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慕华

陈慕华，会记住数字的女副总理

陈慕华同1921年出生于浙江青田县，曾担任过全国妇联主席、计划生育委员会主任、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国务院副总理、对外经济贸易部部长、中国人民银行行长。2011年去世。她是令我佩服的女性之一。她的秘书告诉我，接见外宾，根本不需要为她准备数字。陈慕华脑子里的数字，比秘书还记得清。

1981年7月2日，陈慕华副总理会见卢旺达妇女代表团。双方就计划生育、医疗卫生、控制人口等方面进行了交谈。

陈慕华说：我国一年出生1千7百万到1千8百万小孩。每年净增1100万到1200万人（扣除死亡的人数）。每年创造财富的大部分被这些人口消费掉了。为了控制新增人口，党中央1980年9月向全体共产党员、共青团员发了一封信。这说明，我们是多么重视。计划生育政策是一个优生的问题。

1982年3月24日，陈慕华副总理会见日本野村证券公司社长田渊节也。

日本野村证券公司是日本最大的证券公司，与世界的大金融机关关系密切。日本野村证券公司是中国国际信托投资公司第一次在日本发行和募债券的主干事，为我们发行工作做了不少工作，有一百亿日元。

陈慕华说：第一次发行证券非常成功，这是良好开端。能在国际市场筹集资金，在这个基础上，将来一定有发展。我们愿意与外资合作建设一些项目。

1982年3月24日，对外经济贸易部部长陈慕华会见罗马尼亚农业部副部长罗戈本亚努。

陈慕华说：你看的江苏、浙江是我们国家的鱼米之乡。特别是江苏，人多地少。每人不到一亩地，对土地像绣花一样，搞得非常精细。每年三季，两季粮一季菜。搞多种经营比较好，养殖业、淡水养鱼。党的三中全会以后，对农村经济改革进行了调整，实行了各种形式的生产责任制，改变了过去一哄而上的生产方法。现在农民管地管得非常精心，因此产量高。农民生产积极性调动起来了。农产品调整，去年闹水灾、旱灾，农民的收入增长得比较快。生活得到很大改善，先盖房子，然后买高挡的商品，对工业有了更高的要求。农民有自主权了，但国家不能按计划实现。农民还是按计划生产，搞了一个合同制，把农民积极性和国家计划结合起来。所以，农民学科学的积极性大大提高，农民主动找技术推广站。罗马尼亚有丰富的经验，在发展农业上要互相学习。

1982年6月18日，陈慕华会见联合国儿童基金会执行主任詹姆斯·格兰特。

陈慕华说：去年联合国帮助河北建的几个项目很好，希望能顺利实施。相信这种友好合作关系会不断发展。每年要出生1800万儿童。我们对儿童很重视。儿童是我们的未来，希望他们能健康成长，受到很好的教育。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妇联做。

1982年7月12日，陈慕华会见美国斯坦福国际咨询与研究所常务副所长韦尔登·吉布森博士和他率领的代表团。

吉布森说：中国是我们第五大贸易伙伴。我们有兴趣参加到中国的经济发展中。现在世界上很多地方都在利用外资。

陈慕华说：将来随着工作的深入，合作领域将会进一步扩大。中国是发展中国家，是一个资源丰富、潜力很大的国家。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不可能掌握全部技术。国与国之间要本着平等互利的原则增强往来。中国在现阶段需要外资支援，吸取先进经验，这对发展经济是有好处的。我们的对外开放的政策是长期的，不是临时的权宜之计。引进外资重点放在能源、交通两个方面，集中物力、财力，从事开发能源、交通运输、建筑，如，大陆架开采正在招标。煤矿正在与外国企业合作。山西是煤蕴藏十分丰富的省，好几条铁路都不能运出，所以要加强运输生产。西南的煤、有色金属也需要外国企业投资开发。贵州、云南、广西这些地方要修铁路。西南水利资源丰富要建大型水电站。建筑材料主要指水泥、玻璃。与联合国合作的项目就有121项，其中有70个项目已经达成协议。

