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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了两个女同的眼泪

(2014-11-04 07:12:48) 下一个

 


《境界》独立出品#你是一个故事#

文/美书

2012年10月3日晚,明婚了,在大上海的一隅,婚宴举行着。璀璨灯光下,甜蜜的笑容。而我坐在台下,望着台上的新婚夫妇,用微信把几张现场拍摄的照片发给未能参与到当中的风。

我 依然清晰记得三年前,明与风,这两个跟随我查经逾一年的女孩子,忧伤沮丧地站在我家门前的情形。2009年某个周五晚,在我小屋的客厅里,随着门铃响起, 我迎入了事先约定的女孩。坐下数分钟后,两人便已满脸泪痕的低眉垂目了。我很诧异为什么?相信事关重大,默默在心中向主祈祷。

“我们哭了两个礼拜,我们害怕”

在见面前一天晚上,我仍在公司加班时,明打了电话给我。电话中支吾不清,只是强调必须当面谈。所以,我只好约了她们见面。

她 们哭了一会儿后,我尝试安抚,明的情绪看上去更稳定一些。她问我拿了本圣经,然后打开了罗马书一章。我知道那是两周前,我在教会带查经的内容。我平静并鼓 励地望着明。明见我没有发话,就说:“我们是罪人,但不知道怎么处理现在的情形。所以,我们哭了两个礼拜,决定跟你见面谈。因为再不说,我们就更害怕 了。”

故事展开,一段已数年的同性恋情在遭遇基督后的挣扎与迷茫。她俩是大学同学,亦是同乡,虽然不同系,却因为话题投缘,不知怎么在某个同眠的夜晚,便开始了一段她们其实内心非常纠结的关系。

明来自离异家庭,风则从小父母分居,可以说两人都是在没有爸爸太多相伴的环境成长的。明从小性情内向,父母的离异似乎让她更不懂得与同学相处,且因较为肥胖,所以越发自卑。而风则我行我素,任性调皮,喜欢独来独往。

大学毕业前,两人都为前路挣扎,且风的母亲患病,家中经济异常紧张,所以,为了省钱也为了鼓励,便搬到一块住,二人同铺。很快,便出现了这段不正常的关系。

大学毕业后,两人决定双双到南方工作生活,远离寒冷的家乡,也希望远离熟悉的人群,开始二人同居的生活。忙碌的都市生活里,她们靠着微薄的工资苦苦生存着,却也是温暖与安定的。

走出同性恋,还是放弃信仰?

如此一年后,某一天休息,她们相约到闹市区走走,见到一家教堂门开着。风极好奇,不管三七二十一闯了进去。在教堂内四处走走,看看,却也无人制止。风和明都极爱好摄影,百年的老教堂内点点处处不住吸引了她们。

离 开教堂前,她们向看门的老伯打听教堂的一些背景信息时,老伯极热情地邀请她们周日过来聚会。于是,在接下来的周日里,明和风就时常会在周日晚下班后,参加 教堂的晚堂聚会。常常在聚会中,两人都会被诗歌或某一些经文感动,甚至会泪流满面。如此半年后,她们决定参加慕道班,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半年慕道结束 后,她们又决定接受洗礼,成为基督徒。而我作为初信班的讲员在教堂安排下,给当年受洗信徒作为期一年的,关于信仰追求的专题讲解。

第 一次专题课后,我正在收拾讲义,有几个年轻人围了过来,想跟我聊天。我便告知他们,每周六晚,我会在教会的一个课室带职场青年人查经,如果他们愿意,可以 参与。就这样,明和风进入了我带的查经班,开始了她们的圣经学习。一年里,基本上都是守时参加的,虽不算特别追求,但查经中的认真和领受是明明可见的。我 亦在祷告中不住守望着这些年轻的孩子们。按着查经安排的顺序表,一年后,来到了罗马书。也发生了上面诉及的一幕。

相恋的日子里,她们明白同性恋为社会公众所不容,但因无法面对各自的父母,亦难舍彼此相亲之情,所以惟远走他乡。信主前后,都从未有人向她们提及在基督教里,圣经中对同性恋的不允。

直到在罗马书的查经中,藉着查经对经文的一一剖析,更藉着查经清楚知道同性恋的不可接受,明与风方明白她们受洗一年后,仍然对一些问题无知。按着明的说法,不知或者没事;知道了,就觉得罪孽深重,突然失去了方向,甚至后悔信了耶稣。

冷静后,回想信主近两年,耶稣同在的喜乐和帮助,那抹不去的事实,看得见的祝福,她们清楚放弃信仰是不对的。思前想后,她俩虽然不想分开,但明白神不容罪的态度,经过两周的挣扎,她们决定先面对我,听听我的意见。

 

安慰那些挣扎和申辩的哭喊

我望着她们好一会儿,然后幽幽地说:“你们想我指一条路给你们,既可以保留这段感情,又可以不得罪神,是吗?”

明 的表情有点诧异,也有些许尴尬,而风却破涕为笑,说:“你为什么不能说得婉转一些呢?我们又不是查经。”我见她如此回应,便坚定地说:“分手,这是必然 的,没有任何悬念。至于得罪神而不自知,那么就求赦免吧,求宝血的洁净。如果你们马上认罪,并分床睡,不可再有得罪的行为发生。如果不行,那就开始祷告 吧,直到你们做出了决定。你们暂时不可以回诗班服侍,且在未认罪悔改以前,不要领圣餐。除这两点外,我不会在其它事上逼你们的,我只是陪跑的一个,且是代 祷者。但你们必须有一个心理准备,在我这儿有一条底线,最终是要分手的。我不会逼你们马上这么做,但从此刻起,我们之间关于你们的关系的所有沟通和祷告都 必须向着这个方向去的。”她们没有说话,都安静地坐着。如此静默了十数分钟,明说:“我们回家吧。”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在两人不同的电话里回答不同的问题,不断地安慰那些挣扎和申辩的哭喊,并不断地鼓励她们看见光明面。

