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月一个沸沸扬扬的话题是某著名教授的自杀。在网上读了诸多关于此事件的描述, 回忆, 及权威分析, 我最后终于看明白了: 其实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甚至完全可以怀疑这位教授还活着。这种玩法在影视剧里是非常普通的伎俩, 主人公在山穷水尽之际佯装光荣, 实际上是为了它日可以暗渡陈仓, 卷土重来。当主人公以伪装者的身份再次出现并且谁也认不出来时, 观众的兴趣就会陡然巨增。
还有更多的是已经被打得死翘翘的坏人, 坏动物, 坏怪物, 坏机器等坏东西突然恰到好处地死而复活。在惊悚的音乐里, 观众陶醉于一种折磨的享受。你若是沿着这个方向“想开去”的话, 那么你的飞行时间将是无限的, 这就留给读者作个练习吧。
我觉得与其盲目臆测发生了什么, 倒不如用自己的二斤六两(注: 人脑的的平均重量)思考一下这件事里什么是不太可能的。这就需要把你自己放进教授的鞋里。哦, 注: “Put yourself in the professor’s shoes”。
首先, 说教授因为投资比特币失败而自杀, 这是很难服人的。根据网上的资料, 教授投于比特币产业的总值为$430百万, 丢了80%, 还剩下约$90百万, 的确是凄凄惨惨切切。但是, 要知道这些都是投资者的冤枉钱, 并非教授袖中银两。作为资金管理者, 教授拿的是旱涝保收的俸禄, 一般是基金总额的1%到4%。无论这基金的运作是賺是赔, 这油水教授是揩定了的, 只不过今年的油水“多乎哉不多也”罢了。
即便如此, 考虑到比特币产业只占教授总基金的43%, 并且, 他的其它风投据说尚有血色, 故本年度教授还是可以揩来足以腻死大多数人的油水。即使咱们再退一步, 假设教授面对屈屈几百万的管理收入痛感难以为继, 也断不致从楼上一跃而下。 他可以公司上报破产, 教授总还是教授。投资者不爽, 却又待怎地?
不过且慢, 中国有个功夫叫作“一哭二闹三上吊”, 还有另一个功夫是“我和你拼了”。有没有可能教授被此类功夫追得走投无路, 索性就融化到蓝天里去了呢? 中国人只是近几年才开始有些法治概念, 在这之前中国一直是一个“人治”的社会。这就不排除某些习惯了无法无天的投资者无视投资合同, 打算使用非法甚至暴力手段向教授讨回资金。但是如果教授为躲这些威胁而自杀, 不就是洽好没躲过去了吗?
或许教授是怕被这些无赖抓住吊起来打, 真真生不如死。但是这也说不过去, 教授踩着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两条船, 似乎左右逢源, 如履平地。在美国中国寻求各种保护也应该不是难事。
老子的《道德经》的核心论点是“有即无, 无即有”。比如心虚的求职者, 为了把牛皮吹的更像, 往往会自愿附加没被问到的信息, 结果将回答的可信度归零:
“我当然会Java的! 用了两年了。我儿子在学Python, 我就跟他说: ‘儿子, Java比Python好。唉, 他就是不听呀。’ ”
这就不如:
“我当然会Java的! 用了两年了。”
以上算是个比较隐晦的例子。明显的例子有牛皮吹的大的人一般没有什么能力, 炫富的大多是穷人, 活跃的人往往最孤独 , 化妆厚的女人大多是。。。。。。反之亦然。
2018年12月7日, 教授离世一周之后, 其家属代言人 Sean McCormack 给公众这样的说辞:
“教授的家人不曾知道教授被诊断为抑郁症。然而,回想起来,他们开始相信他有抑郁症的症状。”
这没有任何问题。问题出在此律师自愿提供的信息:
“事后看来,这个家庭如今明白了张教授的挣扎。比每个人所需经历的日常生活压力更加严重。可悲的是,我们知道,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也往往不知道爱人的痛苦。我们希望你们尊重张教授家人的隐私和他们的悲伤过程。”
给人的感觉是这个人旁证博引, 动之以情, 努力让公众相信教授确有抑郁症。此地无银三百两。
如果教授是“被抑郁”的话, 我们见到的所有报道都是有水份的。我突然意识到, 沿此线继续想开去的话, 空间也变得无限了, 就此打住, 这也留给读者作天马行空的飞行训练吧。
我希望教授还活着。
作于2018年12月12日, 加州, 硅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