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 (95)
2021 (3)
看了黄磊演的“深夜食堂”感觉怎么这么文艺呀,根本不是食堂比咖啡馆布置得还精巧,雅致。吃一碗面,也要配小杯清酒,这哪是吃食堂,简直是做戏呢。我来说说什么是食堂吧,我印象中的食堂,我的食堂。
小时候我家住的是父亲所在医院的宿舍楼,离食堂不远。一次,中午家里的炉子灭了。爸爸来不及做饭,就给了我五毛钱,我在食堂买了五个包子,记得那包子每个一两,船型也像叶子,两头尖尖的捏了好多的褶,都说包子有肉不在褶上,但我们食堂的包子褶多卖相好,内容也丰富,里面有一大团的肉。菜肉咸津津的,一咬一口酱汁。沾满肉汁的内皮最好吃,比我们家米饭炒菜强多了。包子里的油尤其多,吃完饭嘴上,手上都是,忘了擦便蹭得哪儿都是。妹妹两个,我两个,父亲本该有一个,可是为了奖励我们吃得快,他自己不吃,剩余的那个谁吃得快归谁。
上大学后,三餐都吃食堂。食堂的菜虽然没有山珍海味,但每天都换花样,用粉笔写在小黑板上挂在窗口,一个窗口一种菜。有小炖肉三毛,圆白菜炒西红柿一毛五,醋溜肝尖两毛,焖豆角两毛。还有面食饺子包子,炒面之类。不知为什么肝尖的窗口队排的总是最长很少买到过,性价比合适吧。炒面别看成分单一,长的丑,人称“油炸蛔虫”却特别受到追捧,因为便宜。当年都是穷学生,一两一毛五的,再大的胃口一块钱也能解决一顿饭。我们部队院校是供给制,不发津贴发饭票,好像是一个月三十块。男女一样,我们女生往往能省下饭票找男生兑成现钱。男生饭量大往往不够,就有许多人去食堂帮厨。别以为他们是学雷锋,我的一位哥们就悄悄地跟我说“还不是为和大师傅搞好关系,每次能多盛点”。
后来工作了,单身。依旧吃食堂。但那时有了工资,时代也不同了。更多出现在窗口里的是红烧茄子啦。带鱼啦,回锅肉啦,四喜丸子啦,荤菜增多,有单位补贴价格仍便宜,质量和外面餐馆有一拼。刚到国旅总社时我们住在静安宾馆,公家包了北京东直门三星级饭店的两层做我们家在外地的人的宿舍。实实在在享受了两年。那儿有服务员每日打开水,打扫卫生,楼下的食堂除了为住宿客人服务也对外开放。一次吃鱼香肉丝,就是里脊肉炒胡萝卜丝,肉滑嫩嫩,胡萝卜脆生生,炒的好能吃出鱼味那种。好菜排队的人就多,我耐心排了十几分钟轮到我时就刚刚好卖完了。当时那个憋屈呀,现在还记得。好在之后不久,宾馆对面住下个上海老太,专为国旅这些下了团没赶上饭点的做小炒。菜价是宾馆食堂的两倍。现点现做。日本部的导游最有钱,除了小费,客人爱买画司陪可得大回扣。日语导游是地主,吃小灶的常客。我们美大部是富农,也时不时地去搓一顿。欧洲和亚太的去得少些。有时赶上节假日或刚挣了一笔,日本部的就会甩派儿,大方,不管认识不认识,只要是国旅的都归他请,我们自然不客气,反正吃食堂的都是一家人。
再后来结婚,跟着先生吃他们公司的食堂。总觉得不如我们总社的伙食好。也是有了自己的小家,慢慢地学做煮妇,煎炒烹炸,一点点做起。印象深刻的是有次用电饭煲做红烧肘子,虽然差点干锅,但味道相当的棒,浓油赤酱,肥而不腻,得了某人许多夸奖,配上用搪瓷饭盆食堂打来的白米饭,那顿饭吃得叫一个开心。
时光荏苒,岁月匆匆,中年人开始怀旧。每到发愁给孩子做什么饭吃时,总不免怀念当年的食堂。真方便啊。
1988年北京青年报做的调查,北京高中生最渴望的职业:
1. 出租车司机
2.涉外宾馆服务员
3.外团导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