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钢两日游
中秋十月,金风送爽,又迎来旅游的黄金季节。
应我市合唱团朋友的邀请,陪同爱人及亲家自费参加了舞钢两日游。
早上七点从金运旅行社门前出发,乘金龙大巴一路向南,出巩义,入登封,从卢店上高速。与合唱团的朋友在一起,一路上少不了欢歌笑语。遗憾的是,这些中老年的女性朋友搞合唱有模有样,但让她们单独唱个歌,其水平还真不能恭维,不是你推我让,就是找不着调子,看起来大家平常都应该练一些在集体场合能够露脸的本领。
上午十二点左右,大巴进入了舞钢市区2公里之遥的第一个景点:二郎山景区。
据介绍,二郎山景区包括山景——二郎山和水景——石漫滩水库。“二郎山”名称的由来有待慢慢考证,石漫滩水库则是解放后国家在淮河流域兴建的第一座大型水库,人称“治淮第一坝”,显示了淮河儿女战天斗地的雄心壮志。
“水龙王”岂甘心自己的权威受到挑战?在1975年8月历史上罕见的特大暴雨中,水库大坝因大水漫顶而溃决(关于水库溃决的原因及恶果附后)。不气馁的治淮群众于1993年又在溃坝附近复建新坝,全断面碾压混凝土新技术的应用终于再次锁住了“蛟龙”。
1998年,当地政府抓住发展旅游的契机,根据这里山峰叠翠、碧水萦绕、草木送香、烟波浩渺的鲜明个性,结合水库的兴建、溃决、复建遭遇曲折的独特优势,又将其开发为风景游览区,在2001年被批准为首批国家水利风景区。
大巴几个急转弯爬过一个小山包,突兀而起的二郎山和烟波浩渺的石漫滩水库映入眼帘。因为我从小在山村长大,一般的山岭很难引起我的兴趣。但在碧水映衬下,海拔不过数百米的二郎山就有了十足的韵味,让人宠爱有加,一下车忍不住就拍下了第一张山水相依的照片。
中午饭就在景区的农家饭店供应,9人一桌大会餐。主食是米饭、馒头,配以清素为主的9个菜,2个汤。老实说,米饭质量不怎么样,估计是下等的陈米,入口没有稻米的醇香,却有黄土的乏味。倒是馒头雪白蓬松,简直和平常的面包有一比,虽然味道略显酸头,但还是有人储备了一些,待爬山劳累时救救饥荒。
大家填饱了肚子,导游小白带我们来到二郎山的地标性雕塑——二郎神杨戬的面前。
小时候翻看《西游记》,只知道二郎神和玉皇大帝有什么血缘关系,他手持方天戟,带领哮天犬,神通广大,连齐天大圣孙悟空都让他三分。设计师大概综合了现代人的审美,让耸立在半山腰的现代版杨戬身材高挑,虎目远视,一袭白盔白甲,左手叉腰,直立方天画戟由右手牢牢握定,左前方的哮天犬温顺欢实。单从形象上讲,标准的帅小伙儿一个,足以让今天追求个性解放的妙龄美眉们春心荡漾。
在大伙儿饱览了二郎神的英姿后集中之际,我抓住时机,拍下了两张珍贵的集体照。
欣赏完了二郎神雕塑,导游又引领大家沿阶梯向山顶爬去。我爱拍照,一路上基本处于“断后”的位置。在经过二郎庙时,我发现这位庙堂中的杨戬大概少了风吹雨淋之忧,缺乏野外锻炼,体态十分臃肿,根本不符合我固有的审美观,所以就失去了摄影兴趣,只在其上方用俯拍的方式留下了庙堂的一角。
在同游的40多人之中,爱摄影的朋友并不多,与我兴趣相同的只有那么一两个。其中,开普公司的一位自称“二郎山之友”的(芳名吴红艳)不断帮我拍照,让我们夫妻俩留下了难得的一张合影。
需要说明的是,我亲家一路同行,本应该单独留影的,但她尤其不喜欢拍照,每次留影都强拉硬拽,所以归来后我的“舞钢游”影集中只有她的合影,没有单张靓照。
越往上爬,视野越开阔,能够选择摄影的地方越多。尽管我水平一般,但还是不放过每一处机会,频频将二郎山美景及其脚下的石漫滩水库碧波摄进我的佳能相机中。只是那天的能见度不是很好,水库远处的景物总是若隐若现。
