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好了去安帕瓦水上市集的行程,是中午出发,因此睡到自然醒又慢慢踱步去早餐。
就这样从容点好了早餐突然发现已经十一点。要在十二点半前赶到考山路集合地点,领教过曼谷交通后发现有危险。急匆匆囫囵一气把早餐吃完跑到BTS,发现收现钞的唯一一台售票机器坏了。售票窗口排着长龙。好在曼谷对长龙早习惯了,处理得也相当快。10分钟后我们上了BTS。赶到离考山路最近的BTS站下了车,接着要打车到集合地点。曼谷叫车最好用的还是GRAB公司。但这天可以考虑接单的司机也要15分钟后才来到。幸好曼谷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出租车-这时一个人走过来问我们去哪里,我说必须在15分钟内赶到考山路,他要价300株我们便跳上车子了。坦白说,即使他多开一倍价格也只能答应。到了考山路警察局集合地点,发现这地方是一个十字路口。车子从那条路上来真的不清楚。联系一日游组织人要车号,没有答复,之说过几分钟就到。虽然天气多云,却也还是闷热。等了30分钟后,我开始担心这种在网上预订的一日游是否是骗人的。忙了半天无功而返的可能性似乎越来越大。
这时,有个满脸是汗脸色焦急的泰国女人冲我脸大喊似乎是英文吴哥窟这个词。我怔怔看着她反应不过来。她不放弃接着重复喊,这才让我猛然想到这可能是地道安帕瓦的泰语发音,忙回问是不是水上集市?她松一口气说是,然后忙不迭道歉,然后又接着周围喊把另外两个也在拐角张望的“团友”也接上了。接好了几个人,她就急急领着我们呈雁形队伍插过车流走到考山路里一条小巷送上了等候在那里的小巴。我这才明白她为何不给我小巴的车牌号 – 根本来集合地点接我们的是她,不是小巴。一日游先去一个火车集市是按照火车时间表运行 – 司机急急把我们安排好就穿街过巷疾行 – 考山路有些小巷只能容一辆车通过,从边上咖啡店或民宿出来的人刚把脑袋探出来就及时缩回去估计被我们小巴噌噌一过两颊生风。我们在车子里只看到几乎贴在车窗外路人惊诧的脸。
所幸一切平安,我们也及时赶到火车市集。火车轨道经过窄窄的居民巷子,这还不算,两边居民巷子已经变成集市货物铺到了铁轨上,赶集的人和游人如织。火车20分钟后会经过。大部分人就在咖啡店里点了饮料坐下等。从没见过火车经过是这样被期待的一场表演。离火车经过还有五分钟,咖啡店主人就开始在轨道边安排小板凳给需要照顾的客人,提醒大家火车要经过了都到边上来准备好相机,同时安排自己店外的小贩把遮阳棚和货物收进来一些。长枪短炮各种相机手机都等待着火车经过的一幕,充满了期待感。
火车擦过轨道边的货物安然经过了- 挤得满满的咖啡店有如好戏散场,几分钟内就空了。大家都到火车轨道上自拍。商贩们又纷纷拉好遮阳棚,把货物又摆上轨道,一切如常。有个身着长裙的欧裔少女,在轨道中间伸展双臂在金色阳光下慢慢转圈留影。在这火车匆匆而过的旧市集里,这少女仿佛尘世里的一颗珍珠。
抵达安帕瓦,已经是下午四点。过了一座小桥,小河两边就是一排排的木屋。水上集市的小贩在河里的小船里烹制海鲜,小吃。人们坐在河边一字排开的矮长桌,看着河景点菜,聊天,喝酒。木屋里的商贩也在卖各种水果,纪念品,装饰品。很快,小河两边人流就开始水泄不通,只能人推人往前走。河上有几座拱桥,河边的木制长廊印衬着,让我想起几年前造访的西塘。但是西塘看上去被修饰的意味很浓,商家卖的货色也和其他地方无异。安帕瓦比起西塘,更加生气勃勃。
傍晚天色渐暗,灯光和音乐更浓烈。
踏过一座小桥,随意往左一看,红色的夕阳在水的那一端慢慢沉落。曼谷的夕阳,总是那么火红温暖。阳光洒在水面上,洒在旧木屋的瓦顶上,照映着涌动的热腾腾的人流。这一瞬间这么美,在心里留下清晰的印记。
我们坐上小船去看萤火虫。船只沿着河道,在繁闹的两岸中间滑行。天色黑了,灯光中喝酒的,吃菜的,欢笑的,聊天的,走动的,坐着的人群和各色的水果,美食,货物一起,在我眼前呈现一幅热带浮世绘。岸上的人也饶有兴趣地看着移动的船里的人 – 我们互为对方的风景。 这流动的热闹的画卷,是生动的floating world,不禁觉得人生啊,是这么美好温暖的一件事!
这让我无法不注意到泰国和日本的相似之处 – 虽然这是两个很难联想到一块的国家和文化,但是眼前的暗色木房子,流动的生活场景非常相似。也许好些年前当东京人也一样依赖隅田川和荒川的河道交通也是这样的光景,只是日本发展得太快今日的我们已然错过,只能从名勝江戶百景 京橋竹河岸这样的浮世绘作品里领略。这两个国家也一样的专注色彩和服饰 – 在浮世绘作品里的和服,色彩和图案的搭配几乎没有重复的。泰国传统服饰的色彩和织物也让人惊叹。不得不同意Asia is one这个说法 - 不同的只是在历史历程中,一些足迹被人的力量磨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