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的一点记忆

清明的一点记忆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清明节，周围没有动静，网上一片沸腾，很多博友吟诗唱词，来表达逢春的激动，盼春的迫切或是对亡灵的追忆，笔墨落处，情真意切！在我的记忆里，清明节总是给先人们上坟扫墓的日子。由于是家里的长子，很小的时候就要和父亲一起到老家给爷爷和其他祖辈上坟，路上要走大概个把小时，最早的时候还在上小学的我总是觉得很累，途中行得也欲断魂的父亲和我虽时不时会遇上牧童，从来没有想到去问他们酒家在哪里，只想快赶到那个不叫杏花村的杏花村旁去为爷辈们上坟。上坟时父亲会在旁边的草地里取出一块土，取成一个小方棱形，然后小心地放在爷爷和其他人的坟头上，最后虔诚地在爷爷的坟前烧纸，跪拜，看着平时一点不信迷信和宗教的父亲那种虔诚的样子，我总会觉得他是个有点自相矛盾的人，不过同时也对他更加肃然起敬。开始几年，我很小，父亲也没有要我做什么，到稍微大些的时候，开始跟着父亲行那些仪式，不过还是没有自己挖土上坟。原因大概是父亲那时还年轻力壮，不用我帮。而且我们两个人虽都没有说出来，但可能都有点怕我会做不好那件很庄严的事情。上大学后，我就离开了家乡，再也没有陪父亲上坟了。以后每年父亲会自己去，我虽然没有能参加，但每逢清明都会想到和父亲上坟时的情景，想到他的一举一动和那会变得更加严肃的神情。
后来慢慢上了年龄的父亲比大多数同龄人更早地被疾病缠身了，即便如此他也会尽量在清明节时去趟老家，先到爷辈的坟前看看，再到几个老朋友家坐坐，谈谈一年各自的见闻，家里的情况，其中一个话题肯定是关于我的，我想他们一定会谈起我小时的事情和新近的情况。这样又过了好几年，直到后来他行动不便了。一直到临终，可怜的父亲都未能摆脱这种疾病的折磨。那些年，父亲的疾病一直是我的一块心病，每每想起，都似乎能感到他的病痛，同时也会为自己未能行孝感到十分的愧疚。好在在父亲晚年的时候，母亲身体一直很好，一直能够照顾他。这时一辈子都很自强的父亲，看到自己日夜都要老伴照顾，心里肯定有一种无能的滋味。每次一想到这里，我就会更加心疼。父母一起为了自己的几个孩子，辛苦了一辈子。平时也会吵吵，不过从没有打骂过。我从来没有怀疑过父母之间的感情，虽然没有看到过他们有个溢于言表或行动的亲热，我想他们是相爱的。几年前，父亲终于没能逃出疾病的魔爪，离开母亲和我们去了。走的时候，那么急，连等我的时间都没有。没能见上最后的一面，想必是我们父子俩共同的终身遗憾。
不过任何事情都有失有得，父亲走的时候，母亲身体还很健康，膝前已儿孙满堂。平时对自己的孩子不怎么表露过分亲热的他，对孙辈们却是疼爱有加，简直到了俯首甘为孺孙牛的地步！他第一次见到我们家两个孩子时那满意和幸福的样子至今依依在目。我想他老人家走的时候虽有遗憾，但应该没有很多要让他操心的事了。而且，他终于可以和很早就离开了自己的父亲，就是我的爷爷，见面了。一向孝顺的父亲见到爷爷奶奶一定很高兴！最起码，这是我在想他的时候聊以慰藉的一点借口！这就是我每年清明节都有的一点记忆！ 

[柳溪郎]

切身体验，好文。父亲带你去上坟，既是文化也是家风的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