值得一提的是,在爱人与五姐妹合影处的上方不远,
有一处小小的平台,景区大概没来得及修整,只在平台中央立桔红色大石一块,上书“傅作义将军选址处”。初一看,以为是保护北平免受战争之苦的傅作义将军来此游览选址照相之处,谁知细读了相邻黑色大理石上配备的中、英文说明才知详细:1951年,根据毛主席“一定要把淮河修好”的指示,时任我国水利部部长的傅作义先生率多国专家到此考察,决定在此修筑治淮第一坝——石漫滩大坝,拉开了神州儿女治理淮河的大幕。只可惜,大坝不敌后来的特大暴雨而功亏一篑,只留下溃坝警示后人。茅塞顿开之余,站在傅将军伫立的位置上留下了纪念。
爬上了山顶,本应该留下一张集体照的,但上面是一处上香的建筑群,大部分朋友对“阿弥陀佛”敬而远之,纷纷撤离,故只有“二郎山之友”帮我拍了一张制高点的留影。
作为回报,“二郎山之友”见通往山顶的台阶之中有一双龙戏珠的石雕,就麻利地爬了上去,让我拍下了她“勇缚苍龙”的瞬间。
上山时能随时俯视碧水的魅力,但下山却没了这种眼福,而是从原路的西面(我的判断)在遮天蔽日的森林中穿行。走进树林,才发现这里漫山遍野、郁郁葱葱的林木都是栗树,颇让人意外。在我的家乡那贫瘠的山岭上也长有栗树,被乡亲们口语成橡子树,结一种硬壳的、近似圆球体的果实——橡子。这种树耐贫瘠,抗干旱,一般都单木独居。似乎它们经不起凄风苦雨的折磨,一棵棵都像历经沧桑的老人,弯腰弓背,老态龙钟,给人一种孤苦伶仃的感觉。在我的记忆中,它的木纹太粗,容易风裂变形,做不成家具,只能烧火取暖。但它并非一无是处,其果实能够水洗出一种家乡的风味小吃——带有苦味的、去火的橡子凉粉,这就是它留给我童年唯一的美好记忆。我想,这里亭亭玉立的栗树大概与我家乡的橡子树不一个品种,好群体,爱苗条,符合现代人的生活理念,很让我羡慕。
吊桥悬空在石漫滩水库中一湾碧水之上,有2米宽,一两千米左右的长度,两边密布保证行人安全的绳索,木板铺成的桥面走起来晃晃悠悠,“嗵嗵”有声,桥两端的入口各建一座金碧辉煌的亭子。据说它是我们中原地区最惊险最刺激的水上吊桥。
尽管我们都属于中老年范围,但童心未泯者不乏其中。走在悬空的吊桥上,人在丽日下,身在白云中,飘飘悠悠,如临仙境。一些人因此产生恶作剧的“雅兴”,故意装作酒醉的样子,合起脚步制造“轰动效应”。尽管吊桥两端有多跟钢索固定,拦腰还有牵引,但在这些人的努力共振下,碧水之上的长长吊桥还是像荡起的秋千,起落有致,左右摆动。那些已经到了桥中间的朋友感觉桥面突然晃动,赶紧手扶钢索哇哇大叫,一些刚刚进桥的游客看到前面人群骚动,脚下不稳,就扭头退回,狼狈不堪。看到这些恐高者、怵水者洋相百出,碧水之上顿时洒下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
走过吊桥,发现离岸边三、五米的距离,在碧波之上有供游客赏玩的水上仿古栈道。这种栈道与岸边弯弯曲曲的地势保持平行,如蛟龙戏水,似游蛇恋岸,十分雅致。
由于能见度的原因,在山顶并不能一览水库全景。到了那九曲回旋的水上仿古栈道上,微风吹来,拍岸的碧浪哗哗有声,虽少有“卷起千堆雪”的气势,但还是让我们这些轻易不与碧水打交道的北方游客心生怯意。
在人称中国最长、最美的水上仿古栈道上前进了两千米左右,一座简易舞台跃然水边。一张从山顶俯拍的照片彩扩成了舞台的大幕,山腰的红色亭阁与山脚的无涯碧水衬托着“二郎山少数民族风情表演”几个大字十分抢眼。
一个小时的演出结束之后,我们没有尽兴向前游览,又原路返回饭店前休息。看离开饭还有一段时间,在这里白白消磨实在可惜,我就匹马单枪,从饭店的背面向刚才没来得及欣赏的后山顶爬去。
