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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的异乡人
天上飞着好多好多牛
可惜没有一头
是我吹的
我知道如果吹牛
也是那么沉重
那还吹什么牛
在异乡的暮色里
我只会低头
漫步在看似非常熟悉的道路
好像到过很多地方
每个地方都会有几头牛
在山坡在圈里
为什么不吹一吹
为什么在故乡之外
总喜欢推出流浪的幻象
然后让牛一直在吃草
仿佛一直吃草的牛
就不会产奶
原来自己早已开始永恒了
只是偶尔搭乘白云
高高飘逸一会儿
更多的只是陪着尘沙
不断致敬着远方
医生说我有吹牛之必要
一本正经的留在某个角落
盯着岁月的杀猪刀在蹭蹭亮
再不吹吹牛人生将是多么无趣
2025.10.12
克文这首诗以看似戏谑的“吹牛”意象,构建了一个关于现代人精神漂泊的深刻寓言。全诗在轻逸与沉重、故乡与异乡、真实与幻象的多重张力中,展开对存在本质的叩问。
诗歌开篇即呈现荒诞图景:“天上飞着好多好多牛/可惜没有一头/是我吹的”。这超现实的画面巧妙地将“吹牛”这一日常俚语陌生化,使其脱离原本“说大话”的浅层含义,升华为对精神创造力的隐喻。飞牛与“我”的疏离感,暗示了主体在话语世界中的失语状态。
“在异乡的暮色里/我只会低头”这一转折,将诗歌引入更深的忧郁氛围。异乡人形象在此具有双重指向:既是地理意义上的漂泊者,更是精神世界的漫游者。那些“看似非常熟悉的道路”恰恰构成了最深刻的陌生——当熟悉成为表象,存在的疏离感便被无限放大。
诗歌中反复出现的“牛”意象具有丰富的象征层次:它们既是记忆的载体(故乡山坡上的牛),又是未被释放的创造力(不会产奶的牛),更是被规训的生命状态(一直吃草的牛)。诗人敏锐地捕捉到现代人的生存困境:我们不断制造“流浪的幻象”,却在这种自我戏剧化中丧失了真正的行动力。
“原来自己早已开始永恒了”是全诗的诗眼。这里的“永恒”并非不朽,而是存在被悬置的状态。诗人以“偶尔搭乘白云/高高飘逸一会儿”与“更多的只是陪着尘沙”形成鲜明对比,勾勒出精神生活的真实图景:短暂的超越与持久的沉沦。
结尾处医生的“吹牛之必要”处方,将诗歌推向存在主义的高度。当“岁月的杀猪刀在蹭蹭亮”,当生命面临被工具理性宰割的威胁,“吹牛”不再是轻浮的夸张,而成为对抗虚无的武器,是保持精神鲜活的本体论需要。
这首诗的魅力在于,它用最世俗的语汇探讨最形而上的命题,在玩笑与认真的边界上,完成了对现代人生存境遇的犀利剖析。克文让我们看到,有时最荒诞的表达,恰恰最能触及存在的真相。
摘自deepseek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