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教授的学术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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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正教授论文《歷代金文經典著作影印叢刊解題》7

(2016-09-07 06:48:00) 下一个

7、《籀史》解題

《籀史》,(元)翟耆年撰。

翟耆年,生卒年不詳,湖北丹陽人,字伯濤,號黃鶴山人。

一函一冊。中國人民大學圖書館圖書編號:51/3。中國人民大學圖書館圖書登錄編號:95328。無魚尾。版心中部刻書名。上下單邊,左右雙邊。上下粗黑口。寬16.5釐米,高10釐米。

上海圖書館古籍部收藏此書,索書號為:線善798829、線善T11930-45、線普長333409-535、

此書系守山閣叢書之一。無書名頁。有書牌頁:“光緒己丑年壽平月,鴻文書局石印”。所收為宋代研究青銅器銘文書目題要。其中,缺此書下卷。無器形圖,無尺寸說明,無釋文,對書目有考證文字。

據李遇孫《金石學錄》中的記載:“具採金石遺文,各種之下,皆附論說,括其梗概,其書不能如薛尚功之備載篆文,而考述原委,較薛為詳”。

林鈞《石廬金石書志》卷十九如是評價此書:

蓋南宋初所作,本上下二卷,歲久散佚。惟嘉興曹溶家尚有抄本,然已僅存上卷,今藏弆家所著錄,皆自曹本傳寫者也。王士禎嘗載其目于《居易錄》,欲以訪其下卷。卒未之獲。知無完本久矣。其以籀名史,特因所載多金石款識篆隸之體為多,實非專述籀文。所錄各種之後,皆附論說,括其梗概。

此書另有靜圓叢書本、西泠印社本。

此書實際上是元明之間最重要的一部專題學術史性質的著作。林鈞所謂“蓋南宋初所作”之說,不知所本。

又見李遇孫《金石學錄》中的有關評價:

其書不能如宋代薛尚功之備。載篆文而考述原委,較薛為詳。惟于歧陽石鼓,不深信為史籀作。則其識見不如尚功耳。

翟氏此書,在保存宋代金文學術研究文獻史料上貢獻頗大,雖然該書的下卷早已經失傳,但是僅就上卷,依然可以看出此書的見識和學術品位。

從現存的上下兩卷目錄來看,作者收錄了對以下各書的述評和介紹:

上卷十九種:《徽宗聖文仁德顯孝皇帝宣和博古圖》三十卷、《徽宗皇帝祀圜丘方澤太廟明堂禮器款識》三卷、《徽宗皇帝政和四年夏祭方澤禮器款識》一卷、《比干墓銅盤記》、《周穆王東巡題名》一卷、《周宣王吉日癸巳碑》一卷、《石鼓碑》一卷、《先聖篆延陵季子墓碑》一卷、《徐鉉古鉦銘碑》一卷、《皇佑三館古器圖》、《胡俛古器圖》、《李伯時考古圖》五卷、《李伯時周鑒圖》一卷、《呂與叔考古圖》二十卷、《劉原父先秦古器圖碑》一卷、《周秦古器銘碑》一卷、《朱氏史章訓古》一卷、《趙明誠古器物銘碑》十五卷、《晏氏鼎彝譜》一卷。

下卷十五種:《安州古器圖》一卷、《趙九成著呂氏考古圖釋》、《石公弼維揚燕衎堂古器銘》一卷、《黃氏古器款字》一卷、《廣川董氏古文集類》十卷、《趙氏獲古厴記》一卷、《洛陽安氏牧敦圖》一卷、《趙州刻漏銘》一卷、《梓州蜼彝記》、《青州古器古五圖》一卷、《嚴真觀古器圖》一卷、《蔡氏古器款識》三卷、《榮氏考古錄》十五卷、《薛尚功歷代鐘鼎彝器款識法帖》二十卷、《翟氏三代鐘鼎款識》三卷。

其中上卷中《皇佑三館古器圖》、《胡俛古器圖》、《李伯時考古圖》、《呂與叔考古圖》、《劉原父先秦古器圖碑》等書都是宋代金文學術研究的名著。而下卷的《趙九成著呂氏考古圖釋》和《薛尚功歷代鐘鼎彝器款識法帖》二書也宋代名著,《廣川董氏古文集類》不知道是否就是《廣川書跋》?實際上,翟氏此書上卷就已經是該書學術精華所在了。

《四庫全書總目》中評價說:

耆年字伯壽,參政汝文之子,別號黃鶴山人。是書首載《宣和博古圖》,有“紹興十有二年二月帝命臣耆年”云云,蓋南宋初所作。本上下二卷,歲久散佚。惟嘉興曹溶家尚有鈔本,然巳僅存上卷。今藏弆家所著錄,皆自曹本傳寫者也。王士禎嘗載其目于《居易錄》,欲以訪求其下卷,卒未之獲,知無完本久矣。其以籀名史,特因所載多金石款識,篆隸之體為多,實非專述籀文。所錄各種之後,皆附論說,括其梗概。于岐陽石鼓,不深信為史籀之作,與唐代所傳特異。亦各存所見,然未至如金馬定國堅執為宇文周所作也。所錄不及薛尚功《鐘鼎彝器款識》備載篆文,而所述源委則較薛為詳。二書相輔而行,固未可以偏廢。其中所雲趙明誠《古器物銘碑》十五卷,稱“商器三卷,周器十卷,秦漢器二卷。河間劉跂序,洛陽王壽卿篆。”據其所說,則十五卷皆古器物銘,而無石刻。當于《金石錄》之外別為一書。而士禎以為即《金石錄》者,其說殊誤。豈士禎偶未檢《金石錄》歟?

《籀史》一書,寫于宋高宗紹興十二年,因為該書中翟耆年曾感歎趙明誠“無子能保其遺餘,每為之歎息也”。該書準確地記載了宋代金文學術研究的歷史,具有很高的、不可替代的史料價值。根據《籀史》中的所載,宋代著錄金文學術研究著作,已經多達三十幾家,而南宋以後各家之作,尚未計算在內。由此可以知道宋代金文學術研究的大盛。

他的書中關於呂大臨的文字最多,可見他對此書的重視。在文章一開始,他先對呂氏金文學術研究的學術價值進行了總結:“其辯證字學,用意深遠”。並引用了呂氏對“宣榭”、對《散季肇敦》、對爵等銘文和功能的考證,他都給予了呂氏的觀點以極高的評價:“其討論深遠,博而合經,非寡聞淺學所能窺識”。

他在對《劉原父先秦古器圖碑》一書的考證中,引用劉敞對曆法問題進行的解說:

按《商已酉尊》云“十九月”者,《兄癸酉卣》云“十九月”,《南宮鼎》云“十有三月”,《周牧敦》云“惟王十年十有四月既生霸”,《上雝鼎》云“十有四月”,古者,嗣君繼世,踰年行繼位之禮,然後改元。今曰十有三月、十有四月、十有九月者,疑嗣王繼世雖踰年,未及改元,但以月數也。

此書的錯誤之處也不少。如《考古圖》一書,《籀史》中目錄和標題皆作“呂與叔《考古圖》二十卷”,而該書內容則作“《考古圖》三十卷”,如此不一,殊為可笑。今案《考古圖》當以十卷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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