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花溪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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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愁和远方

(2017-06-04 11:46:01) 下一个
(2016-09 旧作)
对于远方的游子,中秋是怀乡的日子。野人怀土,小草恋山,故乡总是每个人心底最美好最柔软的缱绻,古今中外,概莫能外。我们中国人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总是惊异于从小长大的环境,看惯了的风景,会多么深刻地影响我们的气质和情怀。记得大学时期寒假乘火车从北京回家过春节。火车连夜翻过秦岭到达入川的第一站广元。在朦胧晨光中, 窗外突然是一片逼人眼目的湿绿,同一晚前千山万壑的广袤黄土高原形成鲜明的对比。那一刻,一种狂喜几乎冲出胸膛:到家了!这是我的故乡,我的家园!再往后,乡愁是在方块的中国文字中,是在唐诗宋词和博物馆的青铜玉器和书画中。我曾在周五的夏夜,静待游人散去,一个人坐在大都会博物馆中国园林的阶梯上,仰望天空中的一轮明月,看暮色四合,修竹婆娑,一时不知今夕何夕,身在何方? 非常有趣的是,当年大都会博物馆计划仿建一个典型的明朝园林时,是从刚刚打开国门的中国四川找来一批工匠千山万水来到纽约,一砖一瓦严格按照传统的建筑方法修建起来的。为了缓解他们的乡愁,博物馆聘用几位川菜厨师,每日专门为工匠师傅们烹饪正宗的川菜。这让我想起西晋时的张翰,因秋风起而思念家乡的莼羹鲈脍之美味,继而辞官罢朝,归隐故乡。可见老外也深谙千百年来美食与乡愁的渊源。
尽管故乡的温暖总如春风春阳滋润身心,我们中总有人会前赴后继地选择离开,奔赴远方,仿佛远方是一块巨大的磁石,有着无穷无尽的吸引力,让人身不由己!
在童年那些因下雨而被困在屋内的日子,望着远方天际线上飘摇的桉树,你是否也想过那地平线以外是什么世界?那野外的丛林中是否有小矮人在雨中跳舞?上课时从帆布书包里掏出“小布头漫游记”偷偷阅读的你,是否也对书中小主角周游世界的奇异旅行心驰神往?你可曾也想去看看格林童话里种着巨大莴苣的花园,或是森林中由面包和饼干搭成的房屋?造物主在将故乡的山川物态点点滴滴地刻画在我们心底的同时,也将远方的诱惑的种子播下深藏。
这是我们人类的宿命,心永远向着远方,于是脚步永远不能停歇。从我们的祖先几十万年前在非洲走出丛林起,人类骚动不安的天性就驱使着我们去探寻远方未知的广阔世界,翻过高山,越过海洋,到达地球的每个角落。不是故乡不美好,而是我们天生对未知世界环抱更高更多的期翼,乐土总在远方,天边才是极乐园。“山海经”成书于中华文化初露曙光的时候,两千多年来书中描绘的那些海外仙山异地曾让多少人心旌摇荡。人类学家说,希望是一种定义人性的要素。于是我们将乡愁打进行囊,怀抱着希望,仍然启程风餐露宿地奔向远方的梦想。2016.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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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五湖以北 回复 悄悄话 99年3月从北京飞成都,也是同样的感觉,入川之前混黄一片,入川后青葱满目,生气盎然
北美大一叔 回复 悄悄话 故乡与远方,犹如鱼与熊掌
冷溪 回复 悄悄话 握手!
RememberMe2 回复 悄悄话 同感。
浣花溪 回复 悄悄话 哈哈,是成都人。谢谢阅读
眺望落基山 回复 悄悄话 从名字看是成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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