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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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 竹杖芒鞋,一蓑烟雨任平生

(2019-01-19 17:13:20) 下一个

成铿带着解明王伯兹温俭良彭定康李六李七等人,悄悄上了黄山,期望能见到纽钊义。清虚道长却说纽太傅去了终南山,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清虚还请路公子到静室歇息。失望加上伤感,成铿一刻也不愿在浮丘观逗留,谢了清虚道长,便告辞下山。

解明等人劝他,“刚才公子上山急了些,从山门爬到这里不短的路程,歇歇再走吧?”

成铿哪里肯听,自顾先行,众人劝不住只好跟着,彭定康同意尽快赶回越州,“这里离邘都太近,不宜久留,为了铿王安危,大家辛苦些,先赶些路程。”大家这才加快脚步。

出了山门不远便是停马处,上了马,彭定康松了口气,“再行两个时辰就到株州,到那里寻个僻静庄户人家过夜吧。”

成铿点点头,解明王伯兹李六在前,温俭良彭定康李七压后,护着铿王,打马下山。走到半山,淅淅沥沥下起雨来,众人都披上蓑衣,快马加鞭。

正行着,李六突然哼了一下,从马上栽了下来,解明急叫,“都下马!”

李七早窜到成铿身边,一把将他从马上拉下来,按倒在地,彭定康也赶来,两人护住成铿,“是飞镖。”

李七抬眼四下扫了扫,掣剑在手,高声下令,“刺客应该就在近处,准备迎战。”

成铿摸了一下佩剑。

彭定康按住他的手,“铿王放心。”

李七和彭定康对看一眼,点点头,指挥道,“解将军,伯兹,俭良,你们在外围,我和彭将军在内。”

话音未落,有两个灰衣人从右边林中跳出,举剑刺了过来。

李七彭定康跳起来架住。

成铿被二人护在中间,转头看见解明王伯兹温俭良和六个持刀的棕衣人打在一起。看了两眼后,明白了形势,解明马上使枪惯了,短剑不是长处,凭着力大,两人围攻下将将可以自卫,王伯兹是个剑士,对付两三个,游刃有余,温俭良最弱,王伯兹想援手,无奈被两个棕衣人缠住。彭定康的剑术和李七不相上下,这两个灰衣人武功高强,成铿自忖自己的武功可以对付一个,当即抽出剑来,“李七,你去帮俭良。”

李七不走,“我不能舍下你。”

成铿见俭良手忙脚乱,一跺脚,“那我去。”

李七急叫,“铿王,别!”

灰衣人听到,大叫一声,“这里!”

瞬时那六个棕衣人都朝成铿这边攻来,解明截住一个,王伯兹缠住俩,剩下三个加入灰衣人围攻李七彭定康成铿,情势一下紧急起来,成铿和李七彭定康三人背靠背对付这五人,功力施展不开,险象环生,俭良追过来,无奈帮不上忙,跳着脚乱喊乱刺。

成铿一看李七只顾化解向自己攻来的刀剑,反倒乱了章法,三人合战也不是他的长项,分开打反而有优势,于是朝灰衣人猛攻两招,趁他后退,追打着跳出圈子,那五名刺客齐来追杀,被李七拦下两个,彭定康杠上一个。

这里成铿和俭良对付一灰一棕,马上轻松了,不下两招刺中棕衣人大腿,见他倒地,成铿喊俭良,“你的!”回身全力刺向灰衣人。

哪知那棕衣人躺在地上依然向成铿翻滚过来,俭良连刺两剑都没中。

眼看棕衣人的大刀砍到,成铿的剑被灰衣人拌住,抽不回来,心里一沉,做好受伤的准备,哪想俭良哇哇叫着从边上冲过来,挡在刀前,成铿见俭良倒地,大吼一声,手上剑快了三分,灰衣人招架不住,露出破绽,成铿一剑刺入,灰衣人口吐鲜血,趴在地上不动了。成铿回头再看那棕衣人,已被彭定康扎了几个窟窿,不再翻滚。

李七干掉灰衣人,回身两招将棕衣人打倒,再一挥剑,几乎把脑袋切下,颈中喷血,仰面倒下,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李七冲到成铿身边护住,两人这才有空看看其他人的情况,彭定康与解明合力杀死一个,两人再援手王伯兹,三两下结束了战斗。

几个人屏息持剑,环顾四周,再无刺客,都松了口气。

成铿急忙低头看,“俭良!”

俭良痛叫起来,“殿下,我要死了。哎哟!”

王伯兹也过来,扒开衣裳察看,那一刀砍在俭良屁股上。

成铿双掌按住伤口,俭良大声惨叫,成铿安慰他,“没伤到要害,我按着止血,你忍忍。”

王伯兹看了松了口气,笑道,“也没流多少血,就是白晃晃的肥肉翻出来了,殿下,我来吧。”

成铿微笑着摇摇头,“俭良淘气,我早就想揍他了。你去拿伤药和针线。”

俭良大叫起来,“针线干嘛?别,殿下,别。”

成铿示意王伯兹和解明过来按住俭良手脚,给他缝合伤口,他转身去看李六。

李七和彭定康已经扶起李六,脱下蓑衣,看到他后背中了两镖,有一镖没入到柄,李六双眼紧闭,面色苍白,看来伤得不轻。

成铿道,“先找地方避雨疗伤,不着急下山。”

李七担心,“刺客显然是冲着殿下来的,既然这里有埋伏,我怕还有援兵。”

彭定康同意,“现在道上不宜久留,那边树林茂密,七兄弟,你去那里给小六医伤,我和伯兹先把这些尸首扔山涧里。”

众人听令,解明和李七架着李六到了树林里,李七带着伤药,先照顾李六,俭良随后过来,也敷了药。

          经历了一场激战,成铿累脱了劲儿,觉得浑身疼痛,特别是左肩旧伤处,于是在林中寻了处干燥些的地方,向解明要了酒囊,喝了几口老酒,才稍微缓了缓。彭定康捏着镖,翻来覆去看了看,见成铿闭着眼,靠着棵大树休息,便坐在他身边。成铿也不睁眼,轻声问,“刺客怎么会在这里?”

