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医院的急诊,挂号的时候就按颜色分轻重缓急。分红色,橘黄色,黄色,绿色,和蓝色。。。红色是最急的,必须马上抢救的病人,橘黄色是重病或者是怀疑是重病的病人,不一定需要马上抢救但是需要随时观察,黄色是病人没有生命危险的征兆,但是还是需要时不时看一看,绿色表示病人没有很严重的病症所以有重病号来放在他们前面处理也没有问题,他们可以等,蓝色就是原理上不需要来看急诊的人,在急诊科,他们排在最末尾。。。
医院的地上用红绿蓝色的线标志得很清楚。挂在天花板上的牌子也清楚。所以我很容易就找到骨科,一进去就看见过道上有医院那种可以随时可以推着走的床,床上躺满了人。。。因为一切都是计算机联网的,所以着凭着胳膊上的条形码带子,病人的信息早已经传到这边的医生护士终端。所以都不需要去护士站报到。等到轮到你的时候,护士自然回来叫你。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先到骨科护士总台去报了到。
见了里面的护士,告知要在那个科门口的候诊室里等着。到时间会叫我。回到门口的候诊室,里面是一排排的硬木头椅子。有2个电视挂在左右两边的墙上。候诊室里面只有两拨人。3个黑人一拨,2个白人一拨,加上我,黄,白,黑,地球上所有的人种都涵盖了。3个黑人是2个年轻男孩子加一个中年女子,中年女子是他们的瑞典语翻译。那2个白人是妈妈和女儿。我单身一人。虽然是3拨人,其实也就是3个病人。看到只有3个病人在候诊室,我想应该不会等太久吧。
我是晚上7点多点儿到那里的,知道瑞典医院的急诊是以伤病对生命的危及程度来区分轻重缓急的。在骨科这里,我能够走能够跑,左手还可以做事情,右手也只是手腕的毛病,应该是最轻的,所以我也做好了思想准备,会等很长的时间。不知道时间长度的等待总是感觉更加漫长。一个小时过去了,又一个小时过去了,再一个小时回去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期间3个黑人被叫出去见医生了,后来白人小女孩也和她的妈妈去见到医生了,然后黑人被打上石膏回来了,白人女孩也做完了X光检查回来等结果了,他们人来人往,进进出出好几回,只有我孤零零的坐在角落没有人来过问一句。眼看着都过了5个小时,半夜12点都过了,我怕护士看不见,坐到正对着门口的位置。还是没有人来理我。
终于白人女孩和她的妈妈可以回家了。那个瘦高个的人男孩子的手臂也被打上雪白的石膏,举着回来了。这个时候我的手越来越痛,人也越来越困越来越烦躁不安,都5个小时过去了甚至都没有人来问过我一句话,特别是看到那个白人女孩和她的妈妈可以回家了,看见墙上的钟,都快半夜一点了,我再也坐不住,不能够淡定的静静等候了。于是去到护士站,说我都来等了5个多小时了,什么时候可以看医生啊。护士说还不清楚呢。也许还有几个小时。。。也许是护士的冷漠,也许是我手痛,加上在硬木头凳子上坐了5个小时,真的是又累又饿,听到护士的话,心头既委屈又生气,火直冲脑门儿。。。真的有要当医闹的感觉了。不过我还是耐心的问护士能不能先照一个X光看看手的情况,她说要等医生来决定。我真的生气了,禁不住提高声音说,开一个去照X光的单子花不了5分钟吧,我都等了5个多小时了。。。护士说晚上X光室等病人多,所以要等。。。那个时候距离我摔断手的时间已经超过12小时了。我听到既见不到医生,也照不到X光,还要回到候诊室里的硬板凳上去等,一下子又气又急,也觉得没有意思了,就大声給护士说,我太累了,既然不知道还有多久可以看医生,我就回家睡觉去了。。。