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只牛虻,飞到东飞到西,飞到南飞到北,
找到一块洞天福地安营扎寨: 一边是碧波荡漾的大海,一边是白雪皑皑的群山。热了,
有融雪送爽; 冷了,有暖流来袭。如此风光旖旎,气候宜人之温柔乡,
不要说人来了不想走,连大雁对 "雁南飞" 三个字也嗤之以鼻: 四季花开,天天有鱼,还飞个鸟!
哪知好景不常在! 昨天早上出门,不由大吃一惊:天塌了,还是地陷了? 天天杵在眼前的群山,一夜之间不见了!
莫非共工又发疯了? 还是老愚公一夜之间聚齐七十二代子子孙孙,
一夜之间把众山搬去造岛了?
会不会一夜之间,海也给精卫填了? "山海经" 是不是也要重写了?
抬头看看天,"蓝格盈盈的天"也消失了! 此时此刻,你才发现 "黄脸婆" 是一个多么自然贴切的字眼,
用来形容头顶上这张巨大浑黄的烧饼脸。
拐出街角,就被一邦总在路上填填挖挖,挖挖填填的家伙挡住去路。
一个黄衫女郎,扛着一张 "停/慢" 信号牌,翘着巴西女排臀,漫不经心的在路中央摇来晃去。
她铁定不听新闻不看报: 五年前给酒驾撩倒一个信号牌女郎,刚刚才结案,好像就蹲两三年。
Hey bro, you don't take pictures of other people, right?( 喂,老兄! 你是不是私下给我们拍照?) 一个黄衫楞头青向我兴师问罪。
Of course not, I was looking for the mountains.
Where're they? They disappeared!
( 当然没有,我在搜寻众山去了哪里,它们失踪了!)
What's happening? Is David Copperfield in town? Did the magician make the mountains disappear? ( 发生什么事了? 是不是魔术师大卫卡珀菲尔徳来了? 是他把山变没了?) 我向愣头青打趣说,给他看刚拍下的 "雾" 景。
No, it's the smoke from the wild fire. It'll be here for awhile. ( 哪来的魔术师, 是山林大火烟雾造成的空气污染, 可能还要持续一段时间。) 楞头青扫了一眼我手机上的 "黄脸婆" 照片,脸色变得不那么难看。
Oh, better get some mouth masks then (呃,也许该准备些口罩之类。) 我一边说, 一边找角度拍一张 "清晰" 点的照片,也许周末写一篇 "夏之雾城","天堂之霾" 什么的。电台说 "空指达40度",破历史纪录,是不是也考虑一下准备防毒面具。
Like China eh ....too too too too ....
( 像中国那样 .... 突突突突....)
手电钻突突突突作响,没弄清楞头番仔是指我要拍的雾霾,
还是指戴口罩,或者是话中有话,认为我是中国人,刻意找茬打脸。
Yeah? Will, I'll take a picture, send it back to China,let people see what the air is like on the best place on earth. ( 是吗?我正要拍下雾霾发到中国去,
让他们知道世上最好的地方也存在空污。) 管他什么意思, 管他拿我当哪国人: 胡子眉毛一把抓,拽一把是一把。
我俩都嘿嘿笑了。针尖对麦芒,不疼不痒。
虽然大清早出门就撞上两张臭脸,也没打算招谁惹谁,
弄得七荤八素,一整天忆苦思甜。
老话说: 出门看天,进门看脸。说的是处理人际交往,需察颜观色,
见机行事。这一剂汤药用于西方实际生活: 枉然。看了天色眼色,陷井照跳。
场景:
公园,湖畔,地铁,候机楼 ....
一个面带微笑的陌生人和你搭话:
Beautiful day, isn't ? 好天气,对吧?
Gosh, delayed again ! 老天,又晚点了!
Are you Chinese ? 你是中国人吗?
你怎么回答? 当然面带微笑,一唱一和:
Indeed, it is. 没得说,天气好极了。
I know, it's a nigjtmare ! 是呵,一场恶梦!
Yes, I am. 是的,我是中国人。
你能想像一下接下来的谈话是什么结局吗? 是 "一花引来万花开"? 还是像川普说的: 不是美国把中国 "压" 在身下,就是中国把美国 "压" 在身下?
量你猜不着。这答案是: 两泡尿。
一次在不列颠健身房出一身汗,去楼下冲了淋浴,再到汤池下饺子。
一 "羊肉饺" 翻过身来: Hi, are you Chinese?
Yeah. 是呵。我只想闭上眼睛,也许来一罐啤酒,
或者明天去马牛门广场吃炸鸡。我喜欢韭黄饺,唐芹饺,白菜饺,
加猪加牛加鸡加虾,就是不要加羊肉。
"羊肉饺" 咕嘟咕嘟一发不可收拾: 中国哪里? 哪个地区? 哪个城市? 明腩,台杯,烘孔,麦烤? 我喜欢光粥,烘孔,麦烤。我也喜欢台杯小吃。我喜欢中国菜,
中国女孩子....
讲到中国女孩子,他的脸一下晴转阴: 中国女孩子喜欢钱! 我以前有一个喜欢的光粥女朋友,她喜欢我的身体,说我没有钱。
她后来结婚一个老板很多钱....
他开始颠三倒四,听得汤池中各色饺子一脸情殇。趁 "羊肉饺" 停下来换气喝水,我赶紧跳出热汤: 对不起各位,我去撒泡尿。
另一次在机场候机。三四排对面坐着一位绅士模样的人。
两次抬头看见他微笑的脸,就微笑回去。他提着行李箱走过来,
问可不可以坐在这里。我说当然可以。登机尚早,一地空座虚席。
Hello, I'm John. Are you Chinese?
I'm Wen. Yeah, I'm Chinese.
这一次,我已经具有 "不列颠经验",如果再来一个喜欢谈台杯小吃和光粥女孩的,
厕所就在左手边,数步之遥。
还好,此先生非彼先生,言谈不像是吃货,
说不定还是一个禁欲主义者。话语间多是一些不着边际的交通地理,
哪儿来哪儿去,哪儿中转哪儿落地 .... 正要打哈欠,就听见他问: 你怎么看xx问题,xx问题,xxx问题 ....
Sorry, I gotta pee. It's nice to meet you John. Talk later. (对不起,需要上厕所。很高兴认识你,一会再谈。) 拉起随身行李箱去到厕所,出来转身进了免税店: 来时瞥见甜味威士忌15%跳水,正好折回去看看。
以后再有"可疑人士"问我: 你是哪国人? 你从哪里来? 我便跟他们打拳: 醉拳,形意拳,蛇形拳,迷踪拳,外加申遗项目 "变脸",你猜怎么着? 且等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