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肺炎》
谢先生萧山
疫情,没有
隐瞒,没有
人传人,没有
口罩,没有
护目镜,没有
消毒液,没有
核酸测试,没有
病床,没有
直接倒在地上,没有
跳长江,没有
行人,没有
交通,没有
有困难吗,没有
除了无奈与愤怒
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没有
2020-02-09
作者: 弱水吟,本名龙巧玲 --山丹县人民医院医生,主动请缨支援武汉抗冠状病毒肺炎临床一线工作。
妹妹,今夜我羞于赞美
凌晨两点
雷电大风,风雨齐谙
档门的铁牌被刮翻
风雨卷起一个小小人影
纸片一样飘进
“妹妹,你怎么提前回来?”
“低血糖眩晕,组长让我出舱”
“四十分钟车程?”
“武汉出租车司机送来”
面色苍白,声音无力
测温计读出她的额头33.1°C
消毒液喷洒,一遍遍洗手
擦净鼻孔、耳朵
监看她操作,我的手簌簌发抖
隔着护目镜
我分不清她脸上的水滴
是泪还是溅上的消毒液
摘掉口罩
额头、鼻梁、脸颊,耳后
水泡、创面——低血糖和寒冷的帮凶向我示威
我无力说什么
任何安慰都有虚情假意的嫌疑
换掉衣服鞋子
踩着一次性拖鞋回去
高于56°C的水冲澡半小时后才能吃口东西
谁都知道
十几个小时要在防护服里拢紧身体
不吃不喝不能排泄
只好上班前少吃不喝
防护服啊,你为什么还是短缺
能不能中途让她更换一个
哪怕延长工作时间也可
低血糖回来的妹妹
我至今没能记住你的脸
一百个姐妹
一百个口罩遮住了谁和谁的美
还藏着多少我没有看见的低血糖
或者,不能说出的或者
妹妹,今夜不能赞美
所有的赞美诗都有罪
所有被蒙蔽的良心
都要为你下跪
戴上口罩,你转身的刹那
我忽然想到
我更该加戴一个口罩
面对狂风大作,我
是不是该装聋作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