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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弗大学30年最热门课程:牛津大学文学大师路易斯与心理学大师弗洛伊德的两种相对的世界观

(2015-05-21 02:02:10) 下一个

永恒、爱、性、快乐——弗洛伊德与路易斯的终极之问


《境界》独立出品【经典回顾】


文/ 临风


“弗洛伊德和路易斯:两种相对的世界观”这是30多年来哈佛最叫座的课程之一。不仅大师名声显赫,更因触动人类最深处神经。哈佛学生亦追问:人生意义何在?内心空洞,何以满足?会受伤是否还要爱?爱与性的挣扎何解?如何面对品格缺陷?苦难至极,何以安慰?


哈佛医学院精神病学临床教授阿曼德•尼科利(Armand Nicholi)所开的“弗洛伊德和路易斯:两种相对的世界观”这门课,三十多年来一直是哈佛最叫座的课程之一。


2002年,尼科利教授根据他的讲义写成了《终极之问:C.S.路易斯对辩弗洛伊德》(或《两种上帝》)这本书,副题是“永恒、爱、性、快乐——C.S.路易斯‘对辩’弗洛伊德”。出版后洛阳纸贵。


为什么这从未谋面的两人之间的对话如此吸引人?不单因为两位大师名声显赫,更因为所讨论的问题触动了人类最深处的神经。优秀如哈佛的学生,还是要追问:人生的意义何在?如何才能快乐? 爱与性的挣扎何解?


内心的空洞,何以满足



75年前,1939年9月23日,弗洛依德去世。他是20世纪最著名心理学家和“科学的世界观”的旗手。


终其一生,他对“宗教的世界观”攻击不遗余力,认为对上帝的信仰是种逃避,一种幻想,源于儿童期对一个完美化的父亲的渴望,是我们强烈的想像力和我们强烈的需求的“投射”,只有心智低下的人才会有宗教信仰,人类应该长大了!20世纪的世俗化受他的影响至巨。


路易斯是牛津大学的教授和文学批评家。他是20世纪著名作家,也是最受欢迎用理性护教的基督徒学者。二战时仅次于邱吉尔首相,他是大英广播公司上最熟悉的声音,是黑暗中安定人心的力量。


但路易斯从小却是坚定无神论者。他比弗洛伊德小40岁,青年时期他对弗洛依德所提出来的质疑也曾作过深度的思考。


在牛津教学时,他想起童年以来屡次莫名的体会,那种彷佛进入另一层境界的渴望,他隐约体会这种喜乐不同于幸福感或愉快的情绪,它带给人心的抚慰不是因为拥有什么,而是因为渴盼什么。


此时,他读到切斯特顿的《永远的人》,终于做出“有神”的结论。他说:“我独自一人坐在抹大拉学院的房间,夜复一夜,每当心思从工作移开,我总是非常不情愿地感受到造物主的逼近,那么坚定。最叫我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在1929年一个晚上,我降服下来,承认上帝的存在,并跪下来祷告。那时的我,可能是全英国最沮丧、最不情愿的信徒了。”


就这样,他成为了一个有神论者,但还不是基督徒。经过好几月摸索,总不能跨出信心的一步。1931年秋天,他有一次与两位同事共进晚餐(其中一位是《魔戒三部曲》的作者托尔金),讨论到神话、幻想以及福音的可信性。饭后,他们散步,继续讨论到清晨三时。这次的谈话对他影响至深,9天后他接受了基督。


这个抉择完全改变了他的世界观、人生和写作。


路易斯认为,人若不认识自己的狼狈不堪,就不能了解圣经。安慰是没有办法追求的。人们若是追寻真理,他们或许能得到安慰。但如果人们寻找安慰,既找不到安慰,也找不到真理。


在路易斯的体验中,要活出基督教世界观是痛苦的。要我们把经年累月以自我为中心的个人意志交付出去,就像一种死亡,这绝不会是人们的愿望。


“如果在我内心有一种欲望,是这世界任何东西都无法满足,我可能是为着另一个世界而造,并不证明整个宇宙是一个骗局。”路易斯说。


弗洛依德把这种更深的欲望与他幼年时与父亲在林中散步,想要拥抱大自然的心境相比。他描写自己一生都在追寻这种感受,但总不得其门而入。


早年,当弗洛依德在维也纳大学求学时,受教著名哲学家弗朗兹·布伦塔诺(Franz Brentano)。他原是天主教神父,为反对教皇无误论而还俗。弗洛依德非常佩服这位为人正派、富于想像力的老师,而且他有神论的论点,叫他无法反驳,使他几乎承认有神。


