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我家的旧家谱意外发现有感:“想不到我家还出了一位抗日英雄和公车上书的革命者和参与者!教育改革先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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斋堂沟的名儒--记举人刘增广
京西人物之廿
斋堂沟的灵水举人村,在明清时另一位知名的举人,就是清光绪甲午科中举的刘增广了。刘增广,字心斋。生于同治四年,卒于民国三十二年。因其年幼时因病落下麻子,人们被地里叫他麻子举人。
刘增广出身的中等农户家庭,幼年求学时,时常没有干粮而带大扁儿--斋堂人把甜杏仁叫大扁儿--充饥。因此落下了“大扁儿” 的外号。但增广天生聪颖,先生喜欢。其父又在束修之外送先生十两纹银,先生在课余又给增广加开小灶,增广的学业有成,弱冠之年即中秀才。光绪甲午中举,时年,二十八岁。三十岁时出任山西左云县知县。后又任静乐知县,吉州知州,候补知府。在任上,刘知县抑制豪强,铲除讼棍,关注民生,为官清廉,深受百姓爱戴。可就在此时,其父病逝,增广按制丁忧。离任时,百姓夾道相送几十里,送万民伞,依依不舍。三年后,其母又逝,又丁忧了三年。待可复出了,已经快民国了。
增广从此闲赋在家,就专事村务了。灵水老人说“体仁主外,心斋主內” 。说的就是村外的事务,靠谭体仁谭天元。村内的政务则靠刘心斋刘增广了。增广治村如烹小鲜。他制定了包括水池三禁,牲畜圈养,煤炭限采等内容在内村规民约。今年秋上,我到灵水喝秋粥。走在灵水的街上,街道十分干净整洁,不见鸡犬。村上的百姓告诉我,灵水村至今传承着牲畜圈养的传统。虽然用上了自来水了,但绝沒有人乱倒污水。早年,村中有三十六盘碾子。刘增广丁忧时看到村民为推碾子有争抢现象,举人老爷在碾子旁贴上“君子不争”的字条,从此,村中人再也没有发生争抢现象。推而广之,村中人们再办其他事,也变得彬彬有礼了。如今,您若到了灵水,随便走进哪一家,都会受到欢迎。沒有现代城市人的警惕,宛若到了君子国。这与举人村读书人多,知书达礼,历代传承不无关系。当中有增广先生的心血。
刘增广是斋堂沟现代教育的开拓者。光绪未年,他翻越大寒岭到大台沟,在玉皇庙创办学堂。募捐善款修造校舍,所募款额不足,他自掏腰包补足,使得校舍臻茸。民谚说,中华民国大改良,大庙变学堂。看来不确,增广先生创办学堂时,民国尚在母腹。我以为,玉皇庙学堂领京西之现代教育之先。现在玉皇庙还存有刘增广书丹的办学碑,那隽永的馆阁体看了都是一种享受。我想,如若修京西教育志,增广先生不可或缺。
刘增广还是斋堂沟的 名医。他学医,源于他的长子幼年患病,吃牛黄过量,成了残疾。为此,他潜学医术,渐成斋堂沟里的名医。他家的德茂堂就兼售参茸饮片丸散膏丹。他善治疑难杂症。至今村里还流传着刘先生治病救人的故事。
增广先生最让人称道的是他爱国。这可能是儒家传统。卫立煌将军在抗战中组织髽鬏山战役。司令部即设在刘增广家里,刘增广仗义疏财,支援抗战。战役失利,刘随卫部撤退到山西。到民国三十二年回到北京。因日寇占领,家道已大不如前。早先刘举人衣着绫罗,食必飞箩。他吃的面粉,要吃箩面时飞出的细面。现在国土沦丧,到女儿出嫁时,只能“穷到万民伞做衣” 了。突然一天,小鬼子包围了灵水。把百姓集中,让百姓们交出八路。鬼子汉奸对百姓又打又骂,以武力相逼。这时,人群中走出一老者,身穿长衫,胸飘银冉,正气凛然,怒斥日寇暴行。此人正是78岁的刘举人。一军曹用枪托猛击刘增广的胸口,老人当时就口吐鲜血,染红了长衫。从此,老人郁郁寡欢,不久就去世了。老人去世前对身边的儿女念了陆放翁的<<示儿>>。特意叮嘱孩子们“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勿忘告乃翁”。
斋堂沟名儒,京西的文曲刘增广,殒落了。
不过,灵水刘增广宅院还在,如果您有机会到灵水还能看到。只是土改后偌大的豪宅被分得七零八落了,以前的威严只能靠想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