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那年的高考,是很幸运南汇泥城横港队里有个记分员孙秀芳和我一同去高考。她以前在校一直是优等生,但是毕业后几年忙农活,也就荒废了。当天晚上我和她挤在一床,第二天要起早赶路走长路到公路上等长途汽车到大团镇。秀芳的母亲在她年幼时被她父亲打跑了。她在成长的岁月里有着非常痛楚的被父亲暴打的经历。暴君后来再婚,继母就住在大团镇。秀芳,我和另一个认识秀芳的邻村女孩,一行三人,坐了早班车到大团镇的考场,进入第一天的考试,好像是数学,有几道三角题做得特赖,出考场时内心是崩溃的。秀芳的继母热情招待我们吃晚饭,有葱姜螃蟹。晚上三人就夜宿在继母家。记得秀芳继母还拿出一双袜子对继女说,你姐姐(在杨中心医院做护士,与秀芳无血缘关系)给我几双,你拿去一双穿吧!邻村女孩非常机灵,明白继母会在他人面前假模假势,心里也许不真想给东西,连忙顺着杆儿爬,“捺挡么,捺挡么,(拿着吧!拿着吧)”。考了几天,我忘了,只记得考政治时,教室里监考的老师特别讨厌,一直站在边上看,不走,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离开大团镇前,我记得去店里买了两个一毛两份钱一个的方面包送给主人以答谢她的热情招待,邻村女孩送了什么已经完全没有印象,只记得秀芳继母说,“惨过哦,惨过哦(不好意思)”。现在想想,真是傻子不懂事,拿不出手的,这种愧疚后悔如今令人十分难熬w。有句古语,“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好在五年前,我再回横港看卫华姐姐时,再次问起孙秀芳,一起聚餐的亲戚中有一妇人说,哦,她在人民大队,我给她打电话,叫她现在来好了。那次还见面比较尽兴,我从新泽西网购了日本产的陶瓷刀和欧洲巧克力,孙秀芳带我参观了她的家,很漂亮的三房一厅,我还特地问,“秀芳,你先生对你好吗”,秀芳笑,“我先生对我很好,谢谢你”。陆爸爸(卫华姐的爹)告诉我,秀芳的恶父亲多年前死于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