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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回忆录(童年-文革结束)第二部 4

(2018-04-07 19:27:08) 下一个

学院体育协会召开会议,研究体育教研组提出田径比赛的“三级裁判员”培训计划,要求各系能有10名左右的爱好者报名参加。院体协是由各系的体育部长参加的最高体育活动决策组织。可是在这次培训三级裁判员计划报名时,各系都表示有难度,怕是没有人报名,所以会议讨论了半天,没有一个明确态度,体育教研室的老师有些急了,并说明此次培训是为明年学院运动大会培养裁判员,否则运动会将难以举行。当时我看各系真是有一定困难,派不出人来,于是我就提出全部由牧医系派出,一共需要多少人?老师说需要40人的培训班,我明确表态,由牧医系全包了。此时各系部长们都出了一口气,同声表示太好了,还是牧医系风格高。就这样,这个举措就成了牧医系将来在院体育运动大会上夺冠的重要因素,可是当时谁都没意识到。

回到牧医系,体育部几个成员经过讨论,意见统一了,培训人员以牧一、二班为主,再加上几名爱好者共40人,经过动员,就去体育教研组报到去了。这个时候,其它几个体育部长们看了牧医系这个“大头”,还在偷着乐呢!

培训班办的非常规范,有理论学习,也有操作实践,所有田径的裁判内容都进行了培训,经过十天的培训,又经现场考核,合格者颁发了《三级国家田径裁判员证书》。有了证书才有参加大型运动会的裁判工作的资格。

大学二年级时,我除了担任牧医系的体育部长以外,还兼职3个学院体育代表队;曾代表学院参加沈阳市高校足球联赛、东北地区高校足球赛等赛事,我是踢中后卫的,脚头硬,这是后卫必须具备的基本功;田径队中我是中长跑项目,特别1500米,是我的强项。中长跑项目曾代表学院参加沈阳市高校对抗赛,每年春、秋季节的运动会等。所以参加训练比赛的时间已经占去了我的大部分时间,再加上还要组织牧医系系内的选拔赛,选出我系的各项尖子选手,经过训练后,参加学院大型运动会等,所以每天的学习、工作、参加训练和外出比赛等,非常紧张,而且都要认真的计划好,每天的工作量总是安排的满满的;计划再周密,也会出现撞车的局面,有一次考试前夕要参加市里的足球比赛;是去还是不去?有同学说:“别去了明天就考试了”,但是带队老师说:“练兵千日用兵一时,能去尽量去”。我想不能因为我影响全队的情绪,一咬牙还是去吧!比赛回来,必须是冲凉洗澡,吃完饭后又睏又乏,哪还有精神看书复习啊。干脆睡觉,明天早点起来再看吧,可是第二天一睁眼,同学们都早已去了图书馆复习功课了。

平时我很少去图书馆看书,学院的大图书馆是看书、复习的最好地方,肃静宽敞又明亮,我同寝室的几位同学,每次考试之前几乎是长在了图书馆。他们每天早晨五点钟起床,夹着小褥垫和书轻轻地离开了寝室,就去了图书馆,等我睁眼一看,屋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这也好,我哪儿也去不了,就在屋里看书。去图书馆的同学中午不回寝室,晚上回来时,我已经睡下了,所以每次考试之前,大约一个月的时间,我是看不到他们的,他们这种连轴转式的复习方法,但是考试成绩并不比我好多少,有的还不如我,看来用功和成绩并不是完全成正比的,我认为看书中有个“效率”问题。

我一个人在寝室里复习很是自在随便,看一段书,闭上眼睛回顾所看的内容,我觉得这种看背结合、分段记忆是最好的复习方法,看累了,精神不集中了,就把运动服一穿,拿着足球,光着脚板到操场上拼命的踢呀、跑啊,玩个痛快,回来再冲凉洗澡,然后再坐下来看书,觉得头脑特别清楚,几乎看完一段就能背下来。

