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教授论文《春秋战國〈新城戈〉銘考釋》

《春秋战國〈新城戈〉銘考釋》

 

【拓片】

【模寫】

【器名】《新城戈》。

【斷代】楚器。（或為韓器）

【著錄】《文物》2004年第10期。

【釋文】敬繹[1]新城[2]徒萃[3]。

【注釋】

[1]“繹”字，《文物》2004年第10期刊發的黃錫全、馮務健《湖北鄂州新出一件有銘銅戈》釋為“德”，恐非。《禮記》：“繹者，各繹己之志也。”孔穎達《禮記疏》：“繹，陳也。言陳己之志。”敬繹指敬陳。此戈銘文乃是向守備新城的基層士兵表達敬意之義，因此特意制作此戈（當不是一個，至少是一批），以贈送這些守衛士兵。黃錫全理解為“此戈用以警戒新城步兵，或者警戒新城的步兵所用之戈”，明顯和銘文要表達的用意有距離。

[2]新城，地名。又作亲城。《括地志》：“許州襄城縣即古新城縣也。”《水經注》：“伊水又北，板橋水入焉，水出西山，東流入於伊水。伊水又北，會厭澗水。水出西山，東流逕邥垂亭南，《春秋左傳·文公十七年》，秋，周甘歜敗戎於邥垂者也。服虔曰：邥垂在高都南。杜預《釋地》曰：河南新城縣北，有邥垂亭。”《左傳•僖公四年》：“初，晉獻公欲以驪姬為夫人，卜之，不吉；筮之，吉。公曰：‘従筮。’卜人曰：‘筮短龜長，不如従長。且其繇曰：專之渝，攘公之羭。一薰一蕕，十年尚猶有臭。必不可。’弗聽，立之。生奚齊，其娣生卓子。及將立奚齊，既與中大夫成謀，姬謂大子曰：‘君夢齊姜，必速祭之。’大子祭於曲沃，歸胙於公。公田，姬置諸宮六日。公至，毒而獻之。公祭之地，地墳。與犬，犬斃。與小臣，小臣亦斃。姬泣曰：‘賊由大子。’大子奔新城。公殺其傅杜原款。或謂大子：‘子辭，君必辯焉。’大子曰：‘君非姬氏，居不安，食不飽。我辭，姬必有罪。君老矣，吾又不樂。’曰：‘子其行乎！大子曰：‘君實不察其罪，被此名也以出，人誰納我？’十二月戊申，縊於新城。”

關於此器所屬國別及新城所在，黃盛璋提出異議，可供參考：

柯昌泗考證三引據典籍，定為楚器。今考戈銘格式肯定屬於三晉，職官制度以及字體書法都和楚不同。柯昌灑所以定為楚器，主要是由壽縣出土引起猜想，，後才引據文獻以證其說。我們以為《岩窟》所雲出土壽縣不外得自估人，古董商為抬高價格，往往偽託，即使可信，亦不能定為楚器。至於柯昌泗所引《戰國策》定新城為楚地，僅見一時現象，未審察源流，所以是皮相之論。所引見《楚策一》：“城渾出周，三人偶行，南游于楚，至於新城。城渾說其令曰：楚王何不以新城為主郡也，邊邑甚利之。新城公大說。乃為具馴馬乘車、五百金。之楚，城渾得之，遂南交于楚。楚王果以新城為主郡。”可是緊接下面一條就說：“韓公叔有齊魏，而太子有楚秦，以爭國。鄭申為楚使于韓，矯以新城、陽人予太子。”《韓策》也記此事，鄭申作鄭疆，其餘文字基本相同。最後都說：“王日善，乃不(弗)罪”。可見此後新城又歸韓，已成事實。

[3]萃，通“卒”。假借。徒萃，《左傳·哀公十一年》記載：“季氏之甲七千，冉有以武城人三百為己徒卒。”可證這裏的“徒卒”即基層士兵。朱駿聲《說文通訓定聲》：“卒，假借為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