

即便我一直是矜持的,但是内心其实也在澎湃,几天来,他持续不减的热情无疑让我感受到这个来自巴塞罗那男人的炽烈的爱,他一步步把我从谷底拉起来。

他热情中带着儒雅,他的热烈不造作,他的激情演绎得合情合理,他像一团火焰,一点点温暖着我的心,而这一切,是建立在两个还没有见面的相隔2千多公里的网络交流之上。而目前我们才刚刚认识100多个小时。

 

我说,我想我们要不要停止交流两天,这样,彼此需要冷静一下,他说,天哪,我怎么可以受得了!

我说,那就一天,24小时。

他说,如果你想这样做,虽然我有多么不情愿,但我们是成年人,我会遵守规则。

然后,我用这段冷静的空挡写下这个流水账。

我知道,明天,我们依然会谈论到他的准备即将的探访行程。

我也知道,他一定会来。

这个挪威的中部小镇,这个在冬天里被太阳遗弃的小木窝,被炉火烘暖的单身妈妈和三个孩子,她们死水一般的平静生活即将被一颗石子溅起水花及荡漾出波澜来。。

(凭着记忆捡着印象深刻的片段写着我的流水账,只为自己反复在幸福的感觉里浸淫,也许,老了那一天,我或者一个人用来回忆,也许与某个人分享,就足够了,因为,这就是我的生活,与别人无关,我无须取悦于人也不需要欺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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