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洋彼岸洋插队

一介教书匠,酷爱自家乡;寓居多伦多,桑梓永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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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海拾贝(1) 回眸儿时稀奇事

(2017-12-16 12:28:28) 下一个

 

忆海拾贝

   白继周

 

      公元1951年12月16日,我在嵩山北麓的一个小山村中降临人世,开始了坎坷的生命历程。

 

     接纳我的故乡山穷水尽,座落在一个小小的盆地里,由一条绕村而过的小河冲积而成。尽管这条满是鹅卵石的河床常年干涸,但还是在夏秋季风雨交加时偶尔发威,在盆地中孕育出二龙戏珠景观令人神往。古时候,这里盛产的白色美玉闻名遐尔,人称白瑶。后来,因为当地烧制的唐三彩、宋瓷美轮美奂被封官窑,而且世代生息在这里的百十口居民中有一多半姓白,民居也多是窑洞,所以小山村就改成了今天的名字——白窑。


 

 网上搜到的家乡景色照

 

 
故乡热土白窑村
 
 

     我刚一问世,就迎面撞进了世界上几个超级大国因意识形态有别而你死我活的政治拼争之中,他们对刚刚2周岁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敌视政治,封锁经济,兵戎军事,无所不用其极,必欲除之而后快。为了生存,年轻的共和国被逼出了“人民公社”、“大跃进”、“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等不少非常规之举。在这样特殊的环境中成长,无疑让我的求学、就业等参与人生竞争的关键阶段充满了非常的韵味,留下了难以忘怀的记忆。

 

                    1. 回眸儿时稀奇事

 

     我幼童时的50年代中期,家乡农村出现过队队通电话,村村办缝纫的稀罕事。

 

     受当时急于求成的大气候影响,通电话是把地堰上的绿树阔成光杆儿,扯上锈迹斑斑的铁丝,配两个茶缸粗细的干电池,接一部原始的手摇电话机,零散在山旮旯里的各自然村靠声嘶力竭的呼喊或配专职通讯员才能交流的历史才得以改变。

 

     “喂,喂,王麻子吗?什么,听不见?”“啪!啪!”拍两下机子,“呼噜噜”摇一阵手柄,连猜带蒙总算传达了上级精神。

 

     没过几个月,线杆上又冒出了蓬蓬勃勃的嫩枝绿叶,将孤零零的话线热情地拥抱在怀中。这时的音讯中宛如混进了《西游记》中的吸血魔鬼,听筒中的声音像蚊子哼哼一样时断时续。只有当山雨欲来时,悬空的铁丝才表现出对纠缠者地强烈不满,用顽强地身躯扭动,让那过于亲密的部分枝折叶落。

 

     记得当时的缝纫组设在刘诗学院中的耳房里,也就是三两台缝纫机,由村中几个未出阁的姐姐操纵。有一次,机针折了,一位姐姐出去找备用针。本来就眼馋的我趁机蹬起了踏板,让机头不分正倒地转了起来。过足了瘾,见姐姐还没回来,我就对机头上剩下的半截针柄产生了兴趣,用右手食指去触摸断面,着迷似的揣摩发生的原因。由于注意力集中在台面上,忘记了踏板上的脚,一用力,“忽”的一声,半截机针猛力向我的手指刺来。连心的手指一阵剧痛,被牢牢地穿在断针上,鲜血汩汩向外冒。小孩子,没有男子汉气概,自找的事也张扬,我顿时大哭大叫起来。那位姐姐慌忙跑过来,帮我退回机头,拔出断针的同时,也不由自主地笑了。     

       

     也就那么两、三年,轰轰烈烈的政治运动就把电话、缝纫这样的小事荡涤地一干二净,但轧不透衣服的断针却能穿过食指的事却让我始终记忆犹新。

 

     过了60年代初期的自然灾害之后,群众吃饱了肚子,村里就又出现了办农民业余剧团的新鲜事。生产大队收留了几个在剧团上呆过的流浪汉,邀一些对唱戏有些基本功的本村人,配一帮热心戏曲的年轻者,集体购置了锣鼓家伙、蟒袍、凤冠等等演出道具,一吃过晚饭,就敲敲打打热闹起来。排练过的豫剧有《社长的女儿》、《掩护》、《断桥》、《秦香莲》等全剧或片断。当然,到了冬春农闲季节,也会全日集中,锣鼓喧天。专业水准怎么样不敢妄加评论,但演出时人山人海,男女老少喜笑颜开却是不争的事实。

 

     其实,竖起水泥线杆,拉起专用话线,村里与外界通上真正意义的电话,以及办起农民缝纫组,为全村几千口人服务,是20年以后的“文革”中期的事。可惜这些惠及老百姓生活的好事时运不济,没有几年,农村政治体制一改革,它们就昙花一现,又退出了历史舞台。时至今天,虽然“手持‘大哥大’,行头有名牌”已成为21世纪农村的主流,但家乡至今没有像样的裁缝师,乡亲们穿着打扮仍不能像城里人那样方便。好在科技引领的电视已经普及,靠戏曲调剂文化生活的时代已经落后,所以,家乡父老这几年再也没有哄过业余剧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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