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实现的诺言很多,有的还可以弥补,只是我要写的这个,俺知道是肯定不能实现了。。。
第二次怀孕是一个意外。总之不是像生第一个小孩子(儿子)的时候那样准备的。那个时候这样不能吃那样不能喝,加上跑步滑雪锻炼身体做好各种准备,我家第二个baby来得的确不像老大的待遇那么好,那个时候因为刚刚答辩毕业,还没有定下来去那里,还要找工作,那个时候工作市场不好,前途渺茫。我们2个穷学生已经拖着一个2岁左右上蹿下跳小男生,晚上都还不能睡整觉,半夜还要起来给他吃一瓶奶。已经够累的了,所以真的没有准备在那个时候再添一个小婴儿。
当然心里一直是想要2个孩子的。想好了要至少给我们的小孩子一个伴。那个时候国内正是“计划生育”如火如荼的时候。既然出了国,就不是超生游击队了,现在既然有了就要吧。
记得是去幼儿园接儿子回家的时候告诉他的。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呢。是因为他手上拿着那个他最喜欢的红色小汽车,正在一边走一边嘟嘟嘟的学着开汽车的声音。这个小玩具后面还会出现。这就是一个见证。所以妈妈我记得很清楚。
刚刚告诉儿子妈妈肚子里有一个baby的时候,儿子太高兴了。。。因为他幼儿园的小朋友们大部分都有至少一个兄弟或者姐妹。高兴之余,儿子唯一的要求就是给他生一个弟弟.。如果生不出弟弟,就生一个哥哥,或者一个汽车,像他手上的那种模样……
瑞典人一般都是2,3个孩子一气呵成,在两三年內完成任务。特别是在斯德哥尔摩地区,工作压力大,竞争激烈,所以斯德哥尔摩地区瑞典女子生第一胎的平均年龄是33岁。现在可能更晚一些。
看着妈妈的肚子一天一天变大,儿子幻想着和弟弟玩小汽车,玩沙子,玩泥巴,玩足球的种种好处,天天问弟弟什么时候可以出来和他玩。
我们也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当然我希望是个妹妹,不过看到小小的儿子整天兴高采烈的问弟弟的事情,实在是不好扫他的兴。。
3个月的时候按规定去做B超时,很诚恳的问过做超声波的医生小baby是不是个女孩。我觉得由于我们是中国人,医生不告诉我们。(也许我以小人之心度他们的君子之腹了)但是当她问我中国的一胎制,说知道中国的重男轻女,还告诉我她的邻居刚刚去中国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小女孩。她不愿意告诉我肚子里小孩的性别,不得不让我有这样的想法。医生只说看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一个宝宝。
我心里还是希望这个宝贝是个女孩。但是又不好扫儿子的兴,那么就顺着儿子,他想把肚子里的baby叫成弟弟、那就叫弟弟吧。。。
离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姥姥和姥爷再次来了,娘家人来为我坐月子做准备。这下子给肚子里的baby起名字也提上了日程。因为老大的名字是爷爷奶奶起的,第二个小孩子的名字就由姥姥姥爷起,以示公平。儿子天天弟弟,弟弟的,那么就自然想要起一个男孩子的名字。我不想因为起了男孩子的名字就真的生个弟弟,那多扫我的兴啊(自私的妈妈)。所以我不准我老爸老妈给baby先起名字。还美其名曰,看到小孩更好起名字啊。
那时候小baby都在肚子里都快9个月了,起名字能改性别吗?傻大姐如我,是不是?
