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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回忆录(童年-文革结束)第一部 2

(2018-04-02 21:37:30) 下一个

1950年,我我家又添了一个妹妹,取名永华。那年朝鲜战争暴发了,美国人把炸弹扔到了安东市沙河镇的鸭绿江滩面上。我和小朋友还特意去看了,在江滩上留下了十几个大坑,大坑傍边插着大标语牌子,上面写着“美帝国主义犯下的滔天罪行!”,岸边看热闹的人还不少。再看看岸边上的民房,有的房瓦给揭开了,是炸弹爆炸时的冲击波造成的,战争就要来临了。

美国的轰炸机天天飞来飞去,在空中侦察,白天可以看到在飞机的周边有无数的高射炮炮弹爆炸的烟球;晚上可以看到在敌机周边高射炮爆炸的火球,同时还有特务打的信号弹。每次敌机来之前都有空袭警报,气氛相当紧张。学校号召,每个同学都要挖一个防空洞,一旦发生情况,可以保护自己,而且把黑板拿到附近的山上,在丛林中把黑板挂在树上,我们席地而坐,就开始上课了,这种感觉就象是战争年代一样。

这个阶段,火车、汽车都在天天的把志愿军运往朝鲜战场。特别是火车的“闷罐车”里,满载着开赴前线的志愿军战士,他们开着“闷罐车”门,当我们向他们招手时,他们也摆手致意,有的还把自己的“慰问袋”扔下来,这是人民群众送给最可爱人的礼物。“慰问袋”里装的钢笔什么的。晚上,我们家里还经常住进路过的志愿军战士,我家的日式别墅中,房厅特别大,能住下10多个人,有一个战士把放在离地面一人来高隔板上的手榴弹碰到了地板上,可把我给吓坏了,那个战士也吓的够呛。

情况越来越紧急,后来学校已经不能正常上课了。1950年10月,辽东农业专科学校又迁回了熊岳城。这次迁移是采取学生们徒步行军的方式,由安东经过海城,到达熊岳。妈妈领着我和三弟,抱着不满周岁的妺妺,坐着大胶皮轱辘车,由安东,经过大孤山到达庄河老家,和奶奶、二弟团聚了。

在安东期间,我们家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件。就是爷爷要求父亲和叔叔同时举报自己,说他已经过够了东躲西藏的日子。原来在庄河第二次解放时,因为爷爷曾当过乡长,还组织过地方武装,所以就逃到了安东“王记木器厂”,这个木器厂是我们王家开的,而且由爷爷来分管。就在我们到蛤蟆溏以后,爸爸偷偷到木器厂会见了爷爷,当时爷爷主动提出来说:“这样东躲西藏的不是长久之计,同时也会连累你们,不如你和绪阳同时向政府捡举我,听从政府发落吧”,因为当时正处在全国性镇压反革命运动之中,爷爷感到压力很大。最后只得同意爷爷的意见,经过爸爸和叔叔的勾通,同时向政府举报了爷爷的藏身之地,爷爷被捕后押在庄河县监狱,并于1951年被判死刑枪毙。爷爷虽然没有血债和民愤,但他是本地最大的地主,而且当过6个月的伪乡长,还组织过地方武装,被抓了典型。就是这件事情,对我们全家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回到了庄河老家,我又上了一年级,因为老是转学、搬家,半路插班,肯定影响学习,我都十岁了,还念小学一年级呢!自己也感到苦脑。后来因为家中没有劳动力,孩子又多,就决定举家去熊岳。临走之前和村干部交待清楚,此去很有可能不再回来了,我家的土地和房屋都一次性交给了村上。

离开了老家,妈妈领着我们秭妺四人和奶奶共六口人一齐来到熊岳城,这次我们住在了城北的唐家屯,有不少的农校老师都是在那儿租房住。同时离开老家的还有姑姑,姑姑在老家时当过小学老师,这次跟着我们到熊岳农校在去报考林业“干训班”,结果考上了,两年毕业,于1952年毕业后,与同班的吉林籍学员徐兴堂成亲,一同去了吉林省抚松林场。