我的复习和看书时间和同班同学相比少多了,但考试成绩并不落后于他们,一般在中上等水平;也有冒尖的时候,有一次在《数量遗传》上大课时,我比较喜欢这门课程,什么叫“大课”,就是三个班90来人在一起上课,每堂课为90分钟,称之为大课,讲课的老师是一位有名的教授从事数量遗传研究的,课讲的非常好,当快要下课的时候,老师宣布,现在要马上进行开卷考试,充许看书看笔记,但是不能互相研究。考试的题目写在了黑板上。答完题后,即可离开教室。我是第一个交卷的,好多同学在下课铃响之后被抢了卷,当公布考试成绩时,有一半同学不及格,我得了92分,排名第二,这真弦了,为什么呢?就是因为我平时里没有时间看书,只能靠课堂上认真听老师讲课,所以我能把老师当堂讲课的内容当堂消化,做到完全听懂、理解了,我认为这种学习方法的实际效果最好。

学生中有少部分同学考试时“打小草”,相互传答案,凡是此类学生考试时肯定都坐一起,其目的就是传递方便。但是这些的同学考试成绩也不比我高出多少。因此有人怀疑我肯定有作弊行为,要不怎么平时不看书,但是考试成绩都不错,所以他们为证实这一点,考试时把我“包围”了,我的前后左右都是这帮传答案的,考试中,我亲眼看见他们的作弊行为,但是他们传递的内容我却一无所知,考完试之后,公布成绩时,这些人才知道,我是靠自己的实力取得的成绩,从此之后,他们再不怀疑我了。

我有一个很好的修、补胶鞋的技能,特别是平补和挖补的技术,还真有点功夫。为什么我能有这套手艺呢?这和我穿鞋太费有关系。在中学时,我喜欢穿白色的胶鞋,非常适合运动,可是踢上几场足球,白鞋就破了,补鞋我从来不去修鞋店,一般轻微的损伤可以用常规的平补就可以了,就是用一块羊皮剪成园形,然后补在鞋的破损部位;如果破损的程度较大,就得“挖补”,即用粗硬的白丝线在破损处编织成精致的“线网”,外观上也非常美观,而且也非常结实。由于运动量大走路时脚下用力,因此小时候的鞋不得多次修补,最后才扔掉。记得有一次我新买了一双白胶鞋,正好遇到沈阳十一中与省实验中学进行一场足球赛,一场球下来,白胶鞋已经达到了破损的边缘,但是鞋底还是不错的,紧接着参加了一场皇姑区的万公尺竞走比赛,我得了第四名,可怜的这双白胶鞋已经是“帮破底漏”了。由于我经常光着脚板踢球,脚下有一层厚厚的老茧,所以在一般球场踢球都没有问题,在大学期间,我有一双旧皮鞋,由于鞋跟部位的钉子露出了鞋底,但是我穿上即感觉不出来,而别的同学穿上之后,脚后跟下面就会被扎破,所以我的皮鞋谁都不敢穿。

转年,学院将要举办春季运动会,这是经过了困难时期举办的第一次大型运动会。为了迎接这次运动大会,牧医系作了充分的准备,因为刚刚渡过了困难时期,所以这次运动会报项目上并不是很全,田径赛的一些基本项目还是都有的,而且跑、跳、投的重点项目都列到了赛事日程。

赛前,我召集牧医系体育部的干事们以及骨干运动员,首先分析了此次运动会各系“竞技”力量的比较,经过祥细分析了各系选手的实力,最终的结果是:牧医有条件争得第三名的好成绩。因为学院田径队短跑主力在牧医系,中长跑的主力也在牧医系;在400米、800米和跳高是我们的弱项;总的看,还要选拔一批新队员,充实一下目前系田径队的实力,此项任务由我来完成。另外为了夺取荣誉奖,我们提前准备了入场式的首创“四人抬式”造型。因为大家刚刚经历了困难时期,运动员的身体状况没完全恢复,特别是那些大肚子汉,还没有吃饱肚子,于是我请求“系会”出面,动员全系同学为运动员捐献粮票,原则上是自愿捐赠,最多不超过5斤。结果各班都积极参与了捐赠活动,几乎每个班都动员出了30多斤粮票,当捐赠粮票发给运动员时,运动员深受感动,特别是短跑名将和中长跑的能手,接到粮票后激动的哭了,并表示如果跑不好,对不起全系的同学啊!