如此这般两个多月后,有一天,明在电话里告诉我,她俩暂时不会再回教会和查经班。我没有说什么,相信只要继续为她们祷告,就必有主的恩典临到她们的。于是,几乎半年了,我没有了她们的消息。

突然有一天,风回到了查经班,但已极少分享和发言了。查经结束后,她约我到外面夜宵店里坐坐。

我们在路边找到了一处坐下,点了些吃的。好一会儿,风才说话。她告诉我,明不会再回到查经班了,因为她去了上海,已找到了一份工作。而风则会继续留在这个城市里,并且重回查经班。

风 当时很严肃地问我:“我思想了几个月,也哭了几个月,真想死啊!但你说我们不能自杀,我们真的给你‘害惨’了!但现在,我有一点点清楚了,我不会再与任何 人发展同性恋的关系,但是我也没有准备好与任何人发展异性恋的关系,更不打算结婚。我放下我的选择,是因为上帝不允许,我要顺服他。但这影不影响我的悔改 呢?”

我望着她,有些语结,断断续续中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我对圣经的理解是,同性恋为上帝不允许,但从中悔改,并 不意味着必须发展异性恋或结婚吧。所以,我相信你只要持守主的教导,结不结婚,会不会去爱一个男人,应当不影响你的信仰纯正性的。这些观点其实我想了很 久,后来在一个美国华裔袁幼轩弟兄的见证中确认是可行的,所以,我今天分享给你。”

风安静了一会儿,嘘了口气说:“我真怕听到你说,我若真的悔改,就一定要找个男人,或者一定要找个人结婚呢。”

风恢复了教会的生活,人稳重且追求了。她与我有个约定,在她相信自己好起来以前,我们每周一定一起做个祷告,不管见面,还是在电话里,亦或是QQ上。而且,要与她一起花些时间去梳理她一周的挣扎或者内心的恐惧。

明已完全走出了从前与风的那个捆绑

偶尔在半夜里,她会失眠,按约定,她会发短信,甚至会打电话给我,但一定不到酒吧或江边去逛。风似乎是个天生对女性就有倾慕之情的女子。我与她不管是坐在饭店吃饭,或咖啡馆聊天,她似乎对女性的出现都较我敏锐得多。

她 对女同的辨识力极强,任何一对或者一群人中,她能够很快看清哪些是同性恋,那些是装同性恋。她能很清楚当中一些滥交的行为。我曾在教会里与已离开的一个团 契的年轻人聊天时,她站在当中。过后,私下里,她直接问我:你知道某某姊妹是个双性恋吗?我当时真的被她雷到了,因为某姊妹的双性恋,在整个教会,包括我 在内,我相信知道的人不会超过三个人。没想到,风仅是第一次见她,就看穿了。

一些风“心仪”的女性出现,她会不自觉地挑逗她们,用眼神或一些身体语言。一开始,我是不明白的,甚至有些不悦,但我发现她其实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她就已经进入那个挑逗的状态里了。

于 是,我决定换一种方式去与她沟通。她有那些举动时,我会跟她分析那些女性有什么她看得上的“优点”,而我则从一个纯欣赏的角度去说对方的举止、气质和穿着 等。我想我永远无法理解风的一些举动,但因着我并不是责备她,并与她有所交流,她会把一些不好的感受或愧疚直接表达出来。

甚至有时,我们直接在她说完后,就在饭桌上进入一个短暂的祷告里。这样走了大约一年有余,她慢慢地坚强起来,有了独立的能力去面对自己的挣扎和苦痛。

为 了保护风,在查经中,除了经文或一些较爆炸的新闻中涉及同性恋的话题,我基本上不会主动去谈这类话题,也非常小心对这类话题发表意见,特别是批判性的表 达。在教会里,我与风之间显得并不亲近,我只是查经班的一个老师,大家见面如平常一般,甚至有时,有些场合,我们会显得陌生。

我与风之间从未交流过如何在众人面前的相处,只是彼此心领神会罢了。只是查经班里,某些小弟兄对风过于殷勤时,我会替她挡一挡。风偶尔会自嘲:美貌有时真是个祸害啊!

在风回归教会后的日子里,她会带些明的消息给我,比如明找到了教会,比如明恋爱了,比如明换了工作等。我没有追问,只是在代祷中仰望主赐福予明。

2012年9月初,风把一份请柬拿给我,原来明将于十一长假在上海摆婚宴,她希望我能去,但风却不被邀请。

从明离开后,我从未向风打听她与明之间的关系,我相信她们都悔改了,所以,不当质疑,更不当追问。风更为此曾郑重感谢过我的信任。所以,当我面对着请柬时,一时语塞,我竟落泪了。

思想了好几天,我决定去参加明的婚礼,于是便有了开头的一幕。在上海见明,她并不热情但亦不冷淡,仿佛就一朋友的偶遇并参加了她的婚礼。她甚至没有介绍我认识她的弟兄;婚礼后,亦再无联系。

我明白明已完全走出了从前与风的那个捆绑,她希望我祝福她,但并不希望我再介入她的生活,从此永不再向任何人提及她的从前。

婚礼后,我在饭店门外见到明和她的弟兄送别一些朋友时,我并未走近。明看见了我,我们对视了一会儿,我就转身离去了,这是我给明最好的承诺。

服侍多年,我清楚许多人当走出起初求助的世界时,她们是不愿再被一些帮助者打扰的,特别是深知她们一些秘密的人,即使传道人亦不例外。有一种爱,叫不打扰,我领悟了,放手,仅在祷告中继续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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