这次回到熊岳城感到非常亲切,我在唐家屯小学已经念二年级了。熊岳这个地方不但苹果多,各种水果都不少,不但是种类多,而且价格也非常便宜。熊岳城东北方向有个望儿山,是个非常有名的地方,在山顶上老远就能看到一个塔,就像是一个人站在山顶上,传说这就是望儿山的望儿老母形象。有一天,我和同村的同学一块到望儿山去玩,路经一个香瓜地,想吃香瓜了,我们就奔着瓜窝棚走过去,看瓜的老爷爷迎上来说:“要吃瓜吗?”我说:“我们是去望儿山玩,看见瓜地想吃瓜,还想带两个瓜上山”,老爷爷说:“你们连吃带拿,有那么多钱吗?”我说:“就有二分钱”,老爷爷说:“好啦,这二分钱我让你们吃个够,再随便带多少都行”,这个老爷爷真够意思,连吃带拿都管够。吃完瓜之后,我把上衣脱下来,把衣袖用绳子扎好放在地上,把想装的瓜都装了进去,然后四角一合变成了一个大包袱,谢过老爷爷之后,背上香瓜直奔望儿山而去。

我们背了10多斤的香瓜,爬上了望儿山,坐在山顶的古塔下,老远看古塔像个人,可是上山一看,这个古塔老大了,坐在古塔边往山下看,底下的人就象乌鸭那么大,远望真的能看到大海,这孤立高耸的望儿山还有点奇特之处。歇了一会,在下山之前把香瓜都处理了,吃了部分,扔了一部分,减轻了下山的负担。

望儿山下有个庙,据说这庙就是为记念这位望儿而死的母亲,人称“望儿庙”,坐落在望儿山南面的山根底下;庙里的壁画描述了这位老母亲送儿子进京赶考,儿子在海上遇到了风浪一去未回,可怜的老母亲就天天站在山上,远望大海,盼那盼,盼儿早日归来,最后死在山上。后人为了记念这位可敬的母亲,为她修了庙,又在山顶上立了塔,以示母爱的神圣。

学校组织我们到熊岳的西海去“远足”,就是旅游的意思。听说去西面的大海去玩,大家都非常高兴,特别是男孩子们都蹦着高乐。“西海”就是渤海,熊岳距离西海约七、八里地,我的老家距离黄海也是七、八里地远;因为黄海我去过,所以西海什么样我也非常想去看看,我带上刚刚摘下的“白糖苹果”,还有干粮什么的,随着大家出发了。一路上看到了海边的风光和老家那边完全不一样,快到海边时闻到了特有的那种腥臭味道,和老家海边的味道差不多,当看到海水时,非常明显的感觉到西海的潮间带没有黄海那么宽,也没有发现有多少“肚鲁蟹子”,在海水没脚面的滩面上,找了半天也没有泥溜子,看来渤海和黄海是不一样的。我赶过海,对滩面上的细小情况都观察了,当发现滩上的细沙中有海水流出,我告诉小伙伴们,这下面肯定有东西,挖出来看看,说着就用手挖了下去,果然挖出了一个“蛤蜊”,同学们都感到非常好奇,都问我是怎么知道这儿有蛤蜊,我给他们讲了如何判断海滩下面有蛤蜊的道理,于是大家都分头去找海物了。不一会有的同学就挖出了海螺,有的还挖出了大纹蛤,有了收获大家都兴奋起来了。这时候大家都在猫着腰,认真仔细地观察滩面上的细小变化,每挖出一样东西,就会大声的起哄喊叫起来,东西挖的并不多,但是声势造的廷大,没挖到东西的同学着急呀,拉着我去为他们帮忙,看来老赶海和新赶海就是不一样。