应该说,后山的道路比已经爬过的前山要陡峭的多,爬前山出汗是出于中午天气热,而在气温下降后的下午四、五点钟爬上后山顶照样让我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当然,我没有埋头登攀,而是一边爬,一边选择位置拍摄照片,只是拍出的几张不够理想,随后痛下决心删掉了一部分。
说到忍痛割爱,我确实在事后删掉了景区内所有的动物雕塑照片。事情是这样的:在爬山过程中,按导游牌指引,我翻过后山顶,找到了位于密林深处的动物雕塑园,也就是景区在游客往返的路边每隔一段距离设置的一尊尊动物雕塑。因为我只在山顶转悠,所以只遇到生活中司空见惯的猪、狗等家畜及大象、长颈鹿等只能在动物园才能瞻仰的珍稀野生动物。由于时间有限,我当时顾不得细细端详这些雕塑的价值,举起相机一一摄入镜头。回来一看,猪、狗的雕塑有没有美感暂且不说,只说旁边配备的雅致的扇形说明就让人倍感失望。我原以为,这些刻在专用石板上的说明应该是对这些家畜或历史的、或人文的概括,至少应该总结一些它们长期的进化过程中沉淀的优点等等。但细细读来,竟是从现在众多低级印刷物中抄袭来的对该属相的人性的总结,说其庸俗可能有些过分,至少可以将其定性为狭隘经验论。更让人难以容忍的是,我拍到的大象完全没有了亚洲象那雍容华贵的体态,倒是与美洲的史前玛雅象十分相似,干瘦而萎缩。我镜头中的长颈鹿除了脖子长之外,说鹿而非鹿,似马而非马,成了动物界的“四不像”,完全可以给历史上的“指鹿为马”制造标本。
我惦记着导游宣布的夜里的篝火晚会,没敢尽兴游玩,乘着落日的余辉急匆匆赶回晚饭地点。见休整的“驴友”们,有的扎堆儿学习“54号文件”(玩扑克的戏称),有的三三两两交流家长里短,就心血来潮,掏出相机,在具有神话色彩的二郎山幽谷中,在供给我们两顿饭的餐厅前,拍下了具有纪念意义的一组照片。
篝火晚会仍旧在水库中的露天舞台举行。为了烘托气氛,那些低矮的、青春年少的演员先奉献了几个彝族、藏族的传统节目,又用抛香袋的方式“逼迫”我们中间的一位“歌友”上台助演了一通,待到星光灿烂的时,终于点燃了熊熊的篝火。沉沉的夜幕下,哗哗的水声旁,歌声阵阵,笑声鼎沸,一派歌舞升平。
爱拍照的我本来应该用镜头记录下那欢腾场面的,但我深知自己摄夜景的水平,举相机试了几次,都没敢按下快门,只留下一张傍晚时水上凉亭的静物照。
篝火熄灭时也就是晚上七点多钟,大伙儿踏水中栈道、登水上吊桥来到停车场,准备连夜赶往下一个景点。司机通知说,路上还需要近两个小时,需要大家“轻装上阵”。听此言,大伙儿便向旁边的厕所涌去。沉沉夜幕下,整个景点黑咕隆咚,不但山头上下没有灯火,就连厕所内外都省去了照明灯。记得我来时“光临”过这个厕所,印象中应该是男左女右。但我冒冒失失地进入时,见有多人进进出出,只是在漆黑中辨不清性别。我当时就犯了嘀咕,我们一车“驴友”,男同胞仅仅只有4位,哪来这么多同性?朦朦胧胧中回头望,对面的厕所也有人来来往往。我当时就判断,可能两边的厕所都让“半边天”们占领了!没办法,只好用声音求救:“谁告诉我男性去哪边?”这么一喊,两边都有女性回应:“那边!那边!”此起彼伏。在我无所适从之际,整个现场爆发出轰然的笑声。由于天太黑,有没有人“捧腹”我没能目睹,感情内敛的我倒是因此笑得热泪盈眶。
在转场的车上,昏昏欲睡的我脑海中不断盘旋这样的问题:这里为什么取名二郎山?与二郎担山追日、二郎劈山救母有何联系?景点没有介绍。游了一圈,也没有找到相关证据。想一想,很可能是为了吸引游人,开发者借助远古神话中的二郎神突发奇想的一种附会。不管怎么说,山美水美,让远道而来的游客心旷神怡,这就够了,何必去捕风捉影地考证呢!