护士看我气急败坏的说出这一番话,脸上的表情变得重视一点儿,说当然回不回家去是你自己的决定,但是你的手肿这么厉害,还是应该要等医生来诊断和处理了比较好。这样吧,你可以进到里面去,我帮你找一个担架床躺一下,等到医生有时间就来看你的病。我那个时候也是累到极点了,说如果还不能够照X光,在这里睡觉有什么意思。说5个多小时都没有人来过问一下,这样的医疗系统真的是有问题。。。护士见我站在医院走廊里那么生气和沮丧,知道我也是累到极点了,劝我说还是去躺一下吧,问我要不要喝一杯甜的水和吃一个小三明治。医院可以提供。另外她去看看能不能够找到医生开个X光的检查单子。我说不用吃喝,只要給我开X光的单子就行了。那个时候的确累到极点了,我就站着在走廊里不动,现在想起来我当时都有点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医闹了。。。这个时候看出护士的职业素养来。。。护士还是轻言细语的说她尽管她不一定马上能够找到医生,我最好还是跟着她到里面去躺下来睡一下。我有点像木偶人样的跟着他进到里面,才发现里面走廊上还躺着5,6个人。护士把我安排在最靠近护士站的那个用帘子隔开的空的担架车上上,然后还是用一次性的塑料杯子給我端来一杯甜饮料。躺下来,又喝了甜水,我的情绪稳定了一些。一会儿看见一个年轻女医生路过护士站,那个护士叫住年轻女医生,指了指我,小声说了什么,然后女医生绕进护士站,在电脑上坐了几分钟,然后就走了。护士这个时候过来说,你可以去照X光了。跟着这条线,出门去,坐正对着门的那个电梯,上4楼就是X光科了。我听她的建议,一路上去非常容易的找到了X光科。可惜大门紧闭,拉也拉不开。再仔细一看,有一张纸上写着过了半夜12点,要到边上按铃叫里面的人。找了一阵才在左边找到一个黑色的按钮,像那种公寓大楼门口的,有对话的喇叭口的盒子。按了一下,等一会儿,没有反应,又按了一下,还是没有反应,以为搞错了。又到右边去找。结果发现还是只有左边有按钮。这回决定多按一会儿。听见喇叭里面的声音了,赶紧说我是骨科叫上来照X光的。里面的回答是大门现在解锁了,可以从大门进去。赶快回到大门用左手推开门,看见长长的走廊,边上好多个门都是关着的。正在疑惑之间,靠近走廊尽头的一扇门打开露出一个头来,是个年轻小伙子,叫我说,来这里照片子吧。。。进去以后,看见一个铺着黑色垫子的床在X光圆筒状的探头下面。小伙子问了我的人口号码,然后到后面小房间里计算机上看我的资料。出来后先帮我把凳子调到合适的高度,然后让我把手平放在垫子上,从X光的圆筒里出来的光线有方块,他把圆筒拉得靠近我的手腕,把光线按方块的中心对着我的手腕,然后说可以照了,他进去隔离的小房间打开开关,然后出来叫我把手腕调整到侧面竖起来靠在垫子上,因为很肿所以侧起来靠着垫子很痛。位置不正,他来帮我把胳膊扭正,痛得我忍不住哎哟叫了一声。小伙子赶紧说对不起,我也不好意思赶紧说没关系。他又进到小屋去滋滋几下,出来说,照好了,你可以回到骨科去了。现在联网方便,也不需要拿着那样大大的一张黑白胶片走来走去。不过也看不到X光下自己的手上的骨头,有点遗憾噢。。。离开X光房间之前,我随口问了一句,你们今天晚上病人很多很忙吗?小伙子回答我说,今天其实不太忙呢。看来下面护士的话也不可以完全相信。我谢过他,出来坐电梯回到骨科,那个时候想到可能再等一个小时可能医生就会来处理我的病情,没有想到时间一分一秒的又过了3个多小时,也不敢睡觉,也不好睡觉,因为那个担架车没有枕头,问护士,说他们这里是没有枕头的,(什么情况,在瑞典每个月交6,70%的税, 医院候诊室的担架车上连枕头也提供不上,虽然不高兴,我也只是自言自语,没有人管这样的事情,我的情绪也安定下来,不想当医闹了)...
