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参观了洛杉矶-盖蒂中心 (Getty Center)展出的“敦煌莫高窟: 中国丝绸之路上的佛教艺术”(2016年5月7日至9月4日),旨在庆祝盖蒂保护研究所与敦煌研究院之间逾 25年的合作, 大部分参观者是冲着这个重头戏而来, 展出包括三个部分。
首先领票进入盖蒂中心广场上的临时建筑物内,里面展出全尺寸手绘复制窟,其内充满美轮美奂的佛教壁画与雕塑。这些1:1还原复制的洞窟──285窟(6世纪)和320窟(8世纪)─经历了四年的精密制作才来到盖蒂(5世纪的275窟早前就已经完成,并且已经在世界各地展出过)。主要是让人们真实体验进入敦煌石窟的感觉。
然后体验了过去从未用于博物馆展览的新式科技3D立体虚拟实境,让观众得以细细观察第45窟壮观的雕塑与绘画。这是一个8世纪的石窟,展现出盛唐时期 (公元705-781年)中国辉煌的艺术才华。
不戴3D眼镜看上去是这个样子
最后,对我最感兴趣的是观看超过40件于公元1900年在莫高窟第17窟,又称"藏经洞" 所发现的文物。所有展品都是从英国和法国借来的。在世的敦煌文书中“英国最多,法国最精,俄国最杂,日本最神秘,中国最散最乱”。原因是中国文书是外国人和自己人挑选多次剩下的残次品。
因为这些作品能够帮助我们更有力地讲述关于敦煌的故事。幸运的是,展览举办方的所有借展要求均被满足,这其中最重要的文献此前从未离开过这些欧洲的博物馆,这次也是第一次向公众进行展示。这些展品是本次展览最精华的部分,它们向公众讲述了这些艺术品如何离开敦煌,来到欧洲被收藏、讲述了佛教文化、丝绸之路,这些故事本身是比它们仅仅作为洞窑中的艺术品更加打动人的。
1900年(清光绪二十六年五月二十六日),在莫高窟居住的道士王圆箓为了将已被遗弃许久的部分洞窟改建为道观,而进行大规模的清扫。当他在为第16窟(现编号)清除淤沙时,偶然发现了北侧甬道壁上的一个小门。打开后,出现一个长宽各2.6米、高3米的方形窟室(现编号为第17窟),内有从4世纪到11世纪(即十六国到北宋)的历代文书和纸画、绢画、刺绣等文物5万多件,这就是著名的「藏经洞」。对研究中国和中亚地区的历史,都具有重要的史料和科学价值,并由此形成了一门以研究藏经洞文书和敦煌石窟艺术为主的学科──敦煌学。令人惋惜的是,自1905年至1915年期间,先后有英 国人斯坦因、法国人伯希和及日本人桔瑞超、吉川小一郎、俄国人鄂登堡等纷至沓来,他们用低廉的价格从王道士手中骗购古文献资料近四万件。
有文章研究认为,敦煌莫高窟藏经洞内的发现物在清政府没有提出诉求之前,所有权归下寺和王圆箓是没有问题的;即使是提出诉求后,清政府也是通过购买的方式,而没有采取罚没的方式。新中国成立后,国家法律规定埋藏物归国家所有。从此,沿革一千多年的埋藏物所有权归属问题发生了重要转变。
王圆箓,1907年,斯坦因 摄
伯希和在翻阅藏经洞内经卷,1908年
1909年,伯希和在北京向一些学者出示了几本敦煌珍本,这立即引起学界的注意。他们向清朝学部上书,要求甘肃和敦煌地方政府马上清点藏经洞文献,并运送进京。清廷指定由甘肃布政使何彦升负责押运。但在清点前,王圆箓便已将一部分文物藏了起来,押运沿途也散失了不少,到了北京后,何彦升和他的亲友们又自己攫取了一些。于是,1900年发现的五万多件藏经洞文献,最终只剩下了8757件入藏京师图书馆,现均存于中国国家图书馆。就像茅台酒最先出名在世博会,然后传回中国。 但酒可以再酿,敦煌文物丢失后果难挽。
张大千两次赴敦煌莫高窟临摹壁画,在那里逗留的时间加起来约一年多,他剥损的壁画总共约有30余处。莫高窟第130窟是敦煌最具代表性的石窟之一,他首先剥去第一层的西夏壁画,然后又剥去第二层的晚唐壁画,如今人们只能看到最下面的盛唐壁画,而盛唐壁画因前人覆盖时为了增加泥土粘合力,已被划得面目全非。这座石窟历时29年才筑成,平均一年掘进一米,而张大千在短时间内使它大大改观。如此典型的被他剥损壁画的石窟还有第108窟、454窟等。称他为敦煌莫高窟的罪人应该毫不过分吧。
如果藏经洞文献晚100年发现,那敦煌文化就要改写了!
由于不让拍照,只好随便喀嚓几张:
《金刚经》 是全世界最古老的完整印刷书籍,由大英图书馆借展盖蒂
《引路菩萨图》(850-900)(不列颠图书馆藏)
谢谢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