通过单项选拔赛,在低年级的同学中又发现了几位竞技新秀,牧医系的田径队实力已经是达到了较高水平,争夺第一名的可能性是完全存在的,由于准备工作充分,牧医系在这次运动会上出尽了风头。首先是动员的阵容和精神状态和其他系相比占了上风,入场式上牧医系仪仗队的造型引起了大家的关注;在用黑色布蒙着的大桌面上,站立着体操队的造型,每个造型由四个人抬着入场;这一新颖的造型,其中有“篮球”、“羽毛球”、“足球”、“田径”等形象,造型者都穿着白色的体操服,当造型通过主席台时,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主席台的播音员也用激昂的声调“牧医系的体操表演队以昂扬的姿态通过了主席台”大喇叭响彻了大操场的上空。在入场式上走在最前面的裁判员队伍中,牧医系约占了一半,其中的骨干都是牧医系担当。

运动会仅用了一天的时间,结果牧医系的田径比赛的总分得了第一名,同时也得到了荣誉奖。通过这次运动会使牧医系的全体运动员更加有了信心,那就是小系如果心齐同样可以打败大系。从此以后牧医系更加团结了,在学院中谁都不敢小看牧医的学生,牧医系从此就站起来了。

牧医系的男生住在学生楼的二楼,我们寝室下边是农学系的同学;三楼住的是土圵系的同学。夏天各寝室都开着窗户,有一天发现楼下往墙上钉钉子,不但声音大,而且还震动了二楼。这时我们寝室的老闫不客气的拿起了铁制的大亚铃,在地面上使劲滚动,一楼马上就再也没有动静了;为了惩罚他们,老闫拿起大拖布沾上了水,从窗户上向下一甩,这回楼下更安静了,大家都明白这是为了什么?还有一回,三楼把洗完的拖布支到了窗户外边,而且还直往下滴水,滴到了二楼窗台上正晾着的鞋垫儿上了。这时老闫二话没说拿起钢笔水瓶,瓶里还有半瓶墨水,打开了瓶盖,就从二楼扔向了三楼屋内,这时三楼马上就把滴水的拖布撤下去了,什么话都没说,以后类似的情况再也没有发生。

学院的大食堂是学生食堂,学院规定每个系都要轮流帮厨。帮厨的同学开饭时,站在食堂的付饭小窗口。负责收钱票和粮票,并把饭、菜付给打饭的同学。每周换一个系。因为困难时期,粮食供应紧张,每顿中午饭只有两个2两一个玉米面的小烤饼,真是吃不饱,所以有的同学就动了脑筋,私下里和其他系帮厨的同学建立互惠同盟,吃饭时可以少收点粮票,而且可以多付给一、两个小烤饼。此类事情我知道,但是我不能参与,我也不会告发他们,因为我知道他们只是为了多吃口烤饼而已。可是有一次正赶上牧医系帮厨,可能是有人作弊多拿了烤饼被人发现了,时任学院生活委员的物理系学生,在食堂的小窗口外大声喊叫“烤饼!一摞子一摞子的!”他是南方口音,听起来格外费劲,后来他到牧医系年级主任办公室反映情况,让系里查一查,是谁干的,上哪儿查啊,没有证据根本无法去查。结果到了晚上,我半夜起来上厕所,看见有三、四个人揣着脸盆,猫着腰正在从洗脸室里打水,向物理系的走廊走去。当时我想这是在干什么呢?我并没在意,上完厕所我就回寝室了,第二天年级主任费英武老师找我,问:“昨天晚上有人向生活委员的寝室里倒水,弄得寝室里的鞋都漂起来了,是谁干的?你了解一下”。这时我才恍然大悟,昨天晚上我见到的一幕,这几个人是在“报复”,此时我只能说我了解一下吧,但很难查出是谁干的!后来这个事情就不了了之了,以后再也没有发现有人当众提出烤饼“一摞子一摞子” 的问题了。