凌晨快4点的时候,来了一个年轻的帅哥。快一米九的身高,眼睛好蓝。弯着腰来給我的左手握手,说他叫马格努斯,是这个晚上的值班医生。这个医生态度倒是很好,说看过我的X光片子了,说我的手腕骨折了。(昨天有网友看了我的文章的第一部分,评论说是典型的挠骨骨折,真的谢谢了,我现在才知道中文的定义)。。。医生说只不过是靠近大拇指的这部分断开,不是手腕全部断了。但是还是需要打石膏。等一会儿护士会来給你弄。看见护士站那个身高快2米的中年男护士进进出出,以为他来帮我打石膏,可能我这个骨科最轻的病人不需要他的专家的手,结果这一等又等了快一个小时,听见那个男护士給新来的一个小个子的中年女护士说你去处理一下她的案子吧。然后男护士和女护士一起来带我到走廊尽头的一个空房间,看着像一个库房,中间只有一把带扶手的椅子。然后男护士就走了。女护士在水池子那里哗哗的放水,我以为她是要搅拌石膏粉呢,其实不是的,现代技术先进了,石膏已经在一卷绷带样的布上附着好的,先剪成想要的大小,然后平铺在桌子上,再用湿布沾水打湿,然后放到想要固定的部位就OK了。不过这个女护士的技术不过关,我坐在椅子上等着,她背对着我,还在鼓捣什么,这个时候男护士又进来了,看见她做的事情说,你又做错了,你为什么总是做错?。。。其实我也不知道女护士做错了什么,可能是剪的石膏布大小不对吧。。。心里有点嘀咕。会不会把我当成实验室的小白鼠拿来练手了。。。不过又想,也得让医生护士练习吧,我这样的伤应该是骨科里最轻的,应该没有问题。一会儿这个女护士过来,先在我的手和手臂上铺了一块长长的纱布一直到肘关节,然后又铺了一块同样大小的薄棉花,最后才把湿漉漉的石膏布盖上来。然后用绷带左一圈右一圈的绕过,再用长长2片胶布固定住。就像这个照片上的一样。
她在绕绷带的时候,一边绕还一边自言自语的说不要太紧。可是我觉得她都没有让石膏布和我的手腕紧密的靠在一起,所以我把边上抹了抹,让布和关节贴住了。这块石膏布应该剪一个口,套在我的大拇指上,相当于固定,她把那个口剪得太小了,直到几个小时后,我发现大拇指下面有很深的勒痕,查了网上,知道怎么弄了,才自己用左手笨手笨脚的把那个套大拇指的纱布口剪开剪大一些,避免了大拇指缺血出现问题。成为做实验的小白鼠不容易哦。这个女护士的技术的确有点儿问题。
半夜快4点了才见的医生,快5点护士才来处理,搞完已经5点过了。我当时感觉是精疲力尽。护士说还要等医生最后来一趟才能够走。累得我心里只是祈求不要再等太久了哦。。。这回还好,医生很快回来了,说因为没有再照X光片确定是不是固定好了,所以10天后我还需要去骨科复诊一次,在复诊之前必须自己給医院打电话联系时间先照X光。給了我联系方式的一张纸和一本小册子,教我怎么让带着石膏的手锻炼。我问医生为什么没有绷带給我把手托着在胸前,像电影上很多时候看见的,手受伤的处理都是那样子的。医生说现在不给绷带固定了。只有这样才能让受伤的手经常活动。不然会固定手的活动空间。想想也很有道理哦。。。医生随后问我是做什么工作的,告诉他是我是工程师,需要时不时的用机器,又问我平时是用左手还是右手,回答他我是用右手,医生说那么你这个样子就不能够好好上班了。说給我开病假单,会直接联网送到保险公司。到时候給保险公司联系就可以拿病假工资了。医生和我再握一次手(左手),就说我可以离开医院了。我谢谢医生考虑周到。很高兴终于可以回家了。正准备请护士帮助我叫一个出租车,突然听到外面几个人大声讲话。原来一个刚刚被包扎好处理完的病人,要自己开车回家去,说因为小孩子要上学上幼儿园,他必须去送。一看他比我严重多了,头上包了一大圈绷带,右手也打着石膏,好像肋骨也断了的,总之几个护士在劝他在医院再躺一会儿,说他刚刚打过麻药不可以开车。说他也要为外面路上的人的安全着想,问他可不可以叫他的前妻,或者亲戚朋友去他家帮助送一下孩子。。。这又是一个离婚的家庭。。。估计这个星期归这个爸爸管小孩,小孩子们住爸爸这个家。所以这个爸爸着急担心小孩子不能按时上学校上幼儿园。。。护士劝了好一会儿,这个爸爸才安静下来,躺在担架车上不着急了。。。
我看见护士们回到护士站,缓了一会儿,我才轻声请求他们帮我叫一个出租车。这个时候已经是清早6点了。
从头天晚上7点多到医院,到清早快6点离开,小小的一个手腕伤, 我在医院呆了10来个小时。。。后来給我的一个闺蜜抱怨,她说这不算什么了。上次她出车祸断了腿,被救护车拉到医院还等了10多个小时才得到医生来看才来动手术的呢。唯一不同的是护士会经常去看她,安慰她说她的前面有生命垂危的病人,所以她得再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
这里医生少,很辛苦,不过跟中国国内比,这里急诊室的效率并不高啊。。。
看了一通医院的事情,还是看一张我拍的天鹅跳舞的的照片吧,晚上9点钟在门口的湖边拍的,这里晚上9点天也不黑了呢。。。
谢谢您的时间!
不同的是,有骨折或外伤的病人,特别是有可能手术的病人,接诊护士会要求病人禁食水,为手术做准备。需要石膏固定的时候白天有专科护士去做,急诊室通常是医生做。
“在瑞典每个月交6,70%的税”,这么高!你们的最高收入税率不是56.4%吗?算进了25%消费税(VAT)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