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漂洋过海北美洲
二儿子鹏飞2002年被加拿大约克大学研究生部录取,2004年取得计算机硕士学位,次年在留学生中找到了意中人喜结连理。为能早日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两人双双放弃继续深造的机会,毅然参加了工作,置买了别墅,热切盼望我们夫妻到北美共享天伦之乐。
接到小两口的邀请,我们夫妻俩喜不自禁:30年来,我和太太为生活奔波,为教育子女操劳,不就是为了今天?再说,能到国际主义战士白求恩的故乡旅游观光一番,是50多岁的我俩过去不敢想的,岂能辜负他们一片心意!
把经营多年的店面转租他人,与水、电、电话、电视等行业结清费用,奔驻京加拿大使馆签证等,经一系列紧锣密鼓地准备,我们终于在2006年6月20日于首都机场登上了加拿大航空公司的AC32号航班。
根据加拿大与中国隔浩瀚的太平洋东西相望,位于地球两端的现实,我认为飞机不可能沿北纬西飞,跨越亚、欧13个时区中多个国家的领空而舍近求远,一定会东向直航,让我近距离揭开太平洋那波涛汹涌浩淼无垠的神秘面纱。谁知飞机升空后显示屏图示乘客,它翻燕山,跨蒙古,经俄罗斯远东,越白令海峡,过北极圈,像远古神话中追日的夸父,直插加拿大。所以,我无缘一睹太平洋那天水一色的旷世风采,倒是那黛青的燕山、燥黄的蒙古国大沙漠、地广人稀的远东、冰天雪地的北极、以及波澜不惊的加拿大湖泊,让我大饱了眼福。
我是第一次乘飞机,所以对旅途中的许多事都倍感新鲜:
首先是电子机票。儿子从遥远的加拿大通过宽带给我发来邮件,我拷进软盘上街打印,从机器中缓缓吐出的普普通通的一张纸竟是一万多圆人民币的中加往返机票,拿着它就可以堂而皇之地登机远航,漂洋过海,你说这奠基在科技发展之上的经营理念能不让人匪夷所思吗?
国内民航的广告均用亭亭玉立的空姐引人眼球,而实际遇到的空勤女性,确多身材高挑、风姿迷人之辈,尤其是那如花似玉的年龄,令所有过来人羡慕有加。登上加航的机舱,发现空勤人员不但性别上有男有女,仅就年龄而言,令人大跌眼镜:迎接我们的至少是空嫂一类的“重量级”女性。让我们对加拿大公民就业的宽展性羡慕有加。
在回味无穷的航行过程中,机舱显示屏不光及时通报飞机航线,还频频显示飞行高度及室外气温。当银鹰在一万四千米高空展翅翱翔,舱外温度零下40摄氏度时,我想到了与珠穆朗玛峰和奔月嫦娥的有关问题。
喜马拉雅山的主峰珠穆朗玛海拔8千8百多米,是世人皆知的全球第一峰。据说珠穆朗玛是藏语“鸟儿飞不过”的意思,是高不可攀的象征。看到飞机在高天流云中疾驰,我触景生情地想,如果今天不是北飞,而是西行青藏高原,不就可以高高地俯视珠穆朗玛银妆素裹的风姿,不就能够从容地鸟瞰她那冰清玉洁的芳容了吗?当时的思绪竟如此心猿意马,跳荡起伏。
嫦娥奔月,是我小时候每逢月圆时奶奶常讲不衰的神话故事,引起我对神秘月宫的无限向往。长大了,读宋词时才知道“高处不胜寒”,才知道嫦娥误吞长生不老丹后的归宿不但空旷寂寥而且寒冷无比,是名“广寒宫”,并没有到什么“西方极乐世界”去风光无限。但“高处”究竟“寒”到什么程度?今天我才知道,一万四千米是零下40摄氏度,那么,古人称谓的九重天又该是何等冷热呢?这大概是天文学家需要研究的又一课题。
当我们飞临那神秘的北极上空时,我不为显示屏上惊心动魄的美国大片所吸引,却悄悄打开飞机舷窗欣赏起了极地风光:放眼望去,大地冰封千里,雪域绵延起伏,灿烂的阳光撒在广袤的大地上,让迎阳的一面镶金鎏黄,让背阳的一面扑朔迷离。我睁大眼睛贪婪地搜索,多想看到北极熊那憨态可掬的觅食身影,真想捕捉北极光那奇异的踪迹。不知道是因为高高在上,还是因为时运不佳,我们跨越了整个北极圈,也没能一饱眼福。
飞机20日上午10点从北京启航,飞行万里之遥到达多伦多,需要耗费约16个小时。按常理推测,落地时应该万家灯火,是21号的凌晨时分。但是,在多伦多机场出舱一看,仍是阳光灿烂的20日午后。仔细一想,原来我们步了远古神话中夸父追日的后尘,越国际日期变更线时缓翻了一页日历,追着太阳的脚步完成了旅行。只不过我少了夸父那为部族生存死而后已的追日精神。
落地多伦多机场之后,首先是排队接受资格审验,由于自己对英语一窍不通,所以被老外使劲折腾了一番。领到行李出关时,那大大小小的箱包,又得到安检老外的格外“重视”:见我们随身携带的方便面、香肠等食品外包装上印有鸡、牛等动物图案,那些安检官就一改神情之冷漠,拿出比对图片按图索骥,将绝对安全的食物统统扣留。下一关口见前面“小有收获”,也不甘落后地操起专用剪刀,把经过首都机场打包机处理的行李“开肠破肚”,真希望再有“新大陆”出现,只可惜里面换洗的衣服、替用的鞋子等没有“油水”,这些人只好无可奈何地挥了挥手,让我们“拜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