1952年,熊岳农校的林科,搬到了抚顺,在抚顺城北的山坳里建起了“抚顺林校”,距离抚顺城大约有五、六里地远。新建的校舍和新修的操场,但是没有修建专门的家属房,老师家属都住在动迁农民留下的旧房子里。我们家住在学校教学大楼东南老百姓留下的三间草房里,还是和王子文老师两家住。我们家7口人住东屋,王子文老师家住西屋。

我们住的房子不但破旧,而且地势底洼,一到下大雨时,屋内不但漏雨,而且地上的老鼠洞还直往外窜水,害得全家不得不把锅、碗、瓢、盆摆了一炕,接住屋顶上流下的雨水。还得在外屋地门口往外舀水抗洪。外面雨停了,屋内还停不下来,真是破房怕遭连夜雨天呀。

我在抚顺城“第一完全小学”念三年级了,由于我家距离城里的商店较远,每天上学,妈妈就让我带上个小筐,放学后买点菜带回来,有时候也买点鱼呀、肉呀什么的。班主任是个近50岁的女老师,当看到我每天都买鱼、肉时,她有些嫉妒。有一次老师问我:“你是上学啊,还是买菜啊!”,我说:“随便带点菜”,她说:“你们家有钱哪,净买鱼!”我说:“海边的人,就是爱吃鱼,习惯不同”。从那以后,老师也就不再过问了,但是由于地方口音不同,我说话与大家不一样,经常受到同学们的奚落。有一次放学了,同学们排着队、老师跟在后面往校外走,当走到学校大门洞子时,不知道是谁“嚎┅”喊了几声,随后又有几同学跟着嚎嚎起来,共鸣声响彻了大门洞。走出校门之后,老师马上就问:“刚才是谁嚎嚎了?”,问了几个同学都没有回答,这时老师转过脸来严厉的对我说:“是你嚎嚎的吗?”我说:“我好好的!”,意思是我什么也没做,可是同学们都笑了,大家都知道肯定不是我嚎嚎的。

在抚顺城火车站北边有一个大水泡子,里面长满了蒲棒草,水泡子最深的地方有一人来深,有鱼还有野鸭子。我经常去摸鱼,在这里摸鱼不能用手摸,因为水太深,只能用脚去踩。当在水下碰到鱼时,用脚去找它的藏身之处,然后用脚把它慢慢踩倒,脚也随着它往深层泥里踩,最后鱼不再动了,在脚不离开鱼的瞬间,一个猛子扎下去,用手就把鱼抓住了,而且这种方法踩到的鱼都是大鱼。在大水泡子里抓野鸭子也是非常有趣的事儿,野鸭子在水泡子里游动,人们很难接近它,因为当它发现有人接近它,就很快飞走了。为了抓到它,我们事先作了准备,用一个大葫芦,在上面挖一个大窟窿和两个小窟窿,可以套在头上,并且两个眼睛还可以通过两个小孔看到外面,这样可以在远离鸭子群的地方潜入水中,慢慢地向鸭群靠近,当接近时,从水下用手抓住野鸭子的腿迅速将它拉入水中,绝对不能让它有任何的挣扎之声,这样可以连续抓住几只野鸭子,一旦有挣扎之声,其它野鸭就会迅速飞离而去。

从家到学校中间要经过一条小河,河上面有约40多米长新修的大桥。平时河水并不很多,可是每当大雨过后,河水就暴涨,气势也大了很多。一次发大水,我拿着铁锹带着两个弟弟去大桥看热闹,看到滚滚而来的河水中,有很多从上游飘下来的南瓜、茄子和西红柿什么的,这时二弟就在岸边试着用树枝去钩水中的西红柿,结果脚下一闪,西红柿没钩着,自己却掉进河里。由于水流湍急很快被河水冲走,只见他的头一会露出水面,一会沉入水中,情况十分危机。我急忙拿着铁锹向下游跑去,站在河岸上让老三拉住我的后腰,在老二露头的瞬间,探身把铁锹把递给他,也巧,他一下就抓住了锹把,顺势向岸边靠拢,很快就被拉上了岸。真是太危险了,再冲一会儿就没命了,事后想起来就后怕,如果二弟没了,我回家怎么向爸爸、妈妈交待呀,好在是只呛了几口水,真是万幸啊。

