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在那儿...>>图片游记用了五个篇幅做完,也是第一次在文学城坛子上贴图.十分多谢版主们的支持和观者的欣赏.五个篇幅里的图片大多只是徒步时随手拍摄,从摄影的角度讲许多图片的质量并不高,如果单独看会更觉乏味而没有意义.因此这些图片就一直躺在电脑里,只有思念起大山时会独自翻看.
摄影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在安娜普尔纳的两次徒步旅行中,所过之处,所见场景无不令人震撼和感慨,但对摄影者又不无遗憾,因为时间和客观因素会令你错过了许多拍摄的场景和机会.能很从容很刻意的拍摄,在徒步旅行中实属奢侈.
下面所贴的照片算是比较从容之下拍的.每一张的文学也是拍摄前后的思考和构想.
第一张:
前往马兰,我们为了获得更好的视野,和欣赏到更壮美的景致,我们选择了高路
在高路上行走安娜普尔纳雪山一直陪伴着我们,安娜普尔纳三号峰的人面雪山一直注视着我们,这天下午将近四时,我们到达这个面朝雪山的住宿点,山腰上的一个小村庄.
放下背包,走出村子,对面"人面雪山'硕大的山体已经被阴影遮盖,西向的村子依然被斜阳照亮,高原的阳光强烈而澄明.
西下的斜阳透过远处的山岭拉出道道光芒,受光的村庄,房舍,经幡在深颜色的山影衬托之下显得格外鲜明.
在ACT环线行走,越往高处,宗教气息越浓,山民们大多信奉藏传佛教 ,山口,危岩,以及房舍村庄大都插有经幡,在色彩单调的旷野高山上,色彩斑斓的经幡寄托着人们的信仰,展现着高原的生命气息.
风在吹,经幡猎猎作响,如信众在齐声吟唱.
第二张:
往高处前行.
这一带仍属低海拔地区,所过之处四周都是森林和草场,植被十分丰富.
正午时分,我们行进在一片平缓的山谷,谷地的低洼处是一片碧绿的湖水,清沏透明,这湖水来自雪山,湖边是茂密的松林,一直伸延到雪山上,远望处,林边一组经幡如蛛丝般,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正午的阳光从头顶直射下来,水面反射着眩目的光,面对这种光线,许多人都缺少拍摄的欲望,顶光_这种光的造型性被普遍认为逊色于侧光和逆光.
在尼泊尔高山行走,你会为那壮美的自然风光所陶醉,也会为那浓浓的宗教气息所包裹,所浸润,雪山,湖泊,森林在人们的心中是神圣的,阳光也同样神圣.
眼前的光虽然刺目,但透明,透明得没有一丝杂质,我不由得停住脚步,片刻,我踏着湖边湿软的泥土,寻找好合适的拍摄位置.
这张片子利用顶光塑造了树的轮廓,鲜明而强烈,树的阴影衬托出闪亮的经幡,我使用了偏光镜消除了水面大部分的刺目的反光.
第三张:
马兰
夜色降临,雪山之下的河谷异常安静,寒冷的夜空繁星闪烁,深谷中依稀传来玛萨扬蒂河的水声,我站在客栈小院的黑暗中,举目环顾四周,河谷之上巨大的山体如静卧着的黑色巨兽,纹丝不动,高坡之上一座小小的白塔孤独地立于一片黝黑的危岩之下.
我掏出指南针,揣摩片刻,心中说道:"明日早起,与白塔一起迎接第一缕阳光".
这张照片是天亮前爬上客栈的房顶,在零下十多度的寒冷中守侯约四十分钟后,当阳光慢慢照在白塔时,我按下了快门.
第四张:
沿着玛萨扬蒂河谷向高处前行,将到达马兰歇息休整.
马兰是ACT环线上的重镇,也是ACT环线上人口较多的聚居地.
在接近马兰的路上,已是黄昏,天色暗下来了,景物也缺少令人悦目的光色,双脚承托着疲惫的身躯,在满是尘土的小路上机械迈进,举目眺望,河谷远处马兰镇上的建筑依稀可辨,沉静的河谷只有玛萨扬蒂河的水声不绝.
远处,一片已收割的青稞地里,一棵枯树裸露着粗壮的枝杆屹立其中,在傍晚的昏暗中依然醒目,我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画面,这棵大树就是拍摄的主体,碍于时间,我默默记下了位置.
