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左右人生】:我在香港住七年临时木屋的经历…所谓临时木屋区最多三年政府就要清拆,这些地方不是开山就是填海形成的,填出來的这种区域地底太松软,所以暂时用做临时木屋区场地,用实地底再图它用。有一类人登记上了徙置区后,但木屋还没拆他们就将木屋再卖给别人,别人买了只能住一天算一天,希望拆后能安排到另处安置区再撘木屋住,如果能获得另地重搭木屋安置,三年后再拆就有机会上徙置区了。己经登记过最多不到半年就要清拆的,我们买这些登记过的木屋就是一种赌,赌没有这么快用到这片土地,赌今后能安排到另地安置。
我们在香港第一次住木屋是67年前后,这间小木屋是我父亲用了300块钱买回来的,木屋是在九龙湾填海区,这片地方木屋折清后由建筑商投票建楼,所以买己登记过的木屋居民,希望能拖上一些时日,有家庭的好过在外面租房住。登记过的木屋电力己被绝断,整片木屋区是没有电力提供,用煤油灯照明,整片临时木屋区两百多户人,只有两三个地方有“水龙头”供水,每处只有两个水龙头,每天都要排队取水用。厕所是公用一长坑用木板间作四、五格,卫生如何不说也明白。
木屋居民有两类,一类是政府批准安置到这里暂住的是合法的,另一类就是买来的可以说是非法的,买的这类人是无资格上徙置区,最多到最后政府再找新填地安置,我们就属于这类人,我们木屋面积是8×8×8无水电供应,照明用煤油灯。年轻喜欢看一些鬼故事的书,那时电视还不普遍又没有电,晚上只有看书打发时间,夜晚静消消火水灯暗沉沉,经微风一吹一明一暗看鬼书或看那些谋杀书籍更显可怕,好像到处都暗藏杀机,《聊斋志异》我最爱怕归怕还是喜欢看。
第一次木屋我们住了两个月后就清拆,上不了徙置区,政府容许搬到另地临时木屋区居住,还是8×8×8小木屋,是政府从山上开出的临时地方,木屋也是三年后必拆的。我第二次住木屋是在观塘乐意山临时木屋区,住木屋做饭用火水(煤油),70代初才普遍使用灌装石油气做饭。
也是在第二次住木屋期间第一次短暂学人谈恋爱,晚晚一吃完饭两个人就跑去山上晒月亮。六九年观塘乐意山木屋迁拆,我们不够条件上不了政府徙置区,因人数不够我和父亲才两个人,政府徙置区最少要两个半人,才能分配到政府徙置区最小单位,什么叫做两个半人?小孩算半个人,两个半人是指一对夫妇带一个小孩。不合条件上不了政府徙置区一共有两三十户,这两三十户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拆拆拆再加上几次打台风,在经过几个月后好多人被吓怕搬走了,剩下几户“钉子户”继续和政府斗,我就是其中之一的顽固分子,我要找理由继续和政府抗争。
我的木屋是经过政府批准的是合法的,虽然不够条件上徙置区,政府要拆起码要有个安置,政府不但没有安置好,房屋处还一次又一次派人来恐吓,隔几天就派人来一次,在房子门上写上一个大大“拆”字,每次寮仔队(政府拆屋队)派人來,一来就是四、五个人,他们一來就会有一大群小孩跟來看热闹,直接影响到我在门前种的大南瓜被人偷走,自已养的看门“黄豆狗”也被人偷走,一气之下跑去尖沙咀中间道房屋司署交涉,和屋司署工作人员大吵特吵。大南瓜和狗因他们到來才被人偷了,我当时真有气,在房屋司署里,我说“如果你们再來我就拿刀砍死你们”,房屋司署工作人员说我野蛮,对付这些吃皇粮的人不野蛮不成。
我的木屋“钉子户”在和政府斗了几个月,这段时期正好处于67暴动期间,香港最严重的掣水也是这段期间。暴动期间在我们晒月亮之处天天挂红旗,你挂他拆连续不断。搞到警察经常上门搜查,害到我把工会会员证都消毁掉(那时我已参加“左派”纺织工会有两年多了),我也怕被拉去坐牢。由于暴动时候政府退了一次,叫我们同另一家人合住第二期徙置区。第一、二期徙置区最差,六、七层高无升降机,几十户人共用一个公厕,冲凉洗澡几个人共一室、在公共走廊做饭,房子大约面积11.15 平方米住五个人,不够五个人的家庭要和另外一家人共住,房子用板隔开。
老实说两家人合住的合住第二期送我都不要,这类房子我扎铁时在姑父家住过,我不接受这种安排。我能愿在山边搭木屋住,住小木屋比和别人合住方便自由。我能愿在山边搭木屋住,住小木屋比和别人合住方便自由。如果当时给我第三期徙置区还可能接受。第三期徙置区八层高也无升降机,但住房己有所改善,中间走廊门对门住家,六户人共一个有厕所和浴室,而且厕所每家人都有钥匙,可以在自己房里煮食。第四期徙置区是最后一期,徙置区之中算是最好的一种,自己可以在“阳台”做厨房、“阳台”还有小厕所、厨房厕所全在房内阳台里,在小厕所装个冷水淋浴,冬天用石油气煲水洗澡,第四期的好处就是有厕所、还可以在自家阳台淋浴洗澡,不须要再和别人共用厕所和浴室,第四期之后就有点像廉租屋了。
我的木屋“钉子户”和政府斗了好些时日,经过一翻翻波折后政府一退再退,最后斗赢政府。当年可能占了暴动之光吧。最后终于分配到人人渴望,当时属于最好政府徙置区,秀茂坪第四期十六层髙最小的单位,总算有了自己安定的居所。你越是软弱怕事它就越欺负你,港英政府也不例外欺负穷人。乐意山木屋迁拆后居民各散东西,各家分派地区不同,我的短暂恋爱史也结束了,我和“女朋友”从木屋区分开后因分派地区不同和“女朋友”见面机会少了,联络几次后再也沒有往下走,因此恋爱美好时光也终断了,我不会谈情说爱,哈哈,“女朋友”手仔也没摸过几次,月亮倒晒了不少,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莫强求。搬进秀茂坪政府徙置区,在秀茂坪结婚,有了家庭和小孩后,生活更加困难。我结婚后住在秀茂坪政府徙置区最小单间,父亲也搬到在我对面住(租房),那时我在工厂裁毛衫,老婆背着大儿子推木头车在街边卖玩具。
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