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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恋花》外

(2019-09-04 16:59:57) 下一个

青年时学毛主席诗词就诗论诗,多在诗内;老年时因为经了文革,又知道了一些原来老百姓不知道的事,再读毛诗以史论诗,多在诗外。凡有所感,书成短篇,统统收在这个标题下,与同好相析,正是“老来不再供耕织,也傍桑荫学毛诗”。

 

《蝶恋花》外——也傍桑荫学毛诗之二

我失骄杨君失柳,杨柳青杨直上重霄九。问讯吴刚何所有,吴刚捧出桂花酒。

寂寞嫦娥舒广袖,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忽报人间曾伏虎,泪飞顿作倾盆雨。

毛泽东这首《 蝶恋花· 答李淑一》发表于1957年,多少年来它奇丽动人的浪漫想像与对杨开慧真挚的怀念,感动教育了一代又一代读者。我那时喜欢它,现在仍然喜欢它;不同的是由于对蝶恋花之外的史实多了些了解,知道真实的历史远比后人的想象更冷酷铁血,不仅是牺性的壮烈,也充满感情撕烈的痛苦与无奈。

人们都知道毛泽东和杨开慧有三个儿子,杨开慧死后,三个儿子被地下党接到上海,一般记载都说三子岸龙失踪;偏偏多年之后,这个失踪的 “岸龙” 却写了本书叫《我的父亲毛泽东》。我对作者的真伪并不很感兴趣,因为这在今天只是个简单问题。感兴趣的是,这本书叙事言之凿凿,教人不能不联系当年的历史,进而有所思。

比如该书说,儿时对父亲(毛泽东)的最早记忆是在板仓舅舅家的若干情节,便可信度极高。察岸龙出生于19272月,当年十月,也就是毛泽东“秋收时节暮云愁,劈雳一声暴动”,上井岗山的事应无记忆;但三年后红军打长沙,岸龙已三岁半,他记下也就是见证毛泽东上井岗山,与贺子珍结婚后,又见杨开慧的史实是有有说服力的。

查相关历史,1930725日至85日,彭德怀的红三军团攻占长沙十日,并成立“苏维埃”,解救出毛泽民的堂客()王淑兰,却对住在板仓离长沙不到一日路程的杨开慧母子未有措施,令人不得其解;接着毛朱的红一军团四万余人和从长沙撤出的红三军团会合,于824日起二次攻打长沙,虽月余未下,但围城期间毛往板仓看杨开慧母子是合理肯定的。如是,则杨家人应有记述;笔者孤陋,尚未见相关报道;如确实毛泽东在围城期间往板仓看杨开慧母子,可想而知,这次会面绝不会又是“知误会前番书语”《贺新郎·别友》1923,杨开慧在个人爱情上也只有牺性自己一途了。

相较于历史的沧桑巨变,个人的恩怨与遭遇,如一粒砂已显得如此渺小,微不足道,但后人仍需知道真的历史,这样才能观微知著,少点罗曼的想像,更脚踏实地些。

2010/7/1  写此文时,作者还不知道杨开慧的墙缝遗稿

笔友评述:诗里面涉及到的李淑一的丈夫一直被认为是死于敌人之手的烈士。1978年,李淑一才知道丈夫的的确确死于‘左’倾路线执行者夏曦之手。无语凝噎,跟丈夫生离死别五十年,今天不得不接受这个史实了。后来她在柳直荀的一张照片上写下这样一段话:“看,他那双原本充满智慧的眼睛,此刻放射着仇恨的光芒,盯着他的老同学夏曦!”柳直荀被捕后几乎每天都被拷打至深夜。判死刑的那天,他其实已经残废了,但还是被乱棍打死,死后尸骨无存,一直没找到。呜呼,这首被认为是浪漫主义的诗原来是血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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