夜里9点钟左右,我们到了一个叫“灯台架”的旅游景点,宿营在一个叫“乡村人家”的农家宾馆中。我们的双人房间倒是干净,没有农村那司空见惯的蚊子,只有几只夜里倒也老实的苍蝇。令人暗暗叫苦的是, 一下午爬山涉水,浑身臭汗,到了这里却没有洗澡热水。可能大部分人都因为劳累而倒头便睡,而我却不甘心地去摆弄卫生间里的水龙头。放了一阵凉水,温水竟然出现了!我们夫妻俩赶紧宽衣解带,就着这忽热互凉的、颜色泛黄的水象征性地冲洗了一阵子。第二天早上,有朋友说,他们昨天夜里也发现并非没有温水,只是发现地晚,没来得及尽兴就断流了。
早上7点起床,在农家小楼前拍了照,聚餐了没有什么特色的农家早餐,就跟着导游出发了。
这个叫“灯台架”的景区就在村子的对面,
过了一条小河,前进一千米开外就到了藏在山沟入口处的景区大门口。大概是景区见来了客人激动,有两位工作人员要拉起横幅表示欢迎,见我们要拍照,就礼貌地暂停了下来,让我们十分感动。
入景点,第一眼就是耸立的燃灯神的雕塑。由于这尊雕塑是个“小白脸”的美男子,缺乏须眉的阳刚之气,不符合我的审美观,故对它底座上的说明只浏览量了几眼,印象中介绍他是古典小说《封神榜》中什么主管灯火的神灵。由于我对这种神呀鬼呀的小说不感兴趣,也没有查过相关资料,所以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位神灵的“小出身”。
闪过雕塑,是一座人工修建的半圆形小桥,上有红色“望灯桥”三字。这座小桥通体乳白色的,小巧玲珑,尽管它与后面自然天成的幽谷峻岭不怎么协调。
拍完照,桥头一块称作“天书”的矩形石块引起了我的注意,因为它与现代石匠砌成的防水护坡十分相像,四散延伸的纹理看似没有规律,但整个版面给人一种平整舒展的感觉。底座上介绍说,它叫“龟裂石”,是古海洋气候遗址化石,上面横七竖八地纹理是当时天然的字迹,传说是炎帝留下的碑记。真的假的?大概没有人能说清楚,但我分明感觉到了景区开发者的良苦用心。
在幽谷中逶迤前进了一、两千米,来到了一处红色悬崖旁。抬头仰视,只见它三面峭壁高耸,中间有瀑布从天而降,坠落成一汪寒池。介绍称,玉皇大帝的四女儿率众姐妹曾在此沐浴过,以至于每年的端午节,这里都隐约传出仙女们的嬉笑声,人称“天池”。
有文人骚客折服于这里的美景,遂题七言律诗《灯台绝顶》一首镌刻在红色峭壁上:
涧清坡翠峭壁红,
雾锁天池泻朦胧。
谷幽鸟唱千峰语,
瀑急涛鸣万马声。
漫步栈桥尘世外,
颤行天棚图画中。
会临灯台绝顶处,
直作仙家伴寿松。
杨成武将军1995年仲夏到此视察,见这里美不胜收,遂留下墨宝“天池”二字供游客瞻仰。
再看天池两边,壁立千仞,危岩逼人。褐黄的悬崖,两边被翠绿的植被层层包围,中间那蜿蜒曲折的长空栈道时隐时现,偶尔出现的灰色凉亭点缀其中,真像仙家在天幕上浓墨重彩的一幅国画……
待我收回那贪婪的目光时,我们旅游团的前哨人员已经迫不及待地攀“天梯”而上。
迎面的“天梯”,是人工修建的宽不过咫尺的几乎直上直下的石阶,尽管两边扶手垂立,但攀爬的游客无不手脚并用,气喘吁吁,真让人有种登天的感觉。我们的后续部分见此,便有人打了“退堂鼓”,向大家告别后扭头而回。