陈慕华同志天天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广播。1982年7月22日，陈慕华会见日中贸易经济协会理事长井上猛。

会见前，陈慕华对接待人员说：中日经济贸易实际上是逆差而报道说是顺差。日本大使提出了要多拿钱买东西。我是从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报摘》节目中听到的。还有一个宣传说我们人很聪明时说，“买来的机器一下子就仿制出来了”。还有一个专利合同，只考虑对外，不考虑对内。我们不能承认。今后应注意，技术引进也有个保护问题。人家怕我们仿造，你可以干，但不要说。

井上猛说：现在中国的政策是很好的。像改革、平等互利、互通有无，进一步发展两国的关系。

陈慕华说：互相学习，互相支持。我们有资源，你们有技术，两家结合起来。我们的工业企业有37万。如何使双方企业挂上钩。我们两国人民非常友好，互相增进了解。欢迎日本企业家来中国开采石油和煤炭。

1982年7月24日，陈慕华会见美国北达他州贸易代表团团长奥森时说：两国贸易关系发展较快，从美国进口的多，向美国出口的少。希望美国为中国商品进入美国市场给予一视同仁。中国农业发展地位十分重要，农业产量很大，对农产品需求很大。每年调剂品种，还要买一些粮、棉花。进口的小麦北达他州占的比重大。

奥森说：希望多出口小麦，与加拿大竞争。

陈慕华说：我们希望成为贸易伙伴。

1982年9月2日下午，陈慕华会见美国菲利普斯石油公司总裁塞拉斯一行。她的秘书殷先生对我说了慕华同志昨天下午救一位普通老百姓的经过。那天，陈慕华接见3个外宾。车到北京北兵马司的时候，见到马路上围着很多人。当陈慕华知道是一起车祸时，马上让司机停车。当时司机不敢把领导人做的车随便停下来，有点犹豫。陈慕华告诉他，救人要紧。有人把伤者抬到车上时，陈慕华帮助开车门，并一再安慰伤者“再忍耐一下，坚持一下”。我把这一线索汇报给北京晚报，后来他们为此发了消息，称赞慕华的人道主义精神。

喝了突尼斯的水就是突尼斯人。这是1982年12月7日，陈慕华会见突尼斯外长时，外长说的。

外长说：陈慕华访问过突尼斯，喝了突尼斯的水，就是突尼斯人。这证明中突友好的关系，你是突尼斯的朋友，在北京的突尼斯人。

陈慕华说：两国关系发展得很好，不久前钱正英去访问，受到热情接待。她去看了水利工程，对那次访问很满意。

外长说：突中贸易要继续合作。中国对突尼斯的伟大工程，不仅在人力而且在政治上给予了合作，这是不附带政治条件的合作。明年突尼斯延长合作协定，使合作领域不断扩大。

陈慕华说：突中是第三世界，是发展中国家，互相支持，互相学习。南南之间的合作增进了友谊。我欣赏我们之间的合作方式。我们两国有各自的长处、短处。我国人口多、经济落后，但我们也有长处，有一批技术力量。你们的劳动力紧张一些，技术力量差些。

外长说：赞扬中国领导人选择的政治路线。中国同第三世界合作。突尼斯愿意同中国合作。不是为了钱，而是从政治上考虑，也不是东方的压力。突尼斯是小国，潜力比较弱。愿意同阿拉伯、世界各国合作。中国在世界舞台上崛起，中国在国际上崛起，使这个国家发生了很大变化。小国两极分化，进行独立是很困难的。我们的国家加入不结盟运动，同苏联、中国合作，多种合作可以使我们抵御苏联、中国的压力。等水渠修好后，请陈慕华去剪彩。

陈慕华说：这点贡献是微小的，感谢突尼斯政府对我们去的专家技术人员的支持。

1983年1月5日，陈慕华会见古巴贸易代表团时说，一年之季在于春，1月5日签定了两国贸易协定是代表团努力的结果。两国有互相需要的商品，可以互通有无，愿意与贵国共同努力进一步发展两国贸易。

