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0月的一天,儿子忽然从新西兰发邮件告诉我们,他要带女朋友回澳洲与我们见面。当时,我们唯一知道的有关女孩的信息是,她是印尼女孩,名字叫做戈碧,只会说印尼语和英语,对汉语一窍不通。后来,儿子又把他们放在网上的一些照片和视频资料发送过来,我们这才对戈碧有了点初步印象。这是个白皙漂亮的女孩。视频中的她,在儿子的吉他伴奏声中尽情的唱歌,自然大方,歌声优美动听。看到她的影像,妻子回想起了在儿子大学毕业典礼上那个手捧鲜花和儿子合影的女孩。大学阶段,他们有过较多的交往,但因为将来毕业后的去向都不确定,他们也就没有深处。毕业后,两人留在了不同的城市,但毕竟还可以周末相聚,他们的关系才开始热烈起来。
到了儿子回来的日子,忽然有接到儿子的电话,告知航班取消了,只能第二天到达了。当时我们还觉得奇怪,好好的航班怎么会突然取消呐?第二天,儿子带着戈碧来到了墨尔本,我和妻子去机场接机。戈碧确实如照片中的美丽,略带羞涩和矜持却不失大方、穿着得体却不失朴实、文静、典雅。更重要的是女孩很聪明,学的是众多女孩子望而却步,对男孩子也是充满艰辛的石油工程专业,刚一毕业就拿到十几万的年薪。
当天,我们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接受儿子的提议,把他们的行李放到汽车的后备箱,开车去了墨尔本市区,先陪他们到饭店吃了早餐,在墨尔本玩了一天。年轻人与我们就是不同,在新西兰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根据网上的评价找好了饭店。虽然生活在新西兰,对墨尔本的熟悉程度与我们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在墨尔本市区开车,比我们熟练得多。随时都可以在手机上找到任何所需要的信息,商店的地点、景区的开放时间、饭店的好坏、正在放映的电影、物价、门票等等。看到信息时代的年轻人的行为和生活方式,我们有种落伍、被时代淘汰之感。那天我们去了几个地方,包括墨尔本市区、维多利亚市场、皇冠赌场、亚拉河和南岸。我印象最深的是墨尔本的天空甲板(Sky Deck),这是位于墨尔本的最高建筑尤瑞卡 (Eureka Tower)88层的观景台。站在天空甲板上,可以三百六十度俯瞰墨尔本全城,颇为壮观。
回到我们所在小城之后的三天时间里,我们带他们到附近的小镇及著名景区大洋路游览。但游览大洋路那天我们是吉龙出发,到达阿波罗湾的时候就已经是下午了,没能游完大洋路全程,也没有看到十二使徒等著名景点,挺遗憾。
显然,经过几天的接触,妻子也喜欢上了戈碧,为她买了精巧漂亮的女士手提包和T恤衫作为礼物。他们告诉我们,儿子已经见到了女方父母和爷爷,相互之间都很有好感。戈碧的弟弟也在奥克兰读书,和儿子相处也很好。
但儿子和戈碧临行的一幕却让我们的心里产生了一丝波动。那天早上,儿子和女友起床都较晚,本来赶飞机应该抓紧时间才对,但戈碧好像意识不到时间的紧迫,还在慢悠悠的品着咖啡,梳妆打扮也是不紧不慢。待他们完全收拾妥当,开车去机场已经明显有些紧张了。儿子着急,开车超速,我们被罚款一百八十多澳元。
后来我们知道,实际上他们从奥克兰来墨尔本的时候,就因去机场误点,耽搁了一天的行程,浪费了两个人的飞机票,并不是什么航班取消。当时儿子怕我们不高兴,没有告诉我们实情。
我们也在安慰自己,人无完人。没有时间紧迫感,虽然大多数情况下是缺点,但也有镇定不惊的一面。况且任何缺点都是可以改变的。回到奥克兰之后,他们经常把他们在一起唱歌、一同吃饭、外出游玩的照片寄给我们,我们为有这样的‘准儿媳’而高兴。
一年之后的一天,儿子在微信里告诉我们,他和戈碧分手了。我们感到惊讶,也感到可惜,急问儿子为什么。儿子的回答让人生气:“女孩不会做家务”。
“家务可以学嘛,那能是分手的借口吗?”我们更为不满。
“和她相处都三年多了,从来都是我做饭,她从未为我做过一顿饭”儿子显得有些委屈。听到这句话,我们有些理解了。想到在这种不平衡的恋爱关系中,儿子能维持三年之久,我们对儿子充满了同情和心疼,甚至还有些佩服。不会做家务没关系,但根本就不想学,也不愿意去学,就是态度问题了。无论是男女朋友,还是恋人夫妻,没有相互的关爱和体贴,很难长时间维持在一起。实际上儿子在家里的时候,从未自己做过饭,但独立后却也能摸索着学习烹饪技术,也能为新西兰当地的朋友们包饺子了。有一天,儿子忽然从奥克兰打电话问我们炖鸡需放多少汤。那天,和朋友们聚会,儿子正在为他们炖鸡。后来妻子在微信上问儿子:“鸡顿得怎么样啊?”“糊了!”儿子回答的很干脆。
除了家务,戈碧对儿子与其他女孩子的正常交往也颇有微词,让儿子不快。虽然对儿子有了理解,但对他们的分手还是觉得惋惜和遗憾。
分手后的儿子和戈碧还保持着普通朋友的关系。有一天,戈碧在从她所在的城市去奥克兰的路上,出了车祸。她首先想到,并打电话寻求帮助的还是儿子,而不是同在奥克兰的亲弟弟。那天,儿子开车三个多小时来到事故地点,将戈碧接了回去,并照顾她,直到她能够回到自己的城市。庆幸,戈碧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并无大碍。我们为儿子能这样对待他的前女友感到欣慰。
后来儿子有了新女友,这是位泰国女孩,名字叫谭雅,有四分之一的华人血统,只可惜也是一句汉语都不会说。看来儿子好像对东南亚女孩情有独钟。与前女友不同,谭雅不但厨艺高超,时装裁剪也非常在行,听说儿子喜欢红烧肉,马上到网上寻找菜谱,第二天午饭的时候就将做好的红烧肉送到了儿子的办公室。
谭雅与儿子的经历有些类似,也是在九岁的时候从泰国出国,不过不是到澳洲,而是到了新西兰。与儿子不同的是,不像儿子那样跟着父母到处折腾,到过澳洲、英国、新西兰,谭雅一直在新西兰长大直至工作。但都有国内和国外的经历,使他们对彼此更容易理解和沟通。
2015年10月,儿子带着谭雅来澳洲与我们见面。虽然是个亚洲女孩,谭雅却有明显的西方女孩的性格特征,热情外向,开朗大方,很多地方与妻子有些相像。都说很多时候,子女找对象是以父母为参照对象的,看来是有些道理。谭雅身材高挑,白皙媚气。在我们家里,谭雅可以在儿子的钢琴伴奏下欢乐的歌唱,在厨房里可以大显身手,刚到海边,看到松软的沙滩,谭雅立刻把鞋脱掉,光着脚在海滩上又蹦又跳,还可以忽然跳到儿子的背上。不用说,妻子自然喜欢。
今年的一月份,谭雅和儿子又来看望我们,但愿他们的关系能长久的持续,并进一步发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