那时候我叔叔经常到抚顺去看我们,叔叔在沈阳鲁迅美术既将毕业,正在创作他的毕业作品水彩画《苏联的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后来这幅画被作为年画发行了。叔叔每次来抚顺都会用他自己的135像机给我们照好多像,像片照得都非常自然,后来才知道,他毕业后开始了《我要读书》连环画的创作,是描写文化战士高玉宝的故事,这部连环画发表以后,得奖了,而且被评为新中国青年画家。在《我要读书》连环画中,主人公高玉宝和的他的少年时期一些小伙伴的形象,画的和我、二弟、三弟的形象和服装都很像,都很有生活气息,这才想到了叔叔给我们拍的那么多照片是有正经用途的。由于受到叔叔的影响,我们哥几个大多喜欢美术,这也可能与遗传基因有关系。

抚顺是个山区,山上树林子很多,经常能看到野生狍子,人称“傻狍子”,一点也不假,当它听到有枪声时,不是急忙逃跑,而是竖起耳朵定神张望,其不知这是猎手击中它的最好时机。在后山坡上,我和弟弟种了两亩来地,爸爸和妈妈有时也来帮着干活。地里栽的是土豆,有一天我和弟弟上山铲土豆,铲完地要回家时,发现地边的树丛中有一条大蛇盘在树下,差不多有两米多长,大蛇慢慢伸展开,可把我们吓坏了,我们用锄头狠狠地打了两下,由于用力过猛,锄头板掉了,然后就连滚带爬地往山下跑,可能是吓破了胆,以后每次上山铲地都到那个树丛里看看,大蛇是不还在那儿。

那年我又增加了一个小妹妹叫王文,我们家已经是八口人了。有我和两个弟弟,两个妹妹,爸爸妈妈和奶奶,是抚顺林校家属中人口最多的一家。在抚顺林校院里,离我们家不远处有一个大工棚子,是建校舍施工时留下来的。工棚也叫木工厂,棚高有四米多,棚檐也有三米多高,工棚下面堆着一堆一堆的锯末子,平均半米多厚。老三聪明但非常淘气,有一天,他和小朋友到大工棚子去玩,有人发现在工棚子棚檐下突然飞出了一只麻雀儿,啊!原来这里有雀窝,可能窝里还会有雀蛋,说着老三就爬上了大工棚顶上,然后就顺着棚顶爬到麻雀飞出来的棚檐处,一手抓住棚檐处的木条,另一只手伸向雀窝,但是够不着窝口,再向下伸,就这样失去了重心,檐木没有抓住,一头从棚檐上栽了下来,好在地面上的防火大铁桶担了一下,然后头朝下栽到了地面上的锯末子上面。因为这个大工棚是建校时留下来的,已经有二、三年没有使用了,所以地面的锯末子已经沉积得很硬,所以老三落地后,脖子已经触到胸腔里了,头部一点都不能动了。这可怎么办?小朋友们都傻眼了,有人赶快去报告了妈妈。妈妈知道后,立刻就去了当地有名的“正骨老太太”家里。老人看了老三的情况后,非常镇静地用双手一捧头,用力往上一提,只听老三“哇”的一声叫,好了!脖子给拉出来复位了,而且以后多年未见有后遗症状,所以说民间真的有神医啊。

刚刚迎来1954年我又要转学了,因为抚顺林校要迁到沈阳与沈阳林校合并。这回搬家容易了,坐火车从抚顺城很快就到了沈阳。沈阳林校座落在沈阳市皇姑区北陵公园西侧“新开河”的南岸。新建的教学楼和学生宿舍、大礼堂、操场、食堂和家属楼都很气派。沈阳林校是全省条件最好的林业专科学府了。家属楼设在学校的中部,我们住一楼,因为人口多,给了个大屋,三家合用一个厨房。新家的条件好多了,尽管全家八口人挤在一个屋里,感觉已经非常满足了,童年的我就是在这所林业学府中得到了启蒙和熏陶。