正是应了那句话。。"纸是包不住火的"。。一个月以后,离预产期还有三天,晚上10点疼痛开始发怍,打电话到医院,助产士说如果不到每分钟规定的阵痛次数就不需要去医院。好像是要到了阵痛一分钟一次,才能去医院,记不清楚,毕竟是十几年前,上个世纪的事情了。医院并且告诉我,要是没有“达标”,就是去了也会被拒绝接收而赶回家。。。
斯德哥尔摩啊,大城市就是不同,想想上次儿子出生时在小城市,我们不仅提前一天还不怎么痛的时候就在医院有单间住着,连我老妈都有免费的吃住。大城市只有在家熬着了。还好是第二次分娩。一夜做着深呼吸,慢慢的呼慢慢的吸。痛是痛,但是还在可以忍受的极限内。不过到了第二天早上快7点钟实在是熬不住了,管他三七二十一,叫我家户主快叫出租车,不然我觉得我就会牺牲在家里了。。。
出租车到是5分钟之内就来了,斯德哥尔摩有好几家公司,上万辆出租车,所以电话订车非常方便。前面一篇文章说过,出租车司机几乎都是移民。这个驾驶员是一个高高大大的黑人,可能是北非那边来的,不是很黑但是很壮,面相很和蔼,他看到我的样子很体贴地对我们说"我会慢慢开,把震动减少到最小。。"我痛得说不出话,咬着牙,但是心里想,"这个时候我都恨不得去坐火箭,你还说要慢慢开,不是要害死我吗?”为了文明起见,我还是咬着牙,闭着嘴,因为一张开嘴巴一定是一大堆“哎呀呀、哎哟喂”窜出来。
到了医院7点多钟正好赶上夜班白班交接的时候,助产士把我推到候诊室上了检测仪就不见了。那时候真的觉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按了几次铃护士才来,问我是不要打针止痛。上次见识过那么大的针筒,那么长的针打腰椎。当时不痛后来痛,所以我赶紧说不要打针。上点儿笑气(N2O)吧。护士从床头上方的墙上取下来面罩,教我往脸上放上去拿下来的方法,然后就又出去了。真的哦,用上笑气后,疼痛顿时减轻,那个时候才觉得人生才重新开始有点儿意义。。。
女儿是9点多钟生的。也就是说,我到了医院2个多小时女儿就出生了。要是住得远的人,岂不是有生baby在路上的危险。其实这是有发生的事情。现在瑞典baby潮,特别是圣诞节和仲夏节,会有许多baby制造出来,所以3月和9月所有医院产科都满满的。如果运气不好,就近的医院没有床位,必须去另外的城市,那么婴儿生在车上的可能性大大增加。我的瑞典朋友的第一个孩子就是急救车送往另外一个城市的路上出生的。(扯远了)
对不起人老了就会婆婆妈妈。还是说我自己的事情吧。
女儿一出生,不像儿子哭两声就自己消停了,女儿的哭声极其嘹亮,而且不停,户主说,哇,这个女儿脾气好大。医生护士会说外交辞令,他们说,这个小女孩好有个性。女儿现在真的是很有个性哦,不过脾气比小时候好得太多(又扯远了)。
看见baby,现在问题来了。是个妹妹。这如何向儿子交差。。。
瑞典自然生产的小孩要在医院里住满72小时也就是3天后,检查所有的指标合格了才和妈妈一起出院。这回还是因为是大城市,没有了家庭单间房(除非是剖腹产),这里是二个妈妈一间病房,小Baby放在透明的小盒子车子上,放在妈妈床头。往往是两家的Baby不同步,哭得此起彼伏,新妈妈一般都不要想好好睡觉。。
去医院探访只限于家庭成员,所以姥姥姥爷都进不到病房,说这样防止细菌传染。
中午户主回去把儿子接来看小baby。。。某人很狡猾很狡猾的。路上没有告诉儿子小baby是男孩还是女孩,说到医院妈妈会告诉你的。
儿子兴奋得一路讲着要和弟弟这样玩那样玩,手上还拿着那一辆他最喜欢的小汽车,说要和弟弟一起开"嘟嘟。。。"
某人知道这个玩笑开大了,所以更不敢说什么,把儿子带到病房,儿子高兴的说"妈妈,妈妈,我来和弟弟玩儿了,看。看,这是我给弟弟带来的小汽车。。。"