1983年1月14日，经贸部外贸管理局对记者谈了中美纺织品谈判第四轮破裂的情况。当天早上，中央领导人万里、胡耀邦、邓小平对谈判报告和下一步方针都做了批示。

中国纺织品谈判代表团团长李登山对记者谈了中美谈判情况。

他说：1972年中美贸易恢复，是为了尼克松访华。1977年，我们的部分产品略有顺差外，其余全部产品是逆差。有一百亿美元。从美国大量进口的是粮、棉、化纤，超过了50%以上。纺织品对美国出口是现有产品中最重要的一项，它占总额的25—30%，出口数并不大。相对来说，美国从全世界各国进口的纺织品，中国才占6%。，主要是地毯、抽纱。对我们来说是很重要的一项，按平方米计算，台湾是第一，香港是第二，南朝鲜是第四位韩国是第四位。从金额上讲，中国是每平方米四角，价值低，数量多，不值钱。

关于中美纺织品协议从1980年11月1日至1982年12月31日。这个协议是薄一波和卡特签的。这个谈判从1982年8月开始。第一轮在北京谈，9月第二轮在美国，11月在美国，这一次是第四轮。按第三次协议，12月美国来中国谈。美国提出先决条件才答应第四轮谈判。我们拒绝了。当时正召开中美经济贸易混合会，我们的财政部向美国提出了强烈不满。美国一方面表示放弃先决条件，同时又在美国的公报上发表对中国限制得很详细的东西。限期到1月5日。他是在威胁的情况下对我们实行单方面的谈判。当时从两国大局考虑，如果你要放弃条件，我们就同意，不放弃条件，我们向美国提出抗议。

美国团长态度强硬，受权有限，口头是有诚意，达成协议，但在实际行动上没有诚意的表现。中国代表希望达成协议，主动让步，有些步子让得很大。限制范围从9项进入14项，美国提出28项。第一轮说他提出14项，我们同意7项。这次美国到北京谈判，没有松动，提出30多项。我们让出两项，所以是28项，但不一定接受。反而建议32项，我们做了最大的让步，但他没有作出积极响应。直到今天上午，我们还说可以再灵活一点。他说：不行了。今晚最后一次接触。美国这次与我们谈得很多，进一步加强我们纺织品对美的限制，降低增长率，削减配额。双方距离大谈不拢。虽然我们做了让步，美国有霸权主义，在贸易上卡我们，对我们实现贸易歧视。美国顽固地认为我们在经济上、贸易上有求于他，不愿松动。美国明天早上在首都机场要举行记者招待会，他把这次谈判破裂的责任推给我们。我们做了很多让步。明天是14日，他叫你达成协议，你就得达成，达不成，他就单方面宣布。我们要把谈判真相告诉大家。1月15日，对方作出单方面协议，我们要做出反应。我们采取什么报复措施要公布。我们单方面要求办不到。我们认为，不能说美国希望我们让到什么地步，我们就让到什么地步。我们不会在经济上得到好处，政治上被动。一月下旬，加拿大要来谈，第二季度要与共同体谈，我们让步要让到一定限制，政治上对我们有利。如果有点损失也不怕。

陈慕华说：希望各单位要把关，不要抢先。

李登山：美国把纺织品分成108类，8个限制。经过一段，有14个限制，还有几点我们没有达成协议。这次美国提出33项，有7个限制，后变成32项。这样中国对美国的纺织品有80%受到限制。我们提出14项中有一个额度，美国不同意。经过四轮谈判。美国把14个项目极个别的数量，从1亿6千平方米减到9千2百平方米。我们要求一定要把这个限额压下去，签四五年规定年增长率，美国提出2%，我们提出3%——4%，这也说明我们做了很大让步。美国不肯做实质性的松动。所以这次谈判达不成协议，责任在美国，不在中方。听说美国实行单方面的限制，我们三次提出在暂时达不成协议的情况下，商量一个临时性的协议。美国根本不予理会，不谈这个事情，没有结果，没有达成协议。我们要求他不要实行单方面的谈判。他说，1月15日生效。严重损害了我们的利益，违背了中美联合公报的原则。美国给香港、南朝鲜、台湾许多贷款，中国应得到无歧视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