第二天是歇息在马兰的休整日,下午三时许,我往回走约一小时,跨过河流,来到大树前等候,当落日退去,山影完全覆盖大地的时候,我拍下了这张照片.
我没有深究这棵粗壮的树是否枯萎,或只是秋后冬季的歇息,我看到的是它那粗壮而顽强的枝杆依然展现着一种向上的生命形态.
第五张:
告别马兰.
数日的艰辛徒步至此,稍作歇息,又即启程.
晨光洒落在这座藏于高山深谷的小镇,唤醒了沉睡的山谷,炊烟冉冉升起,和风吹拂,草木经幡摇曳,一条小溪潺潺流过,匆匆汇入奔腾向东的玛萨扬蒂河.
我停步水边,回首望去,逆光中山谷景物层次分明,远离尘嚣的马兰浸润在寒冷清沏的空气中,却又一片温馨祥和.
第六张:
佛教在这片大地上兴起,传播,这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浸淫在千年的宗教氛围中,这神山圣水养育着世代生活在这里的人们.
在尼泊尔行走,越往高处,宗教气息越浓,一路走过,随处可见,佛塔,经幡,玛尼墙立于高山深谷,村口道旁,俯视着峡谷河滩,仰望着雪岭高山.
冬日的阳光洒满了大地,玛萨扬蒂河奔流不绝,长风过处,经幡如歌,它借风的语言,诉说着山民对神山圣水的敬畏和依恋.
第七张:
在高海拔地区,最艰难的莫过于_负重,徒步,向上走.
这一天凌晨三时即起,整理停顿,我们离开了这位于5000米的营地
凌晨的大山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声响,气温零下三十摄氏度,寒沏骨髓,数日来寒冷,缺氧,疲劳集于一身,起步就已十分艰难,路依然无尽,一个高坡又一个高坡,许多路段都为冰雪覆盖,每走三,四十步必须停下喘息,年轻者也须不时停步.陀龙_是每位ACT徙步者的终极目标,下撤,意味着前工尽弃,向前,只要不超越体能的极限,余下的就是意志的较量.
路,偶尔平缓,始终向上.
硕大的山体满野砾石,如巨大的采石场,没有树木,没有植被.在High Camp走向陀龙的路上,除了双腿在缓慢机械迈进,和大口喘气外,就再没有多余的动作,思维也象是停顿了.
在又一次三,四十步的停歇时,偶尔抬头,高处山尖已被初升的太阳染成金黄,蓝天如洗,一片砾石,一条小路,几位前行者的身影点缀其中.一幅简洁的画面,没有一丝多余,如当时的思绪.
我喘着气,努力稳定着双手,举起相机,定格了这个画面.
第八张:
山很大,人很小;山很粗犷,人很勇敢.
这是一幅很随意的场景.在ACT徒步,终日与大山为伴.经过三小时翻越陀龙垭口之后,就是ACT的下行方向了,从5416米的高度数小时内下降到3800米的穆格蒂纳特
负重,缺氧,疲劳身体承受着艰难,蓝天,雪岭,山岳这辽阔宽广的空间又令视觉与心灵浸淫在言语无法形容的享受中.
在一处平缓的坡地稍作休息,停顿间,远处一阵自行车铃传来,清脆悦耳,转头间,两名骑行者从山上疾驰而下,我没多想,抓起相机,旋即他俩已远去_硕大的喜玛拉雅群山作背景,衬托着两个小小的身影.徒步者用双脚走过的这些如此崎岖险峻的路,于这些骑行者是何等的艰难.
这图象光影虽然平淡无奇,但却留给我长久的震撼.
第九张:
在尼泊尔徙步,一路艰辛,一路风景.
但徒步却又很难与摄影兼顾,尤其是长期从事摄影工作的人,常常面对美景又必须匆匆赶路而顿足.
越过5416米的陀龙山口,放眼望去,喜玛拉雅群山扑面而来,气势磅礴,壮美厚重,极目处,道拉吉里峰
我们下榻在一家名叫Bob Merlry的客栈,安顿好行装,我依旧爬上客栈的房顶,仔细观察了周围的环境,判断好拍摄的位置,而后架好机器,面对前方此时心中已有构想:让阴影掩盖山沟及周围杂乱的景物,让光线停留照亮山脊上的房舍和树木的一刻.
