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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生
在北京郊区中越公社插队那几年, 冬天是比较轻松但也是最无聊的日子。 冬天天早早就黑了,那也去不, 也没地方好去。 干嘛? 在屋里瞎侃呗。不像现在, 侃大山总得吃点喝点啥,那会儿, 没那美事。
可架不住凡事都有例外不是。 有一年冬天, 我们屋搬进来一个其它队的蔫儿人, 这小子三天两头儿就给俺们屋哥儿几个煮一小锅花生吃。 煮了一次, 两次, 三次, 若干次后有人就好奇地问, “你从家里带来多少花生呀, 怎么煮不完了呢?“, 他说,“还有些,不多了。”不知不觉个把月过去了, 可他还是隔三过五煮锅花生。 我们都觉得奇怪, 可是有花生吃谁不高兴, 也就没人多想。我们就那样高高兴兴, 糊糊涂涂吃了将近一冬天煮花生。
后来我们有的上了大学, 有的分配工作回了城, 陆陆续续都离开了插队的地方。
几年后一次知青聚会时有人提起那年我们吃了一冬煮花生的“美”事,他才交代了他的“犯罪行为。”
他说队长看他老实, 人又长的单薄,于是大发慈悲那年秋天就让他去看场了。看场可是个滋润活儿,白天走走溜溜, 晚上在那睡个觉。在他看场的那几个月中,一个漆黑的夜里神不知鬼不觉场院房上瞎的花生丢了一大片。 当时在他们队那可是件大事,队干部废了好一阵子劲到了也没查出个什么。
又过了很多年,有次回国与几个当年一起插队的朋友见面,寻问“蔫“人的情况,才知道他后来走火入魔加入了法伦功, 而且是个积极分子。很不幸,后来政府让他在监狱里住了几年。 出来后他彻底的蔫了,走在路上遇到过去的熟人跟不认识一样。
12/4/2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