但他一生总被这个“幼稚”的渴望缠扰。他的女儿说,父亲给好友的信件中充满了这些字眼:“靠上帝的帮助”,“若上帝许可”,“良善的主”,“我秘密的祷告”。


世界观对人影响深远。路易斯信主后彻底改变,从一个忧郁、内向、悲观的人,转变成一个开朗、外向的人。好友们描述他:“非常有乐趣,有机智,容易相处,体谅人,对别人的福祉比对自己还关心。”


相反弗洛依德是倔强的悲观派,作为一个强调人类尊严的人,他对人性的评价却非常的低。他有一次写信给一位朋友说:“依我看,不论人们对伦理的看法如何,他们大多是垃圾。”


爱与性的挣扎何解?


弗洛依德被奉为鼓励性开放的鼻祖和性心理的权威。从无神论的世界观出发,他眼中的人是纯生物性的。他把人类一切形式的“爱”,都看作“性爱”的表现,“情爱”与“毁灭本能”,是人类仅有的两种本能。性爱的冲动,是人类交往的基本动力。


不仅如此,他还认为“性欲的冲动”包括友情与亲情。他甚至认为人类的“性生活”始于新生儿并逐期发展。这连医学界都没法接受。


但他无论对自己或教导孩子,却遵照传统道德标准。他认为女人不必在外抛头露脸,夫妇性关系为要繁殖后代,否则就不正常。他在三十多岁有第六个孩子后,就与妻子停止了性关系。


路易斯不同意弗洛依德的爱观,认为它过分简化,他把“爱”分为四类:亲情、友情、情爱和圣爱。


有人说:“世上最接近上帝的爱就是母爱。”路易斯并不同意,他把爱的性质分成两类:“施予爱”和“需求爱”。我们常把父母的爱,归类“施予爱”,而孩子对父母亲的爱,则是“需求爱”。但“需求”与“被需求”两者,其实相互依存。世上的施予者,不但常“被需要”,也常有操纵、控制被爱者的欲望,甚至连“自我牺牲”都可能是一种控制手段。


路易斯指出,友情不建立在“需求”的基础上,更富有“灵性”。但朋友圈也容易形成私党,促成圈内人的骄傲和优越感,对圈外人的排斥。这个圈子容易彼此影响,加强共同点,使好的更好,也使坏的更坏。


情爱包含性爱,但性爱不是情爱,甚至可以有性而无情。他用英国人的幽默说,一个好色的男人,所要的并不是一个女人,她不过正是满足他欲望的工具。


尼科利教授在研究哈佛大学学生时发现,人们对性的追求,常因缺乏归属感,并要填补内心的空虚。因他们渴求亲密关系,性的追求就是他们的挣扎。


路易斯用罗马的美神维纳斯来代表性爱。他呼吁我们不要对维纳斯太过认真,否则会受到伤害,“维纳斯是一个嘲弄人的精灵,不能算作神祗,她喜欢戏弄我们于股掌之上。”


他认为,真正的情爱,其对象不是性,而是被爱者的全人;所赞叹的,是爱的对象,而不是自己的需求。这是亲密性最真挚的表现。上帝的爱是一种完全的投入,他给人类立下了爱的典范,也赋予我们爱的天性。


爱侣的危机并非是过分崇拜对方,而是把情爱当作偶像。除非情爱受到上帝的约束,否则,当人们把它当作偶像来敬奉时,它就变成了妖精。


路易斯曾在《惊喜》书上写他与乔伊的恋爱史和短暂的婚姻:“那几年,我和妻子尽情相爱——我们经验每一样式的爱,没有一处心灵或身体,没得到满足。”她的去世给他极大悲痛。或因如此,他对情爱和圣爱才有如此深刻洞见?


他洞察到爱不只依靠感觉,更依靠意志。是一种深沉的合一,因习惯而更为加强。它是从众爱之源的上帝而来。这起初的爱,是种“施予爱”,就是在被爱的对象不值得爱或不可爱时,还能去爱。人间的爱并非不好,也非次等。但需要引导,使花园特别的,是园丁的修剪,除草和施肥。这就是圣爱的功用。


神学家奥古斯丁,曾因一个好友的去逝而悲伤地说,不要把爱放在上帝以外的地方,那都是暂时的。把爱放在他们身上,至终会让我们不快乐。路氏认为这是希腊哲学的立场,不是圣经的教导。


“任何的爱都会使我们容易受伤,甚至破碎。只有最硬的心,最冷的心,在棺墓里,才不会受伤。”


“那种想要保护自己,不致于被爱伤害的作法,并不是从上帝来的。想要逃避因爱而来的伤害,并不能让我们更靠近上帝。我们应除去一切盔甲,去承受伤害,并把伤害交托给上帝。如果我们的心因此而破碎,如果这是上帝所定的路,那就让它破碎吧!”


