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金太阳
第10章
三
住进丈母娘说了算的岳父家后，学楠带上了赎罪之感。除了像在自己小家一样，忙乎做饭，侍侯老婆孩子，当然能额外照顾到二老日常起居，心中也有些余慰。他除了上班，顺路下班买菜，就是被圈在家里万事小心翼翼，唯怕丈母娘因故作妖，但还是差不多每天挨骂。学楠也只能饮泣吞声，好歹两个屋分别住着，平素无事，尽量井水不犯河水，同时，学楠跟许莉商量着，多付了些房租和伙食费给长辈，以求平安，也算孝敬老人了。但丈母娘还有个特殊要求，让孩子改姓，最好姓汤，最不好姓许，绝对不能再姓刘。因为孩子带茶壶把儿，是唯一能为她家传宗接代的人选。学楠感觉为难，暂推托说，这个需要点儿时间考虑一下，看到底咋办才好。
待许莉歇足产假后，大冬天的不想上班也得去了。又无力带孩子，光换介子这一条就做不到。她不敢看屎介子，闻到味儿都会呕好几下，洗就更甭提了，她恐怕吐出的浊物比洗介子的黄水还要多。这一点还赶不上其母汤华美，丈母娘有时看学楠起早贪黑做饭买菜操持家务，很晚了还没得空洗介子，偶尔都会帮一把先洗几块尿介子晾干备用。所以许莉在家，除了哄孩子玩，就是别人替代不了的给孩子直喂人奶。现在，她不得不去上班，孩子也只好暂时放家，支付额外看护费，拜托丈母娘。早上要先泵奶倒进茶缸，满了之后蒙上保鲜膜，放进冰箱，准备的是孩子一天的“饭”，然后她邋邋遢遢赶通勤车或坐小客。
丈母娘终于得挤，由学楠嘱咐好了，帮助喂奶换介子。学楠还列的一张时间及特征反应操作规程表，其中包括学楠和许莉的电话号码，供紧急情况下使用。这下，丈母娘可有得玩了。孩子睡觉时，她就在周围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正脸看，一直盯着。后来，跪在床上婴儿头顶处，两支胳膊分立在孩子两耳之外，大脸悬在小脸上，以鼻尖为轴反向对着，她把三角眼尽量撑大，观察着细皮嫩肉，也把鼻翼扩开，抽吸着暖风（婴儿呼吸）奶味。一串口水突然直落而下，浇到孩子脑门儿上，淌进两个眼窝，孩子被惊吓到，双拳小手背去抿擦。丈母娘打卷舌“哧溜”吸住，来不及找手绢，拉过旁边的干介子，手忙脚乱去擦，想是这种“眼药水”，会否把口疮传染到孩子眼角上？孩子一个劲儿哭，她赶紧去温奶给孩子嘴堵上，孩子还是吃几口，哭几声。她又把孩子抱起，坐床边儿上喂，还是不行，就没耐心地撤去奶瓶，立起身子，立抱孩子，来回走动，直到孩子哭累了睡着。安静之后，她又闻到了孩子身上的奶味儿，就将鼻子凑过去，嗅寻哪里最香。动作跟狗到了新地方四处闻一样。最终发现，耳垂后面微凹嫩白处，她先伸舌尖舔了一下，再双唇裹亲。越亲越想亲，直到亲得短脖子发酸，胳膊也累了，才把孩子放到床上。然后，她又想看“小茶壶”，于是，扒开豁裆裤塞严的两层介子，仔细向里面打探，这个美呀！手指碰一碰，放回口腔吸吮着，感觉好甜。玩够了“小茶壶”，又把单食指顺到腚沟里，划火柴一样拉了一下，送到鼻下，闻起来酸溜溜的，犹如刚出锅的糖醋排骨味儿，把腿掀起来，再抠深一些，触进了屁股眼儿，又闻，哇，糖醋排骨味儿更浓！于是遐想，将来改成她家姓，会更加好玩儿可亲。
玩够了下身，转回头上。听到婴儿鼻孔内有鼻屎在“呼哒”，而且发痒，孩子用小手去揉。她过去细看，果真鼻孔里一扇鼻屎，像风匣的口盖，随呼吸有节奏地里外呼哒着。仿佛比自己弹丸卡嗓还难受，她不忍再看。就找来火柴和一块小棉花，制成棉签，吐上唾液弄湿，就捅进“呼哒”的鼻孔，想是给孩子滋润鼻屎。结果，可能因为棉团细毛令鼻翼发痒，孩子使劲一抽，棉团竟然应声不见了，只剩火柴棍捏在她手中。她马上紧张起来。虽然孩子继续安稳睡着，她还是有些担心起来，棉团哪儿去了？进了肚？进肺子或脑子里怎么办？她马上给许莉打电话，只谈到滋润鼻屎的实情。许莉听后，更是紧张过度，不仅马上请假要回家，还给学楠也打了电话，让他立刻回家带孩子去医院。学楠到家看孩子安然无事，认为不必去医院折腾，明天拉出来就没大碍了。但许莉不肯，非要去医院透视，看是否吸到肺子里了？免得耽搁，日后出大事。
于是，打车到了医院。丈母娘也作为始作俑者跟着，以回答一旦医生会详细问诊。挂号，透视，许莉曾要求全身扫描CT，医生回答看一下透视结果再说。结果，什么意外也没查出，折腾到傍晚，赶回家后，都已筋疲力尽。学楠把孩子放到床上，给孩子翻身换介子时，发现耳垂后面一块紫色淤血，就纳闷，问丈母娘，她立刻躲避学楠的视线“我没亲”，等于告诉学楠，又是她所为。一旁的许莉厉声呵斥，“你亲哪不好，非得亲那里，都亲淤血了，真够呛！”
学楠下厨房做饭，安顿大家吃了，再洗介子。期间，得空就嘱咐岳母，以后千万不要再给孩子如此弄鼻子。也别太使劲亲婴儿。她则表决心，用右手拿老头乐装模作样打左手掌，然后又换手打，口口声声保证，以后不再犯。
但第二天，又听到孩子鼻孔有鼻屎在呼哒，她忍不住，又重复自制棉团润鼻的动作，棉团再次被吸进肚里。这次，她害怕又不敢讲，等女儿下班，老丈人告诉了女儿。女儿大怒，并又要带孩子去医院。学楠力劝，透视X光，对人体有害，何况一个小孩，昨天刚透过，今天看看孩子没有异常反应，就应该进食道管了，不会有大碍的。许莉立即对他妈讲，“明天，你在孩子的粪便里，像今天一样，把那个棉团找出来。同时，我去联系幼儿园，宁可送外相信任何别人，也不再让你照看了。哪天孩子给整死了，我后悔莫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