"今天能如此从容实属奢侈".
当太阳西下,光影在沟壑中,山体上移动,迅间,一道光线戏剧性地投射到这处山脊上,房舍,小树都被照得透亮,而前后山坡,沟壑正掩没在阴影中,一幅明暗对比强烈的画面终于呈现在眼前.
第十张:
神庙代表了文明,社会,宗教文化;山代表着自然.
这座背靠大山的神庙在巨大岩壁下显得非常渺小,但却不容你忽视,一色土黄的岩壁巨大得令人震撼,这个画面很有趣,形式上是大与小的对比,内容上是文明与自然的对比.
面对这场景,我习惯地掏出指南针,琢磨着时间光影的变化,构想着图像的最后效果,
"就是这个画面,耐心等待吧".
当暖暖的夕阳落在巨大的岩壁,并慢慢向上移动,远山的阴影逐渐掩盖山脚和神庙前白色的墙体时,我按下了快门.
在画面中我运用光线添加了__光影的明暗对比.
第十一张:
继续下行.
站在穆格蒂纳特小镇边的一个小坡上,前方一座小山脊上屹立着一座小小的红庙,举目眺望,与它相对的是喜玛拉雅的道拉吉里峰,高高的道拉吉里峰傲然俯视着红庙,红庙仰望着大山.
庙,无比的小,却昂然立于山脊之端,不卑不亢;山,无比的大,大得令人震撼,却又显得亲切包容.
蓝天如洗,山色在平和的光线下显着土黄,土红,又渐渐变成黛青色,山的细节坦坦荡荡地展露在眼前,我常年拍摄风光,追求的是如何选择构图,选择色彩,而后选择光线,近乎痴迷,近乎挑剔,可直面这壮美,厚重,大气的场景,你还有什么可以挑剔.
在无奇的光线下,大山依然壮美,平和真切.
第十二张:
大山,大河... ...
穆格蒂纳特向下行,山的大拐弯处,一段宽阔的河滩展现在我们面前.时值初冬冰雪仍未消融,从高处俯瞰,这河滩上Kali Gandki河静静地流淌着,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水流弯弯,聚于河滩一处,时而撒开,远观又如丝丝细流,立于高处河滩一马平川,直泻西去,走于近处宽阔的河滩密布大小不一的石头,可以想见在冰雪消融,或大雨倾盆之时,此处一定是千均洪流,排山倒海,滚滚而下,那时是何等气势.
这大山之下的场景此刻是一幅恬静的画面,冷色调的天空和远山是不饱和的蓝色,近处的山与小树则是暖调子,一弯闪亮的河水流向远方... ...
第十三张:
雪山之下,河谷之中,依然是满山遍野的石头.
勤劳的尼泊尔人就在这土地上开垦出一片片错落有致的苹果园,徒步者歇息在这一带时都会品尝这甘甜的苹果和香醇的苹果酒.于是Nilgiri峰下的Marpha小镇一带就被人们誉为"尼泊尔的苹果之乡".
行走在这河谷中,我们经过许多小村庄,房舍边,村道旁小果园一片连着一片,虽是冬季,仍可见枝头挂着些许果实.
下行的Kali Gandaki河谷十分宽阔,河道弯弯曲曲,一路西行,一个大拐弯处,一座山岭横亘在眼前,举目向上,山脊处一座小白塔依稀可见,它俯视着西去的河流,也守护着人们艰辛开垦的土地.
第十四张:
Kali Gandaki河逶迤西行,这里没有高海拔地区严酷的干燥和寒冷,早晨的河谷空气清新,清凉中带着湿润的水气,阳光洒落下来,又带来几分暖意.
水随山走,路也随山转.
这是一户生活在这河谷的人家,一条小路弯弯伸向座落在河边的小屋,屋边是收获后又新耕的土地,屋前两棵还未退尽秋叶的树,在逆光中现着鲜亮的黄色,一幅温馨朴实的田园图画.
至今我仍记得河谷中轻风吹拂,河水潺潺的声音... ...
又及,“前工尽弃”的工应该是“功”
最喜欢这句:
“风在吹,经幡猎猎作响,如信众在齐声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