弗洛依德观察到,在所有人的组织,家庭、公司、机构、教会中,最大的问题,不是如何达到该团体的目的,而是如何处理个人间的敌意和矛盾。尼科利教授指出,终其一生,弗氏对人性的观感非常负面,也常与好友翻脸,总认为别人亏负他,友情亦不能长久。路氏在改变前,也是一个很难亲近的人。但有信仰后,他变得非常随和,容易亲近,而且真心关切别人的需要,这又是一个有趣的对比。


如何面对自我品格中的缺陷


二战前,当爱因斯坦忧心忡忡地写信问弗洛伊德,人类当怎样才能避免战争,弗氏回答说,“最理想的情况是将整个社会归服于‘理性的专制’之下。”


话虽如此,但当他发现,心理分析并不能使那些“非常有理性的”分析师更为有道德时,他也感到非常失望。


弗洛伊德对良心的形成,提出一个新鲜理论。他宣称,孩子大约5岁时,把父母的教导,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内化,逐渐和“自我”结合。他把这种内化的父母叫作“超我”,也就是良心,这使人类之所以成为有道德的社会动物。


路易斯则观察到:全人类都有一个挥之不去的奇怪想法,就是他该当怎样为人(至少,别人该当怎样为人)。但他自己又常达不到这种要求。这种内在诉求不是科学或进化论可解释,但符合圣经立场。保罗把良心称作“心中的律”,是我们内在道德律的颁布者,是催促我们行动的内心警察,也是与“肉体中的律”(罪性)交战的。


其实良心并不是一个永久可靠的调温器,它会受到环境的影响而迟钝、麻木,甚至变质,但不会消失。在《人的拆除》一书中,路氏指出,当代的教育所培养的,多是些头脑聪明,但却没有胸膛(品格)的学生。品格虽然受到道德观的指导,但它的薰陶与塑造却需要一种理性以外的动力,而不仅仅是知识。不要以为,只要上些“怎样控制愤怒的情绪”的课,就可以叫人性情温和了。


路易斯认为,历史中无论哪种文化,一向都对道德律非常敏感。但这种敏感度从20世纪起显著下降,其中一个因素,就是心理分析学对社会的影响。


他认为,弗洛依德对“压抑”与“禁制”的理论,暗示羞耻感是危险、有害的。这种学说鼓励人采取开放的道德观,告诉人们,那些不合约束的行为与思想(如性开放)都是自然的本性,犯不着有什么羞耻感。以致今天的文化对懦弱、欺骗、妒嫉和不贞节的宽容度,远超过以往所有文化。历史证明,这样的社会将逐渐失去其共同的价值基础,造成价值观的混乱。路氏认为,在这种心态之下,圣经中赎罪和拯救的观念就没什么意义了。


今天流行的“这是我应得的”的心理,很可能与弗氏学说有关。当罪恶感是有害的,当我的欲望都是合理时,所谓忍耐、牺牲、节制和利他就不再是美德,甚至犯罪也不过是一种疾病。难怪20世纪以来的人类,如此耽沉于立即满足的习惯中,这是自我中心的社会自然的表现。


弗洛依德是一个相当复杂的人。有许多证据显示,终其一生,他经常在“临床性沮丧”的症状中挣扎,甚至有好几年需用古柯硷来帮助他放松,表明他极可能怀疑自我价值。


但另一方面,他好像又自我感觉良好,给朋友的信上,曾称自己的正义感,对人的关怀,不占人便宜和不愿让他人受苦的操守,可以与他所知道世上最好的人相比。他的道德观建立在“人比人”的基础上,当自己比别人做得好时,带来的多半是骄傲、自得。


路易斯却关注客观道德律的要求,结果他为自己品格中的缺陷所震惊,使得他开始寻求外来的帮助,最后终于离开无神论,接纳了一个灵性的世界观。


苦难至极,何以安慰


弗洛伊德虽名满天下,但一生坎坷。三岁时,他最亲的保姆被解雇,幼小的心灵受大创伤。从上小学到大学到教职,终其一生,他本人和他的家庭,都深受欧洲排犹气焰的伤害,处处受同侪排斥。甚至老年逃到英国,还受到岐视。这带来极大的痛苦,但也坚定了他独立判断的倾向。


