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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书的故事(1)——饥饿的年代

(2019-07-15 15:41:23) 下一个

我和书的故事(1)——饥饿的年代

我一直喜欢买书囤书,可能是从小时候书籍太贫乏落下的毛病。小时候读的书,多半是母亲从拉到他们厂里作为毒草要销毁的书中间,随便捡回来的那些各式各样杂书。母亲在造纸厂工作。造纸的原料之一是废旧书报。文革后期造纸厂有一个丰富的原料来源,是"反动的"图书资料。每个月总有几天,一卡车一卡车的文献图书直接投入到巨大的蒸炉里。起初还会有公安押车,监督“毒草”的销毁,后来就改为工厂自己的保护科出面,监督"毒草"入炉。常常宣传处的文人会以"反面教材"为借口,挑一些"毒草"带走;炉前工也会捡些书,主要是小人书,带回家给孩子。我就读了许多这炉口余生的书,记得有大部头的长篇小说《红旗谱》、《野火春风斗古城》、《山乡巨变》、《暴风骤雨》、《欧阳海之歌》、《林海雪原》、《战火中的青春》,《红岩》。我还有文革前的《十万个为什么》1-6册。

小人书就更多了。我见到过邻居的孩子捡回成套的《三囯演义》、《风神版》等。我偏爱的是根据电影胶片影印制作的小人书。记得当时电影院几乎没有国产故事片,而我用小人书,看完了电影“女篮五号”“永不消逝的电波”“白毛女”“野火春风斗古城”“英雄虎胆”。

那时候的孩子能玩的东西很少,功课又不重。学校疯够了,回到家,没电视,连无线电收音机都没有。能做点什么呢,读书吧。

捡回来的书就那么几本,读完了怎么办呢?向朋友借书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人人手里的书都有限,自然也就宝贝的很。那时候最常用的办法是换书。用自己的书去和同学朋友换他们手中的书。

自己的书就那么几本,换过啦看完了,又闹书荒了,怎么办呢?这时候就有个用一本书换两本书的办法了。不过要用这个办法,必须缩短自己的读书时间。比如说我用自己的一本书去换同学的书,换3天。我的书放在同学那里3天,我用换来的这本书到另外同学那里去换另一本书回来看,这样就能用一本书换两本书了。但是,数量要用时间来换的。我必须在3天内看完两本书。我的一目十行的速读本领就自然而然训练出来了。

这么读书有个坏处,我养成了囫囵吞枣,不求甚解,粗粮细粮杂粮什么都吃的一种读书的习惯。

对书的渴望,让我生出一种很奇怪的羡慕,我羡慕那些家中有大哥哥大姐姐的孩子,因为他们的手中总是有很多书,各种各样的书,甚至是那时候的期刊杂志,比如说《我们到了北极》这样的科普杂志。

还好,我有三个表哥是文革前的中学生,他们的箱子里总能翻出几本书给我。所以那时候我们家常常出现一种情形,晚饭后我央父亲带我到姑妈家去。父亲和姑妈在那话家常,我就缠着表哥到他们去给我找书。

大概从表哥那里借来的书苏联的翻译文学比较多,我那时候看过《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叶尔绍夫兄弟》,还有表现苏联卫国战争的《卓娅与舒拉的故事》《小儿子的街》,《古丽雅的生活道路》。

除此外,父亲读的书有些也是我读的书。记得读过父亲从朋友那里借来梅兰芳的《舞台生涯40年》,还有《卓别林》的自传翻译本,都是在离家上大学之前读过的。

那时候,书店里能买到的小说基本上就是浩然的作品。我看完了《艳阳天》,《金光大道》。再晚一些时候,毛泽东开始评价《红楼梦》,于是对古典文学慢慢的有了一点开放,我因此读完了四大古典名著:《红楼梦》《水浒》《西游记》和《三国演义》。我最喜欢《红楼梦》,除了读能找到的各种版本,还读了各种评论专著。通过读这四大名著,我开始喜欢中国的旧体诗词。说来有趣,我对旧体诗词的认识和喜爱,不是从千家诗、唐诗宋词开始的,而是从红楼梦和西游记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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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枪迷球迷 回复 悄悄话 哈哈。四大名著看了三部,红楼梦是怎么也没耐心看下去。 不就是一个地主家里的公子跟几个丫鬟的鸡毛蒜皮吗? 实在搞不懂,还有一帮无聊文人研究“红学”。真是吃饱了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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