刚刚还在为生了一个女儿高兴得不得了的妈妈我,这下子傻了。。
那个时候说实话,我都有点儿后悔,就觉得应该先给儿子生一个弟弟以后,然后再要个妹妹为我自己。。
不管怎样,我硬着头皮,拉着儿子的手说"对不起,妈妈给你生了个妹妹。。"结果可想而知。
儿子当场把我的手甩开,咧开嘴就哭了。。、一边哭一边说。"呜呜呜。。妈妈答应过我的。。呜呜呜。。。妈妈说的baby是个弟弟。。呜呜呜,我不要妹妹,我要我的弟弟。。。"。
"真的对不起哦。。。"我可是诚心诚意的给儿子道歉,,可是3岁的小孩不能接受怎么妈妈肚子里的baby突然从弟弟变成了一个妹妹,哭着扑向那个专门装好人的爸爸,"我要回家,我要弟弟,这个妹妹不好玩儿。。。"
儿子一哭,把小baby的妹妹也引哭了,刚刚出生的妹妹哭起了气势汹汹,比3岁的哥哥还厉害,哥哥更不高兴了。也哭得更凶了。。。
据说儿子回到家里,姥姥问他(其实姥姥姥爷已经知道)":去医院看了妈妈和baby啦,小baby好不好玩儿?是弟弟还是妹妹" 据说儿子开始不肯说,过了一会儿埋着头说"是弟弟。。。"又过了一会儿哭着说"是。。是个。。妹妹"
我听到的时候真的觉得好对不起这个小小的孩童。。
人总得接受现实,毕竟血浓于水,后来女儿一岁多和这个小哥哥上同一个幼儿园,儿子和他的4个好友,都是高出别人半个头的瑞典小朋友,时时处处把妹妹围在中心,别的小朋友都不能靠近,保护妹妹是他的第一职责。天性如此,这也不是我们教的。。。
现在兄妹两个关系好得不得了。可以一人一个耳机的坐在一起分享音乐,一起网上玩游戏,一起看电影哈哈大笑。只要回家,两个人还会一起恶作剧逗老妈我。看到他们这么好,有时候逗儿子问是不是还要给他生个弟弟,他说不要了。(主要是妹妹坚决不要当中间那个小孩)儿子没有为没有弟弟难过太久,总算让我好受一点儿。当然遇到这样不守信用的妈妈,儿子也是没有办法。。关键是我也不能保证下一次的baby一定是个弟弟,所以这辈子老妈我对儿子还就背负着不能实现的诺言。。。
再补充一个奇遇。。
前面说到斯德哥尔摩有成千上万台出租车。打电话订车遇到什么车都是偶然。这么多年我出差全球到处飞,都是叫出租车去机场。从来没有坐过同样的司机开的。可是我家妹妹就不同了。那天去医院早上7点订的出租车是一个高高大大,壮壮实实,而且面相和善的黑人驾驶员,3天后我们中午出院,打电话订了出租车来医院接我们回家,你说巧不巧,出租司机一开门,原来是同一个人。。。
他也很高兴,先来看拎在小篮子里的女儿。说,一般来说,他只看到大肚子的妈妈,或者看到已经生下来的baby。这回是先看到大肚子的妈妈,3天后再看到生下来的baby,真是第一次,是奇遇呐。。"我们也笑着一直点头一直点头
。。
那个当年以弟弟名义出生的小不点儿,今年已经成为长发飘飘一米七几的大姑娘了。。。而当时哭着喊着要妈妈给他生一个弟弟的大儿子已经上大学离开家,成长为一个1米八几的小小男子汉了。。。
回首来时的路,看着镜子中的再也扯不完的白发,不禁感叹。。时光都到哪儿去了。。。
谢谢大家花时间看我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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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争取把《北欧驾照难》写出来给各位兄弟姐妹看。
就是爱写。所以说爱好就是原动力。白天为资本家干完活晚上自己才能写。乐此不疲(疲劳还是疲劳的。不过心里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