最后16年,他受尽上颚癌折磨。他最疼爱的女儿和孙子的早逝,更使他痛不欲生。在《战争与死亡的思索》中他写道:“如果你想忍受生活,那就请你为死亡作预备。”


弗洛依德就是一个深深为死亡问题困扰的人,活在忧郁症阴影下。他对死亡有超乎寻常的莫名恐惧,常梦见死亡,而且对之充满迷信。他认为上帝如果存在,并不像慈爱的父亲,照顾善良无辜的人。有些痛苦则是他人加给的,例如好人往往吃亏,坏人往往得势,这才是最大的痛苦。他的结论是:人生难熬,我们经常活在焦虑的期待中。


在1928年《一个宗教经验》一文中,他控诉上帝容许恐怖事件发生,他要上帝对此负责。在另一封信中,他表现出自己的愤怒和反叛:“我对上帝毫无惧怕,如果我与他面对面,我对他的控诉将远比他对我的控诉要多。”


他坎坷的遭遇确实值得同情,但恰是他的无神论的立场,使他无处投诉。他在《幻想的将来》(1927)中说:“他们必须向自己承认,自己是完全无助的......他们没有求告的对象......在命运的面前,只有无言的无奈。”他不知道怎样安慰受苦中的人们,只能鼓励他们无奈认命。


弗洛依德是执着的叛逆者,在选择安乐死那天,读巴尔札克的《驴皮记》。这两个故事的主角都是科学家,因未受重视,缺乏成功,而考虑自杀。两人分别走上与撒但立约,出卖灵魂换取成功的路。


与弗相似,路易斯也是一个饱经忧患的人。他九岁丧母,打击至大。近50年后写自传,他伤痛犹新:母亲去世后,“一切快乐都从我生命中消失了。”


路易斯与父亲的关系逐渐疏远,兄弟两人相依为命。后来在学校他碰到一位苛刻无情的老师,他感到无助和拒绝。一战中,他眼睁睁看见被炸烂的躯体,好像被踩扁的甲虫,在地上蠕动。他目睹亲密战友的死亡,自己也负了伤。在医院养伤时,他非常孤单、沮丧,常常作噩梦,无法安眠。


他一生最大的痛苦,是在62岁时失去爱妻乔伊,这打击叫他无法接受。他心中绞痛,失魂落魄,无法与人交谈。


他被巨大的空虚感所震慑、瘫痪。他形容说:“好像那条腿一再地被砍断,那第一刀不断地刺进胸膛......那只啄食普罗米修士肝脏的老鹰,每次都下嘴在一块颤抖的新肉上。”


他不断地呼喊:“上帝,你在哪里?”他觉得当他最需要上帝时,当他绝望时,那扇门却当着他的面关闭了,而且从里面上了锁。所留下的只是可怕的寂静。


为什么在顺境时上帝这样可及,但在逆境中他反而不见踪影?有一位好心的朋友提醒他,当耶稣基督在十字架上受难时,也是这样呼喊:“我的神,我的神,为何离弃我?”路氏却直爽地问:“难道这样就会使人更容易明白么?”


他体会,此时最大的危险,是对上帝的属性产生怀疑。苦难使他失去写《痛苦的问题》时那种论理的能力。他如今无法想像,一位全能又全爱的上帝,竟能容许无意义的苦难临到他。他后来承认,这疯子般的情绪,妨碍了他接纳任何安慰。


逐渐地,阳光回到他的心灵。虽然上帝并未解答他一切问题,但他感受到,一种亲切在安静地注视他,好像在说:“平安吧,孩子,你还不能了解。”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困难是没把焦点放在上帝身上,而是放在自己的苦难上。


“为死亡悲痛的过程,是经历爱所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最后他领悟到。


对于死亡,他说,耶稣基督为人类的苦难和死亡哀叹、流泪,表明了他对这种灾难的厌恶不亚于我们。他的受死,表明人类历史以外的力量,进入了历史,干预了死亡和邪恶的势力。耶稣经过死亡,也战胜死亡的辖制,为人类提供再生的盼望。


因此,路氏能平静面对自己的死亡,不但毫无遗憾,而且充满欢愉和期待。他曾在一封信里写:“如果我们真正相信家乡在人生的彼岸,而生命又是一个寻根的过程,我们怎能不盼望它来到?”


受苦的人往往找不到意义,特别在孤独中承受时。一个人如果自傲到以为无人能安慰时,那种死寂或许才最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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