有一次回家时,正赶上我的二弟他们开运动会 ,当时二弟在华山路小学代课,因为在橡胶学校毕业后,在待分配期间,在华山小学代了一段体育课。皇姑区中、小学教师运动会他们学校给他报了1500米中长跑、手榴弹和铁饼共三项。也算巧合,运动会的场地就在我家院外的株江五校。有这事儿自然我要去看看了。华山路小学每次参加运动会都没得过分,这次新来了代课教师听说是沈阳市什么代表队的,肯定能拿着分,全校的教师都指望永训给他们拿几分。可是我知道,永训的中长跑根本不行,其它两个投掷项目也没把握拿分,于是就产生了冒名顶替的念头,我也同意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首先进行的是1500米跑,永训检录后我就上场了;男子1500米出发了,我跑在第三的位置上,这是我的经验,不能靠前也不能靠后,第三、四名是起跑前800米的最好位置。当跑完1200米后我已经处在第二的位置了,最后准备冲刺拿第一肯定没什么问题。但是当我跑近第一名时,发现前面这位我认识,是我们原十一中学踢足球的外号“老蹓”;行了,反正他没看着我,就第二吧,跟着他冲向了终点;另外两项都拿着分了,总共给华山路小学拿了10分,其中1500米第二得5分,手榴弹第四名得3分,铁饼第五得2分,这是华山小学历史的突破,在全区的中、小学运动会上第一次没有被剃光头。可是没想到,接下来的问题就不好办了,因为这次运动会是选拔运动员,为了参加沈阳市的中、小学教师运动会。所以赛后区体委就集中了各项比赛的前三名,进行集训,集训的地点在沈阳体育学院体育场,永训被集中到体育学院体育场,1500米中长跑每天要跑上3-4个1500米,他那里能吃得消啊。于是他以闹肚子为理由退出了训练和比赛。这个冒名顶替的玩笑开的有点大了。

还有一件有趣的事儿,轰动了一时。在一个礼拜天我回家时,发现弟弟和妹妹们一种新的玩法,叫“猜字”,是一项很有悬念的游戏。具体做法是:弟弟让我面背着他们在一块纸条上写一个字,并团成一个小纸团,然后就让我在他们事先准备好的一张带有表格的纸上投放,我手里的小纸团经过几次投放,并反复校正我的投放姿势,必须按照他们说的要求操作,结果他们猜出了我所写的字。一开始,我真的感到迷或不解,但是仔细分析一下,肯定有捣鬼的地方,结果我终于识破了他们的偏术,就是利用纠正投放纸团动作时,作了手脚,偷换了我的纸团,并看到了上面写的字,然后再换回来。其实他们的骗术并不老道,几处都露了马脚,我想如果再表演的逼真一些,所需的道具再精致一些,此项游戏的欺骗性会更大。

回到学校后,经过一番周密的准备,于是新板“猜字”游戏开始了。没想到收到了预想不到的效果,几场表演下来,竟没有一个人怀疑这是一个骗术、是个游戏。有的人认真的记录着每次投放纸团的坐标和轨迹,甚至有人写上老师的名字,也有画小王八的,都被我猜出来了,并且把写的内容公布完了以后,让他当着大家的面打开纸团,让大家共同认证猜的没有错。一时间轰动了,特别是有几个“犟眼子”,把“三、八”妇女节改善伙食的饭菜都押上了,结果也给输掉了,大家就在一起吃了。传来传去,系外的同学也来参加猜字,好多研究、记录、分析并没有任何结果,太神奇了,简直是不可思意。所以能取得这样的效果,主要是在表演的过程中,每个细节的把握上不能露出一丝一豪的破绽。比如在付给对方写字的纸条时,必须要用一块纸撕成两半,其中一半给对方,一半自己留下,捻成和对方一样的纸团;在校正对方投放姿势时换回来,因为纸团一样,对方很难发现。在对方投放纸团的过程中认真记录落点的坐标和轨迹,而且要求非常精准,吸引对方把注意力集中在是否压边了等等;特别是要注意语言方面的配合,要特别强调写过字的纸团谁都不能碰,只有写字的人可以动;其实当你第一次纠正投放动作时,已经把写字的纸团拿到了手,看完纸条上所写的内容以后,再把写字的纸条捻成团,选择适当时机纠正对方的投放动作时,再假纸团换回来;而且在破译对方所写的内容时,还要做出一些“弦虎”的铺垫,一点一点的彼露,这样更显得逼真。看来这些受骗的众多“犟眼子”们,就是缺乏对事物本质的最基本判断,最后也没有人能弄清楚这件事情的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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