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的七月,在一次聚会上,朋友偶然说起有一个乔老师很有意思,专业的合唱指挥,但是幽默风趣,平易近人。朋友坚持邀请我加入他们的合唱团,我虽对音乐一窍不通,但盛情难却,只好从命,抱着去凑热闹的打算。
今年的渥太华夏天,天气出奇的好,不由得让人想走出家门,去尽情享受。带着对夏天的眷恋,上了几次合唱课,开始学习黄河大合唱的歌曲。合唱班里以女声部为主,可能天下的合唱团都如此吧。只十几个男声,再分成高音部和低音部,每声部里有时只有几个人出席,即来之,则安之,我倒还能安下心来,认真学歌。同一个声部的我们几个人,认识起来到也方便,很快便熟识了。黄河大合唱的歌, 除了会几句“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以外,我几乎不会别的,看简谱更是门外汉,全凭着跟教唱歌的严老师一句一句地模仿。这个黄河合唱团其实是由两个渥太华本地的合唱团联合组成的,严老师是另一个团的老师,平时就带着一群老年歌友唱歌。虽然已经年过八十,但他腰板笔直,声音洪亮,能弹会唱,更是风雨无阻,从不迟到。就这样,在严老师和歌友的帮教之下,我终于能够混在人群中间哼唱大部分黄河曲目了,顺利渡过扫盲阶段。“划哟,划哟,划哟 。。。我们看见了河岸”。
八月的一个周末,按照约定,乔万钧老师应该从波士顿飞来渥太华授课。带着一分好奇的心情,要看看朋友万分吹捧的人物,到底是个什么样儿。比预定的时间稍晚一些,跟在去接机的歌友身后,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中等身材,中等体型,衣装整齐,头发一丝不乱。随着大家礼貌性的掌声,乔老师略带倦容的脸上,充满着微笑,认真地环顾了一下大家,仿佛要记住每一张脸。先跟认识的几个人打了个招呼,略停片刻,才又面对大家开口,依旧微笑着,“不好意思,飞机晚点了”。他的音量不大不小,刚好可以听清楚,音调低沉浑厚,听上去很舒服。仔细看看,普通人的长相,没有好来坞演员式的招牌脸,反倒让我感到亲近一些。一头乌黑的头发,剪吹得非常整齐。举手投足之间,不慌不忙,带着一点艺术家的优雅。面对着几十个陌生人,似乎完全没有紧张感,倒像是经常见面的老朋友。接下来的谈话,更像是朋友之间的闲聊, “我指挥了很多黄河大合唱,场面特别壮观,观众特别激动,激动得嗷嗷叫,掌声没完没了,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到时候你们想不激动都不行。。。好了,咱们先练练发声。嘘,别说话了。。。”
随后的几次课,穿插在合唱练习的间隙,乔指导介绍了很多黄河大合唱的创作背景,以及在音乐上的成就。带着对黄河母亲河的热爱,和对中华民族一致抗战取得胜利的巨大信心,冼星海7天便写出了黄河大合唱的所有配乐,而70多年后,这组歌依然能够让人激动,并传唱在海峡两岸和海外的华人社区。10年前的2005年,乔万钧老师就组织并指挥了波士顿地区的黄河大合唱, 获得了观众热情的欢迎。经过这十几年的潜心研究和实践,他对黄河大合唱积累了深刻的理解和丰富的指挥经验。2014年初,乔指导便开始策划一系列的黄河大合唱演出,不停地奔波在波士顿,费城,华盛顿,渥太华等城市之间,义务组织教授黄河大合唱,并无私传授自己的心得。
这是一个升华的过程,乔指导让我们跳出了机械地把歌谱转变为声音的简单过程,从而去理解,去表现,当年中华民族遭受侵略的痛苦,一致抗战的团结,和对最后胜利的信心。音乐只是手段,歌词只是形式,表现出他们背后的精神才是黄河大合唱的最高境界。几次课下来,团里的歌友都觉得获益匪浅,唱出歌来,感觉就是不一样。
这也是一个快乐的过程。我本着滥竽充数的心思,最怕被老师识破,当面批评。这个乔老师实在有趣,明明一个专业的大指挥,却有一分普通老百姓的心思,从不让人难堪,给我这样的人,留足了面子,也只能拼命的努力,坚持唱下去。“。。。男女老少 喜-洋-洋”。
作为乔指导2015年十场黄河大合唱之一,九月二十六日渥太华也要办一场。这将会是什么样子呢。。。一点激动,一点期待,还有一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