既然到此,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我们稍事休整,硬着头皮逐级而上。我平常很注意锻炼身体,跑步、打篮球等经常演习,自信体力不错,但如今攀爬天梯那数不胜数的石阶,还是心跳加速、热汗涔涔。尤其是爬到疲劳见涨时仍旧上不见顶下不见底,真有一种头眩晕、思后悔、心生怯的瞬时感觉。不过,这种感觉毕竟飘忽而过,无限风光在险峰的追求最终占了上风。在一凉亭内小憩片刻,偶尔回头下望,才意识到刚才的艰险不过如此,难怪伟人早有名言: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
攀上天梯,还有一崖刻让人留连:
清明百蝉鸣,
灯台架下听。
云拂蓝天走,
树绕青山凝。
闭目疑蛙鼓,
开襟追剑声。
造化本无尽,
人生何相同?
前行到叹为观止的悬崖栈道旁,巨石上又见一首五言律诗:
峭壁立千秋,
鸟惊鬼见愁。
斧落有神助,
凿提见智谋。
浮云缠玉带,
栈道架轻舟。
会当极目望,
美景一眼收。
看起来这里的景色还真能激起文人骚客填词作诗的兴趣。
尽管我的佳能相机不值得夸耀,拍照的水平不敢恭维,但我还是在攀爬之余,尽可能地将目之所及定格在镜头中:
见小导游带领我们一路走来不容易,逮住机会拍下了她青春靓丽的倩影。
好不容易爬上了观景台,见有我们同行者十数人在这里休息,我举起相机,拍下了难得一聚的合影。
观景台再往上,没有了人工修建的水泥台阶,脚下的路变成了游人踩踏的自然小径。这种质朴、原始的羊肠小道高低不平,迂回曲折,为了避开一块挡路的巨石甚至需要转上一圈,但没有了加工修凿的痕迹,倒有一种曲径通幽的韵味。
到了一个大概叫“猴府洞天”的地方,我们中的许多人都累了,趁着景区设置的石桌、石凳,大家像溃败的散兵游勇一样席地而坐,随意休息。“二郎山之友”也可能是为了调动大家的情绪,也可能是游兴渐起,爬上一棵大栗树的枝杈,邀请我为她拍下留念。朋友之邀,岂能慢待!我举起相机,转了几次位置,才按下了快门。
夫人受到感染,也爬了上去,留下了倩影。
不过,每当我以后翻阅相册,看到这类人攀高枝的照片,都会滑稽地联想起史前为了生存而离开大地的类人猿。
再往上爬,就进入了返程路线,大家攀爬的兴趣也像面前的坡度一样平缓多了,除了大家在蓬松的枯叶中搜寻人称软枣的野柿子外,再没有值得回味的地方。
不过,由于不是按原路返程,尤其是夫人和亲家乘坐滑梯先行之后,我有了充分的行动自由,我就信马由缰地沿别人都不愿光顾的上层栈道下行。
应该说明的是,返程的栈道分上下两条,基本是斜向的平行线,都雕凿在峭壁上,中间大概有数百米的垂直高差。
我沿着上层栈道穿行在绝壁中时,沟对面的凉亭下休息的夫人发现了我,举起手臂远远向我打招呼,我虽然深知自己的相机拍远景的能力,但激动之余,还是打开快门,摄下了夫人振臂招手的瞬间。
转过一座山嘴,发现下层栈道上有我们的同行在休息,我还是想挖掘一下相机的潜能,忍不住远距离拍下了她们中途休整的画面。
拍完了天棚的险峻,我转了一个角度,高声问候下面休息的朋友。见我高高在上,这些人也手舞足蹈地向我打招呼。抓住时机,我又用相机记录了朋友之间相互问候的温暖瞬
间。
紧接着,我又举起相机,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等多个角度拍摄了天井的雄姿,
还从上到下拍摄了天梯的险峻,
胜利结束了灯台架之行。
返程的车上,“灯台架”多次在我的脑海中跳出。灯台,应该是竖立的两头粗中间细的亚葫芦状,但转完了整个景区,也没能瞻仰到如此地势。