解明一听,扭头去看俭良,李七则盯着彭定康。

彭定康不理会李七的瞪视,“我看小六的高矮胖瘦和殿下相当,要不是都披着一样的蓑衣,”

成铿嗯了一声,点点头,“错认了李六。”

彭定康举着飞镖,“这是虎士的。”

成铿睁开眼睛,疑问地看着彭定康。

彭定康指着镖上箭头模样的小标记,“你看这个,”说着从自己背囊里掏出一镖,“我这上也有。”

成铿点点头,“成功。”

彭定康道,“邘都的禁军被张家军替代,恐怕皇城守卫也换了,所以虎士都出来行刺,恐怕皇帝也不知道。”

成铿冷笑一下,突然想起一事,便问,“彭将军一直跟着太上皇,怎么我在邘都时没有见过你?”

彭定康答道,“臣下一向在养颐殿值夜,和殿下的修颐殿相距甚远,臣下只是远远瞧见过殿下几次,再者,殿下不过在邘都只住了不到三年,因而无缘。”

成铿点头,“是了。”

彭定康看着他一笑,“殿下不知,家父原是先安侯的侍卫,我自小在安府长大。”

成铿心里一动,抬眼看着他。

彭定康点头,“不错,我是安皇后,噢,皇太后的侍卫,跟着从安府到东宫,娘娘甍后,便随了太上皇。”

成铿深吸了口气,“你,跟着皇后,没有净身?”

彭定康摇了摇头,“家父早逝,皇后娘娘带大了我,教我读书,象带国舅爷们一般。”彭定康眼里闪过泪水,低了头。

半天两人都没有讲话。

成铿看着彭定康两鬓的丝丝白发和眼角深深的皱纹,“彭将军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以至今未有升赏,待回到越州我去和太上皇讲讲。”

彭定康一笑,“谢殿下,臣下能护卫皇太后,太上皇,皇帝,一生别无他求了。”又笑了笑,“若是能得殿下信任,就更好了。”

成铿见他一脸真挚,也笑道,“如此,彭将军应是长辈了。”

彭定康忙站起来,“殿下,臣下惶恐。”

成铿笑嘻嘻的拉了他坐下,“我是真心的,哪里有十几年不得个封赏。府中左都督一职尚有空缺,我请旨升你为云骑将军,再领都督。”

彭定康躬身拜谢,“殿下,臣下孤身一人,别无他求,只有真心侍奉安皇后阖家。”

成铿哈哈一笑,“看来我们都是真心,彭将军不可再推辞了。”

彭定康只好再拜谢,“殿下恩宠。只是臣下不知如何做都督。”

成铿回拜,“彭都督放心,我会安排妥当。”

彭定康又要拜下去,被成铿一把拦住,“不必多礼,否则你我无法讲话了。”一下用力猛了些,牵动左肩,不由抽了口气。

彭定康伸手扶住他,成铿指了指酒囊,彭定康举到嘴边,喂给他喝。彭定康见成铿缓了缓,轻轻问,“再喝一口吗?”成铿摇摇头,一时无力回话。

彭定康放下酒囊,暗叹一下,仿佛自言自语,“殿下和小时候一样,连摇头的样子都没变。”

成铿看着他,“你见过我?”

彭定康点头,“臣下还抱过殿下呢。”看成铿瞪着眼睛听,接着说,“那年太上皇已立为太子,又得了你,娘娘万分高兴。当时成功皇帝也已成人,娘娘便不似以前时时授教,反是一心都在殿下身上,甭管去哪儿都带着殿下。”彭定康眼神有些流离,直直的看着前方,仿佛安仪和婴儿的成铿就在前面。

成铿从那眼神里看出他对母亲不应有的感情,有些不舒服,轻笑一声,“彭将军果然深得皇太后信任,随时都在身边护卫。”

彭定康经他一提,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尴尬中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成铿见他不知所措,微微一笑,“彭将军可记得李公公,太后赐名修身的,”见彭定康点头,便接着说,“他提到皇太后教导皇帝很严格。彭将军肯定也见到过?”

彭定康忙点头,掩过尴尬,“皇帝小时候体弱多病,太后多是亲自调理三餐,又督促习武强身,才强壮起来,然后就是读书。皇帝很勤奋,也很淘气。”彭定康笑道,“所以太后才严格管教,从不溺爱。”

成铿半调侃地问,“怎么管教,打板子吗?”

彭定康点点头,“没少打板子。”突然觉得这般议论皇帝不妥,便闭了嘴。

成铿微微一笑,转了话题,“我是担心太上皇的安危,行宫现在是越州军守卫,我不放心。彭将军回去后先选虎士,接替越州军,太上皇相信你,我也相信你。”

善为士者不武善战者不怒

道德經六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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