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翁失马 焉知非福 (二)
老爹上完完小参加新中国成立后的高考(应该是高中,毕业后国家管分配工作,国家急需知识分子)。用老爹的话说,“那可比文革后你们考大学时难多了。” 整个地区第一榜只录取了一百零五人。老爹榜上有名,分数还不低。当时感觉是板上钉钉之事,奶奶也破天荒支持他,都到县城里订做了上学的衣服。可是老爹因小时候游泳耳中进水,体检时中耳炎,第二榜就没上榜。当时各地区考试时间不一致,老爹就买了船票,要到外地再考,奶奶派了我大伯和另一亲戚硬是到码头上把老爹拦下。
我问老爹为啥第二年不再重考呀?老爹说那时不时兴转年重考,一年考不上就算了。
我就埋汰老爹说,“你可真熊,奶奶不让去,你就不去了?自己一点注意也没有。要是去了,我们就不会是农村户口了!”
老爹哈哈笑着说,“那时共产党刚当家,大伙对他们还没有建立信心,也都没看出来上大学有什么好处;因为我的两个舅舅早年上学后出去闹革命,全家担心受怕,你奶奶从心里反对自己的孩子离家上学。再说当时上了大学也不见得是好事,就我们家这地主成分,说不定文革中我早就打成右派反革命了。同村那个XXX,和我一同在榜上,上了师范,后来挨饿时多说了几句话,结果就成了右派,四十多岁还没娶上媳妇呢。虽平反后娶了带两个孩子的医生寡妇,有啥用,XXX连自己的骨肉都没有(老爹真农民)。不过我当年考试的成绩可比他好多了,师范我都没看上。。。”
妈妈在旁赶紧说,“那也是命。现在看,除了年轻时推小车子有点累,其他方面也没啥不好的;如果出去了,哪有你们呀?”老妈这次脑子没进水。。。
可不,多亏老爹得了中耳炎,要不哪里找我们四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