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应台读者见面会上的一点小尴尬

作家龙应台老师 只有一场读者见面会，就安排在了尔湾， 三个月前多谢蒋建良兄通知了我这个尔湾南海岸中文学校承办的了这场《天长地久》的北美尔湾场读者见面会。我一早提前一小时15分钟来听龙应台读者见面会居然外面已经开始排队了！即是只办读者见面会一次，今年的票子也是我两个多月前网上订好的了结果昨天今天还有几个好友在私信急吼吼地问我有没有多余的票子！结果是最后一个也没帮上忙！真是人气爆棚啊。

现场管理和秩序表现得非常专业， 龙应台老师读者见面会2点开始我12点45就到了，提前一小时45分钟赶到可尔湾中华文化中心门前已经大排长龙，进场一看啊居然场子已经坐满了快一半人！2点到了整场来了一千多人我不禁庆幸来得早，前排6排全是义工媒体和vip 位置而第七排开始是普通座我就坐到了第七排！两点刚过龙老师准时到达， 看见这么高的人气不禁笑了！她今天推介的书是《天长地久》，讲述照顾母亲美君的经历和自己对生死课的思考。

龙老师1952年生的今年67岁了， 在演讲中她分享了她几年前从政府官员职位退下来之后， 自己在照顾失智的95岁母亲过程中的艰难心路历程， 龙老师身材苗条气质很好，把天长地久这本书里中年人历经的人生生死课这一个节点娓娓道来，用温柔的国语在波澜不惊的笑容里徐徐讲诉着自己身为外省子弟从小学开始就困惑就迷茫的关于生与死的疑问，和长大以后的探索和心得，龙老师用温柔好听的国语 叙述过往，不时带领大家翻到某一页读一读她写的小故事， 让我有重回课堂被老师点到名读某一个自然段的感觉， 这， 就是龙应台用知识女性特有的细腻幽默和温润诠释一份沉重话题的高超技巧吧。中间有用英文提问的读者，龙老师也是马上对答如流， 不愧是留美的而且在纽约市立大学当过副教授，英文颇流利而且没有口音！

龙老师精力很好，2点到四点两个小时完全站着走来走去没坐下，后面是读者提问和签名环节，总体来说主场故事蛮精彩， 不过， 主场外的一个小插曲倒是稍微尴尬到了不少人。

演讲进行到读者提问环节， 一位戴眼镜的中年妇女开口说我是个陪读妈妈， 带着三个娃来尔湾陪读已经三年了， 从她的口音我判断出她是位大陆来的北方女性， 正想听她要问什么问题呢谁知她说了一句突然开始一抽一抽地涕泪直下起来，从那之后上气不接下气的断断续续抽泣中我总算听明白了， 她是在哭诉身为陪读妈妈孤身一人在国外的艰难， 又含糊不清地诉说着老公留在国内挣钱不能来这里陪伴， 自己语言又不通的孤独和挫折感， 讲着讲着底下的听众们骚动起来， 我转头无奈地和身边的好友珊交换了一下眼光， 珊说： 这太丢人了吧， 谁逼着你非来美国不可了啊？是啊， 我就想问， 路是你自己选择的， 再说已经来美国三年了吧， 为何还是语言不通呢？ 三年了英文都还无法与人交流， 我想想自己当年来美国4个多月就开始在美国公司上班赚钱了呢！这位经济富裕的陪读妈妈三年了还不会说英文， 还委屈自己听不懂英文被孩子学校的其他妈妈们孤立了，没人理睬， 借龙应台读者见面会来此涕泪交流哭诉一番， 丢不丢人， 现不现眼？

就想问，为什么一个成年人， 在选择自己和家庭的道路的时候， 能不能够成熟一点？ 选择生三个娃并且还有能力住在尔湾这样昂贵的地方当陪读妈妈， 妈妈不干活只靠父亲一个人挣钱养家的想必在国内也是高收入阶级了， 在衣食无忧前提下待在美国三年， 却仍然说自己因为语言不通处处艰难，听不懂别人聊天而无法融入适应而失态， 涕泪交流地当众抽泣， 还选在《天长地久》读者见面会来占用其他读者的宝贵提问机会来发泄沮丧情绪， 这岂不是一种既不体面又自私的表现？

 对了， 体面， 就是这个词， 就在这个陪读妈妈一抽一抽涕泪交下宣泄她的沮丧的时候， 请问你作为一个成年人的体面和尊严在哪里？连带着旁边所有的其他读者的我们，对这样的小插曲都非常尴尬！感觉这个很明显大陆口音的陪读妈妈， 丢的可不是她一个人的脸， 所有在场的大陆来的读者们都懂得对吗？

整个只有几分钟， 对于我和许多在场的发出不满声响的听众来说， 那却是一个难熬的尴尬， 虽说，她并没有和我坐在一起， 不过她明显的大陆口音， 就把我们和她贴上了同样的标签。龙老师也只能尴尬地笑笑， 说这方面的经验我个人是没有不过谢谢你的分享之类的。 哎， 这个短短的画面牢牢地印在我的记忆里， 算是圆满的读者见面会上的一个尴尬小插曲吧。

会后，读者们排队让给龙老师给新书签名，蜿蜒曲折的长队伍排得折叠起来，听好友苗苗说坐在后排的人排了一个多小时才排到呢！ 我因为来得早， 在会后的签书环节得以排队排在很前面， 龙老师坐在台上， 读者们从右边鱼贯而入上台， 龙老师一个一个签名， 拍照合影，  我犹豫了半天， 鼓起了勇气把自己今年四月刚出版的中英文双语古诗词签名赠送给了龙老师，本来因为不让带包包上台因此准备交给龙老师助手转交的，结果助手说你自己赠给龙老师吧，于是站在台上恭敬地告诉龙老师说我是洛杉矶华文作家协会会员，这个是我今年出版的中英文双语古诗词， 敬请雅正！龙老师拿着书翻了翻说好呀， 是你的名字呀谢谢！

今天虽说来了一千多读者龙老师也许会记住我的名字的吧，虽说找不到笔签名我找到了一截圆珠笔芯匆匆签的名字是蛮丑的，但，估计我应该是这一千多人里面唯一一个送给她自己文学作品的人了吧！

今天的读者见面会， 终于得见龙老师的美好风华，真的是气质如兰，温柔好听的国语娓娓道来一段段人生小故事，带着这份淡定从容， 龙应台讲述着自己那踩着山河破碎走过来的父母一辈， 讲述着没有见过祖父母辈的外省小孩子面对死亡的迷茫慌乱， 讲述着自己和住在外国的两个儿子对于生死的调侃， 讲述了自己身为一个成功作家， 如何在两年前作出搬去乡下照顾自己失智的95岁母亲的决定的思想历程， 这样的心路分享， 正如她这本名叫“天长地久”的书， 这不就是一个美丽又有才华的女人对生命里的生死课最天长地久的解读么？ 龙应台， 她即是一位普通的女儿普通的母亲， 她的书用温婉的家人对话润物于无声， 让我再一次领悟到了， 一个有社会责任的作家， 能够用自己的生花妙笔展示出的强大人格魅力和社会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