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强烈冬季风暴侵袭美国数州,导致数以百万计民众在今年圣诞节面临危险和困境,大雪和严寒笼罩美东部分地区,尤其是纽约州西部的水牛城(Buffalo)出现危机状况,暴风雪让当地陷入困境,紧急救难人员都无法到达重灾区。看到新闻网上连续多天的报道,我从心里能感受到当坏天气来临的时候,人是多么的脆弱和无助。
长这么大我还真没经历过什么极端的恶劣气候,严寒,酷暑,龙卷风,暴雨,台风。。。这些都只听说过,根本没见过。但就是在一般的气候变化里,我也体会过坏天气给生活造成的各种困扰。
还记得当年我在Columbus Ohio上学的时候,冬天把妈妈和继父从北京接过来一起过圣诞节。跟Columbus一样,北京也是典型的大陆性气候,一年春夏秋冬四季分明。冬天下雪对北京人来说不是什么新鲜事,“一觉醒来发现大地披上了银装”,“忽如一夜春风来 千树万树梨花开”,“像棉絮一样轻盈的雪,像芦花一样柔美的雪,像棉花一样洁白的雪”。。。所有这些都是我们小时候写作文时用过的描写雪的句子,但我们的认知也就停留在“洋洋洒洒”,“银装素裹”的程度上。北京冬天的雪下最大也没不了脚脖子,而在Columbus 我第一次见识了暴风雪。
那年的冬天本来不是很冷,圣诞节前几个星期把家人接到的时候我还可以穿单裤。妈妈虽然叨唠我“要风度不要温度”,但她自己出门也不会穿羽绒服,但临近圣诞节的时候突然大风降温了。先是刮风,然后半天之内天空就聚满了乌云,就好像是圣诞老人挥着长扫把,把各地的黑色积云都扫到了Columbus 上空一样。不到傍晚,空气里就弥漫着雪要来了的气息,风大云低,但一直到熄灯睡觉,我们也没看到一片雪花。可凌晨当我起来去卫生间的时候,却突然发现窗户中间横着一道奇怪的阴影,当时没多想,直到早上打开门才发现高到大腿的积雪已经把门堵住了,而窗台上的积雪几乎顶到了窗框的上边缘。而这时风还在刮,雪还在下。被堵在屋里的四个人完全没见过这架势,好不容易刨出一条“雪”路,爬到街边上发现车也被埋了半截。那场雪下了好几天,市政部门一直在努力保证高速路和主要公路的畅通无阻,但很多社区里的小路就很难走了。我还记得当时去超市买个东西,都要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半小时,妈妈一直说:咱们这跟红军长征翻雪山一样。好在当时放假,不用开车上学,因为从雪堆中拯救出来的车根本打不着火儿。暴风雪持续了好几天,虽然出行很不方便,但一直没有断电,所以在我的记忆中那个圣诞节反而是最温暖的。
除了那次的暴风雪,在我的记忆中还有一次因为下雨紧张了好多天。之所以紧张不是因为雨下得有多大,而是自己家的房子买得不够好。
圣地亚哥这个南加州的小城市其实没什么雨水,一年之中只有年尾年初那两三个月算是雨季,但雨下起来也没什么气势,多数情况下都是云多过雨,看着天阴得很,可下两滴太阳又出来了,这样的气候直接导致城市很多地方的下水系统并不健全。我们当年买第一个房子的时候就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房子所在位置是全小区的最低点,所以如果下雨小区的积水就会汇聚到我们房子前路边的两个大下水道的入口处。买了房子的第二年冬天就遇到了不寻常的阴雨天气,那年冬天的雨不仅下的时间长,而且还总有一阵一阵的暴雨。如果只是长时间下小雨,我们小区的排水系统还没问题,但短时间内的超大雨量让那两个下水道彻底顶不住了,其后果就是积水漫过我们前院和侧院的草坪,直逼楼下主卧室的patio door。
那几天我跟先生连觉都睡不踏实,屋外暴雨连连,我们坐在屋内揪心,眼看着积水要没过patio door前的台阶时,我们就得蹚着水去用塑料桶把水盛起来倒进大垃圾桶,以确保雨水不会倒流进屋。有的时候雨下的真大,我们就要甩开膀子大干跟时间赛跑,那几天真是被老天爷搞得狼狈极了。记得当时还去Homedepot 买过抽水泵,居然断货,可想而知那年面临“水漫金山”的屋主绝不仅止我们一家。从那年以后,无论何时何地,只要遇到下暴雨,我和先生都会说:幸好我们换了房子,否则现在一定会卷着裤腿在“排洪抗灾”呢!
无论什么样的坏天气对人们造成的影响都不只是一点儿半点儿,轻微的是生活的不方便,严重的肯定是伤害,甚至是灾难。现在看看那些还被困在暴雪严寒中的人们,真心希望老天爷赶快变天,让这场灾难尽早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