林校家属的半大小子有20多个,年龄都在10-13岁之间,在这些小伙伴中,我的年龄偏大一些,弟弟又多,自然就成了孩子头,这回转学我念四年级了,是沈阳市皇姑区维德小学,还是半日制,每天上午上半天课,下午放学就没事儿了。这给我们这邦半大小子们创造了结伙“干大事”的好机会,儿时的顽皮,结伙闯祸在所难免。

沈阳林校的体育设施和运动器械非常完善,值得一提的是学校还设置了特有的运动设施和器材,比如“浪木”、“云梯”、“转环”、“爬绳”等等。我最喜欢走“浪木”运动了,随着浪木的摆动,站在上面有节奏地走来走去,特别是浪木大幅度摆时,依然可以在浪木上自然地走动,而不会掉下来,这种感觉非常好。这是锻练自身平衡性、协调性、灵活性和勇敢的最好设施,也是好多运动和舞蹈项目需要练就的基础技能。林校每年冬季都浇冰场,就在家属楼的后面,我非常喜欢滑冰,这里是蕴育我人生启蒙的摇篮。

半大小子集结起来,总得干点“大事”,我们干的第一个大事是建造“水上乐园”。林校在建校时,因为施工挖沙子,留下了一个足有五、六亩地大的大沙坑,雨后积水就成了2米多深的大水泡子。距离沙坑不远有一个正在施工的建筑工地,工地上有许多10米多长的大跳板,是用来盖楼搭跳用的。小伙伴们经过一番周密策划,一项神密的行动计划酝酿成熟,并不声不响地启动了。首先是在夜色掩护下,把10多条大跳板运到大沙坑,再用铁丝线把跳板连接起来,建成一个大木排,在木排上又搭起凉棚,又从幼儿园搬来的桌子和椅子,“水上乐园”就建成了。远远看上去真有气派,而且还可以用木杆掌着在水面上游动。第二天下午,为了庆祝这一胜利时刻,大家在水上乐园上面手舞足蹈,高唱《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轻轻,漂荡在水中……”,一会儿,又敲起铁桶、破盆,高唱“雄纠纠、气昂昂、跨过鸭绿江……”。正在大家得意忘形的时候,远处来了五、六个彪型大汉,冲着我们大声喊叫“都上来! 把木排划过来!”这时,我意识到情况不妙,可能要出事儿了,就告诉大家不要慌,只要这样……这样,让他们一个也抓不到。经过一番部署,我们决定采用“声东击西”和“四面突围”的办法,结果大汉们先是扑了个空,小伙伴上岸后四处散开,他们不知道抓那个,最后剩下我一个人了,这也是他们最想抓住的,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我上岸后,一个假动作晃开他们,然后拉开了长跑的架势,顺着新开河的河堤向沙河方向跑去。他们肯定辇不上我,我练过长跑,前后相差有20来米就可以了,不能拉得太远,因为远了他们就不追了,这对其他伙伴是不利的。这一带地形我非常熟悉,眼前来到一座独木桥,30米长的桥,我大步流星很快地跑过去了,当大汉们追到独木桥时,我已经到河对岸了,他们看桥高水急,又是独木,只好止步了,一场紧张的“抓捕”行动就这样结束了,从此,我们再也不敢到大沙坑去玩了。

密秘的“地道行动”是我们干的第二件“大事”。有人发现苗埔里种了好多不同品种的西红柿,有红的、黄的、形状也不一样,长势特别招人喜欢。我们在一起想出了主意,也是密秘行动,要挖一个地道,通向苗埔的“洋柿子”地,而且地道的出口和入口都不能让人发现。经过一周的轮番奋战,地道挖通了,并在地道入口处的小树林里搭起了一个小窝棚,是用来专门品尝胜利伙食的地方。就这样几乎每天都可以吃到不同口感的西红柿。我们有严格的纪律,谁都不能说出这个地道的密秘,如果谁被抓住了,绝对不能供出同伙,否则将被开除。苗埔的管理人员发现西红柿熟了就不翼而飞,但始终找不到原因,后来通过脚印找到了地道口,不但填死了地道,而且还增加了新一道防范措施,地道行动就此告吹,但是最后他们也没有查到是谁干的。

