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
我们在卡城买的第一栋房子位置在一个十字路口。那时还没有儿子,所以选房的要点是便于开诊所, 商住两用经济实惠。十一年前,澳洲的矿业还没起飞,这里的房价也还便宜。地利天时让我们成了有产阶级。
初来乍到,免不了跟左邻右舍套近乎。原来的老房东搬到了我们家的后边,住上了全新的房子。(这里好多老外都这么干,原来的宅地有一千多平方米,只盖一栋房子,现在把地一隔为二再造一套房子,把老房卖掉自己入住新房一一是一个鸡生蛋的好招。)男主人叫爱迪,是个电工,夫人叫翠西,是地区矿工报的CEO,膝下三千金:艾米,泰勒和乔佳,老二长得最出色,那年她才六岁,大大的眼睛是湖蓝色的,粉白的脸皮吹弹得破。前年,他们又搬新居了,这回是住上了双层大房子,也是新盖的,据说能抗八级地震。
我们的房子因为在街角所以没有右舍只有左邻,左邻的主人大名鲍勃,初一看,六十开外吧,样貌象土著,皮肤深褐色,灰白的头发连上了两腮的胡须,颇有点李逵张飞范。鲍勃独居,曾经是矿工,因为出了工伤,很早就开始了退休生活。因为伤痛,不喜冬天,一年里有三四个月的在遥远的北边过。老人不张扬,即使在家,屋里也少动静。太座献爱心,但凡做点包子、饺子、寿司啥的,总让我送点过去。我一般不进他的门,就站在门口与他办交接。说实话,是因为他屋里的气氛太浓烈了,一笑。他家的后院有棵桔树,开花时节香气泌人。每年我们都能吃到桔子,个大汁多酸甜正好,看来他擅种果树。再过去一家,也住着一对老人,男的有葛兰、女的叫米歇尔,老头七十多了,说话中气十足,年青时是位牧场主,不知怎的被万里之遥来澳旅游的法国女郎恋上了。老头曾被选为联邦议员,热心政治,在地方上也算个名人。老太米歇尔的爱好却与老公迥然,喜欢摄影、阅读、囩艺,很忙碌,经常看见她驾着宝兰色的小车进进出出。那年圣诞,我们受邀赴米歇尔家的晚餐,烛光摇曳,一道道法式的菜品引人食欲,爽朗的葛兰、殷勤的米歇尔让我们感到宾至如归。
新移民的故事,五味杂陈,日子一天天过,生命一点点流走。知道国内有办音乐会,取名降噪,不意勾起我的联想:那年那月那颗心,曾经那么躁动不安,我在找什么,今年今月这颗心,为何又不再躁动?我又找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