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到在北大考有机化学,一道题都不会。”
“我这辈子,最高大上的梦就是在考结构化学……”
“要不是因为结构化学补考,咱哥几个毕业后还能再相会吗?看问题要积极……”
“人生的自信都毁在有机和结构老师手里了”
“翻当年的成绩单,真是千疮百孔惨不忍睹啊。”
“后来给学生上课,重学一遍,好像才懂了点。”
“我到现在也没搞明白……”
“庆幸这种惊心动魄的梦最近几年总算不做了。”
“真是噩梦呀,噩梦!”
看着毕业十几年,如今遍布中美或是大学教授或是大大小小公司的老总们在微信同学群里的发言,我心释然。
我还以为过去的这许多年类似的考试噩梦只是惠顾我这个倒霉蛋呢。甜美的梦乡里,鸟语花香,忽然又坐到了久违的考桌前,答题,答题,到点要交卷了,卷子一翻,啊,还有整面没做呢。顿觉狂风暴雨五雷轰顶眼冒金星双腿发软血压升高,胸口压抑难捱,牙一咬,腿一蹬,醒了。头上冒着汗,小心脏砰啪乱跳,梦里的一切比现实还要逼真,我又经历了一次北大高水平考试的磨难。和各位同学不同的是,梦里的考卷从来都是白茫茫一片看不出是什么科目,以至于我想补课以便下次可以从容应对,从而彻底断绝这样的噩梦重演都变得不可能。
小时候的噩梦一直是百米赛跑马上要开跑了,跑鞋还没找到。或是枪响了,我还没跑出去。这大概是源于我从幼儿园就开始的赛跑生涯。我从班里跑到学校再跑到市里。自从上了大学代表化学系跑了4X100接力得了学校第三,完成了我人生中最后的赛 跑,跑步也就从噩梦中退出,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惊的考试。
化学系的课上课如同听洋鬼子唱戏,下课看书枯坐一下午翻不过半页,出去跑两圈回来重新看,还是不明白,就这样就要考试啦。这能不做噩梦吗!
结构化学考完,偶遇一同学,垂头丧气,愁眉苦脸,大概是深感不妙。“这要是在我们家乡那儿,几条好烟几瓶好酒砸过去,肯定摆平了,可是碰上这样的老师,不敢呀。咋办呢?”同学苦着脸问。能怎么办?只能做噩梦了。
老师严厉还要彰显他的公平:发现有任何判错的,尽管提,可以改。就是要让我们心服口服,哑口无言。一老兄拿着59分,哀求老师高抬贵手、刀下留人,可一张卷子五个大题,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说,你这一分让我凭空从哪里给你!?”可怜堂堂七尺男儿看着令人心酸。
那年我带着马列主义哲学57分的成绩回家过年,在家里和当哲学教授的老爸面面相觑。我以为我血脉里有着从老爸那继承而来的哲学基因,我以为凭着我从小耳濡目染的那点儿哲学足以应付,我以为……算了吧,事实是除了吃饭睡觉上课占座,我还想过得像个人样儿,听个报告,看个电影,这时间就像乞丐的衣服般捉襟见肘,顾得了这头,就顾不了那头,为了保全结构化学,有机化学,我让马克思列宁牺牲了。我絮絮叨叨地说。看着德文、英文、俄文原版书籍,研究康德黑格尔的老爸很不以为意,大概是觉得只有他研究的才是真正的、纯粹的、有意义的哲学。我放心了。
物理系生存环境有可能比我们更为恶劣。八十几个人,俩女生。有次期末考试完碰到一物理系的,笑逐颜开,说肯定前19名了。问为何。答全年级只有19个人五门功课全及格,这位老兄没有不及格的,所以……其余六十多人都得来年重考,每人至少一门。
做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付出了代价一般也是有收获的。那个美丽得“一塔湖图”的北大是无数人心中的天堂,也是从中走过一遭的很多人的炼狱。我们这帮经历了如此严峻考验和磨难的化学系学生,虽然挥之不去的考试噩梦经久流转,却从此练就了一颗刀枪不入的坚强的内心,无惧一切挑战,蔑视任何困难,因为任何事和那些捉弄人的只能考好不能考坏的考试及随之而来的噩梦带来的惊吓相比都不算是事儿了。
下面这段读完,眼泪哗哗的:
“物理系生存环境有可能比我们更为恶劣。八十几个人,俩女生。有次期末考试完碰到一物理系的,笑逐颜开,说肯定前19名了。问为何。答全年级只有19个人五门功课全及格,这位老兄没有不及格的,所以……其余六十多人都得来年重考,每人至少一门。”
这还不算完,一张全班成绩单,把不及格的,十分缺德的专用红笔写出来,全班各个宿舍传来传去,让俺们转着圈的现眼。那时候,因为神经衰弱休学的比例奇高,放现在,那奏是抑郁症了。
回复 '八百' 的评论 :
醒了一身汗,几次后就百度知道了:压力大。呵呵。
怎么不影响GPA啊,在这里上个学,因为绝对分数低,需要补学分的!我的高数曾经让我怕补考,结果在这里老是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