“维德小学”在沈阳北行的西南角上,一座三层楼的小学校。在小学四年级时,和同学们玩得最开心的是“跑电”、“闯大家”、“碰撞拐”等游戏。就是通过这些游戏活动,锻练自己,越来越显示出来我在体育方面的能力和天赋。就拿“跑电”来说,十几个同学一起玩,通过划拳选出失败者为带电人,一旦带电人触击到了那位无电者,则他就变成了带电人,原有的带电人即被解脱了,就这样在一定的规定范围内,通过追逐、触摸的办法,把电传给别人,所以称为“跑电”,这项活动主要锻练个人的速跑机敏、灵活和假动作的能力。能力较强者被触带电的机会要少得多,而带电后很快就能把电传给别人,所以我早就具备了追逐、躲闪、速跑速停和掌握假动作的能力,这都为我的足球和冰上运动垫定了很好的基础。

还有“闯大家”,我也很喜欢,我的表现也很突出,5-10几个人都能玩,根据人数多少,首先在地上划出双方所谓的“家”,是个放大了的“日”字,双方各居一方,每方都设有一个大门和“护卫区”,各方只能通过大门出入,谁先攻占了对方的“护卫区”,就是胜者;游戏要求双方必须用单腿跳,另一肢腿盘起来,用双手搬着脚,利用膝盖作为攻击和防寒的武器,凡是在攻守中,双脚落地者,即马上退出比赛,看最后那一方能取胜。我虽然个头不算高,体重也不很重,但是比较灵活,而且单腿跳时,稳定有力,是能攻善守的主力,这项游戏锻练腿部的力量以及搏斗中的技巧和协调能力,为今后在体育方面发展有极大的帮助。

在林校校园里,还干一件“冒险”的事儿,因为半大小子们都喜欢踢足球,特别需要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足球场地。大操场上虽然有一个大足球场,但那是林校足球队的练习场地,而且场地太大,不适合我们。在大操场南面有一个空场,正好够一个小足球场地,但是由于多年荒废,长满了近一人高的杂草,秋后已经枯萎变黄。大家决定自己动手,建造一个属于自己的足球场,于是就发生了“放火烧场”的事件。由于事前没有想得那么多,又缺乏实际防火、灭火的经验,特别是没有想到火借风势的后果,我们20多个半大小子分别点燃几个着火点,结果火势失控了,大家拼命地用衣服去扑打烧得啪啪直响的火舌,火势反而越来越大,烈火烤得大家不敢靠前,这时林校的师生发现了,都出来拿着灭火工具冲向火场,在众多师生的共同努力下,一场大火被扑灭了,可是放火的孩子们已跑的无影无踪,大家都很害怕,要是追究责任,那事情可就闹大了。

可是过了好一阵子没有动静,后来看到学校把这块场地给修好了,而且按上了两个足球门,体育教研室老师还发给我们一个足球,这太让我们意外了,放火还有功了,大家都非常高兴。为了名正言顺,我们正式成立了林校家属少年足球队,取名叫《铁锋足球队》,并与“白庙子”足球队打过友谊比赛。第一次友谊比赛虽然成绩不很理想,但这是我们足球队走向正规的开始,经过一段时间苦练,后来“铁锋足球队”成了打遍周边无敌手的强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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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问东西1969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董兰丫' 的评论 : 老爸身处逆境,总能给自己找个支点,向上腾飞,激励后代,算是心灵鸡汤吧!
董兰丫 回复 悄悄话 爷爷可爱,可敬又让人心酸难过。人生为什么总要经历这样不可预知的苦难和变故。。。。。。
高斯曼 回复 悄悄话 跟读
jun100 回复 悄悄话 跟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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