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学五年级,他转到她在班级时起,她就是喜欢他的,也许还更早。
开头有点老套,她是漂亮的班长,他是帅气机灵的调皮捣蛋分子。
有一个周五,他玩笑开过了头把她惹哭了,为了赔礼道歉,周六他竟然壮着胆子买了一束花送到了她家里。那时他们只有11岁。
他们都喜欢唱歌,经常交换磁带听。他知道她喜欢粤语歌,就找了林忆莲、陈慧娴、刘美君的专辑給她听,她如获至宝。
他们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唱不完的歌。
小学毕业时,她为了能和他分到同一个初中,放弃了去重点中学的机会。
初中开学时,他们分在了一个班。
她依旧是优秀的班长,而他的问题却越来越多。但是每天放学他们总会默契的等着彼此一起走。
上学天,她在教室里教他写作文;
周六下午,她在家給他补英语和数学;
周天,他们会去逛公园、爬山、看电影......
他们小小的爱情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开始了。他吻她的那一年,他们13岁。
有一天晚上,在同学家聚餐结束后,他们冒着大雨骑车回家。到她家时,他像往常一样送她上楼。在昏暗的楼梯上,他从背后抱住她,轻轻的在她耳边唱起来:
“孤单的手,紧抱着你的腰,像昨日正相爱的时候......”
忧伤的旋律,悲情的歌词并没有影响两颗滚烫的心享受爱情,他把它当作深情的歌在唱,她听到的也都是爱。
两个湿漉漉的身体就这样在楼道里相拥了很久,直到雨停,他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她说:“我想永远都能这样靠在你的怀里。”
他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第二天,他带了一盘周启生的专辑给她,封面上写着《天长地久》。
然而,天长地久的誓言说过之后不到半年,他们的爱情就夭折了。
那一年,他们14岁。
在她家楼下,他说:“你是个好女孩,我不能再影响你,以后我不会再来找你。”
她木然的看着他,没有挽留。不是她不想,而是她太过年轻,完全不懂该怎样面对分手。
当他转身离去时,她轻声的唱起歌来:
“温馨的手,终放下我的手,默默合上双眼忍受......”
他已经走了,只有她还站在原地,继续唱着曾经属于他们的《天长地久》:
“依依不舍的看着你走,木立在最失意的时候,
一声今天最后,不必再见也不必问候,
曾经拥有,不要泪流。”
原来只知道话不能乱说,没想到歌也不能瞎唱。
明明是绝望告别,却非要叫“天长地久”。
许多年后,她终于释怀。但每次听到这首歌,那冰冷的钢琴声依然会令她想起那个站在楼下,独自歌唱的女孩,那个依然相信天长地久的女孩。
《天长地久》
原唱:周启生
作词:向雪怀
作曲:周启生
孤单的手,紧抱着你的腰,像昨日正相爱的时候。你说今天以后,不必再见也不必问候,曾经拥有,不要泪流。
温馨的手,终放下我的手,默默合上双眼忍受。你已轻轻吻别,心中只想这一刻停留,曾经拥有,不管多久。
如果真心不可接受,或者不方便拥有,为何又等今天最后,趁早一点分手;
如果,是你真的贪心厌旧,伪装悲哭梦湿透,为何你想讲的說话,藏于落寞眼光背后。
依依不舍的看着你走,木立在最失意的时候。一声今天最后,不讲再见也不肯回头,曾经拥有,不要泪流。
陈旖璇写于法国第戎
2019年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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