看来,只有后来者帮我揭开这个谜底了。
关于“石漫滩水库于1975年8月溃坝”的原因及恶果
公元1975年8月4日,我国第三号台风“7503”穿越宝岛台湾后在福建晋江登陆。这时,澳大利亚附近的南半球空气碰巧向北半球爆发,西太平洋热带幅合线也同时北跃,三者的共同作用导致这时的台风没有像往常一样迅速在陆地上衰退,却以罕见的强力,越江西,穿湖南,在常德附近突然转向,北渡长江长驱直入中原腹地。
8月5日,行踪诡秘的“7503”号台风在我国中央电视台的雷达监视屏上突然消失——由于北半球西风带大形势的调整,“7503”号台风在北上途中不能转向东行,于是在河南境内“停滞少动”。
“停滞少动”的台风正处在伏牛山脉和桐柏山脉之间的大弧线地带。这里有大量的三面环山的马蹄形山谷和两山夹峙的峡谷。南来气流在这里发生剧烈的垂直运动,并在其他天气尺度系统的参与下,造成历史罕见的特大暴雨。
这个最易产生特大暴雨的地区,又恰是兴建水库的最佳区域——上百个水库,星罗棋布在这里的山区。
淮河上游丘陵地带所发生的这场特大暴雨,是最初的水库设计者以及大跃进时期水库建造者未曾预计的。从8月4日到8月8日,暴雨中心最大过程雨量达1631毫米,最集中的5~8日3天,降雨量为1605毫米。最强大的雨带,位于伏牛山脉的迎风面,4~8日,超过400毫米的降雨面面积达19410平方千米。大于1000毫米的降雨区集中在京广铁路以西的板桥水库、石漫滩水库到方城一带。暴雨中心位置的板桥水库林庄,6小时降下830毫米的雨量,刷新了美国滨州密士港782毫米的世界最高纪录。
在当地人记忆中,在暴雨肆虐的几日内,白昼如同黑夜;天上的雨水仿佛银河倾倒,又像从消防龙头喷射而出,若从屋内伸出容器,眨眼间钵满盆溢;雨后山间遍地死雀。
石漫滩水库从5日20时开始水位上涨,至8日凌晨0时30分涨至最高水位111·40米。防浪墙顶过水深0·4米时,大坝漫决。库内1·2亿立方米的水量以2·5~3万立方米/秒的速度在5个半小时内全部泄完。其下游的主要水库无一幸免。
该地区另一大型水库板桥水库,其设计的最大库容为4·92亿立方米,设计最大泄洪量为1720立方米/秒。而它在这次洪水中承受的总量为7·012亿立方米,洪峰流量为17000立方米/秒。板桥水库因此在8日凌晨坝溃堤决,一泻如注。
驻马店地区的主要河流因暴雨全部溃堤满溢。东西300千米,南北150千米,60亿立方米的洪水疯狂漫流,汪洋一片。洪水像脱缰的野马,以每秒6米的速度铺天盖地,无以数计的村镇道路、人员财物,转瞬间陷入灭顶之灾。大水至遂平县境内时,水面宽10千米,水头高3~7米。昔日熙熙攘攘的县城,顷刻间一片汪洋。沉睡在梦乡中的人们,在浑然不觉中变成沉溺水底的冤魂。洪水呼啸着向下游狂奔,所到之处,水库垮坝,堤塘决口,原来的蓄水和上游的来水互为推波助澜,铺天盖地的淹没了下游的一切。
无数村镇在午夜的瞬间被数十米高的巨浪荡平,无数人在睡梦中赤条条被洪水冲出数百里,从河南飘到安徽。就连火车都被冲出十几里,京广大动脉被冲毁100多千米,月余南北断绝。这次大雨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近百亿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