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部养尸地 第十一章 借命之术
交易顺利的完成了,当我和师父满身疲惫的回到招待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4点。
我翻出一些原本准备路上吃的东西,然后在招待所的通宵小店儿里买两瓶二锅头,一袋花生米,就去敲师父的门了。
师父果然没有睡,见我手上拧着的东西,眼睛就亮了,赶紧让我进去了。
我打开油纸包,里面是些卤牛肉,是我准备在路上夹在馒头里吃的,但路上不太饿就没吃,然后我把花生米倒桌子上了,再打开二锅头,我和师父一人一瓶。
师父捻了一片牛肉扔嘴里,嚼了几下,又‘哧溜’喝了一口酒,满足的叹息了一声,才说到:“不睡觉,来找我干嘛?”
“路上都吐光了,这不饿了吗?再说了,这都4点了,明天7点还得回北京,还不如不睡了。”
“得,你又是一肚子问题想问吧?”师父早就已经看穿了我的心思。
我点头说到:“嗯,师父给我聊聊那老头儿吧,我不知道为啥,进他的房子,就不舒服,见他不舒服,见到那个姑娘也不舒服。还有,他好黑啊,普通的黄色符纸,要一百块钱,蓝色的,要五百,紫色的,竟然要2000,还要符成之后,给他四分之一,银符还要灵玉去换,我简直觉得太黑了。”
师父剥了一颗花生米,眯着眼睛说到:“黑?不黑了,这世间上能做出上好的,能承载,保住功力的符纸的人已经不多了。再说,江湖骗子何其多?人们根本不知道符纸有特殊要求这一说,那些骗子随便弄张黄纸就给画符了,你以为真正去买符纸的能有多少?有些符纸的制作要花大功夫的,甚至要供养多年,不知道就别乱说。”
“但是师父啊,那人不像啥好人啊,我就是不舒服。”我喝了一口酒,有些激动的对师父说到,毕竟心性儿年轻了,总是会自觉以自己的感情倾向去判断一个人。
“好人?他确实算不上,可在某些地方,他又算得上极大的好人。以后,你也是要和他接触的,如果他不在这世上了,你会觉得很麻烦的,现在制符大师可不多了,天津有那么一个,就跟宝贝儿似的。”师父手脚不停的吃啊,喝啊的,这才说几句话,那么大一包牛肉,就去了小半包,酒也喝了小半瓶儿了。
“既然以后要接触,师父你给我讲讲他吧,啊?还有,师父你买那么多符做啥?还要画银色的符?”我嘿嘿一笑,原本我就是打算来问这些的。
“他?你别看不起他,如果他不是有特殊原因的话,他自己画的符可不比我差,他也是山字脉的人!”师父淡淡的说到。
我一听,惊到了,那老头竟然是山字脉的人?
“很吃惊是不是?知道他为啥那个样子吗?知道为啥你见了他女儿你不舒服吗?因为他用借命之术,强行留住的她女儿,她女儿其实生机已断,你看见她女儿,就如看见一个死人还强活一样,你心里能舒服吗?”师父说这些的时候真的很淡定,可能他早就知道了,所以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借命之术!我的脑袋‘嗡’了一声,这也太逆天了,只是逆天改命之术稍微简单了一点儿。
逆天改命之术是从无到有,硬生生的造出一些东西来给人,而借命之术,却是借他人性命。
从表面上看,借命之术是比逆天改命之术还要厉害,毕竟逆天改命之术延寿有限,但事实上,改命之术却是要更厉害的,至少在现世,不会有任何的副作用,它可以改你的命,就是说除了寿元之外,还有福命,各种命。
借命之术,只是借他人的寿元,可难掩本身的死气,而且活动范围也会被限制,一旦离开某个范围,人会急速的衰老,而且如果你是个有病之人,就算借了命,病还是会折磨你,甚至夸张一些,如果借命到了一个临界点,身上的肉还会腐烂。
借命不能超过四十年!
可改命不同,一旦改来寿元,你可以马上无病无痛,和常人无异的活着。
但无论哪种,对于我来说,都是根本无法触及的术法,我是绝对做不到,我只浅显的知道,其中一种借命法,血是本身的精华,只要能提出精血,就可以实施借命。
这还是我翻阅典籍得来的,详细的,我不太能读懂,这个是必须师父教的,可惜以我现在这个层次,师父不可能教我。
见我的样子,师父淡然的一笑,说到:“他很爱他的女儿,你觉得他很老吗?他才50岁,他女儿原本在她7岁那年就该去了的,可是现在已经活到24岁了,他把自己的命借给了女儿,他如此做买卖,也是为了换取一些修己身的资源,好让自己的身体尽量强壮,可以多借一些命给他女儿。”
这就是父爱吗?我自己仔细一想,如果是我,我7岁就要死,我爸爸又恰好会那借命之术...我一下子不敢想下去了。
也许这个人对他人是苛刻的,锱铢必较的样子,可是他对他女儿,确实是个大好人,真正的好爸爸。
仿佛嫌我不够震惊似的,师父继续说到:“他原本也是有机会和我在同一个部门的,他会有更好的生活,也是为了他女儿拒绝的,在这阴市做起了生意,因为来阴市之人,都是懂行的人,每两月阴市一开,他的生意自然不会差,阴市本就是非常冒险的行为,厉鬼反噬,或许到了某种程度我也躲不过,在他那里求得一两件儿保命物是必须的。他所学和我有偏差,我更重术法,他更重各种养器,练器,就算同一脉,其实也如隔了天远地远一般的差别啊。”
“师父,可是你常说道法自然,如果他女儿要去,又何必强留呢?”我觉得这代价是不是太大了?而且他女儿是不是真的愿意这样活着?
“一句道法自然,说出来何其简单?一句堪破红尘万种,唯留一颗剔透本心,意思也很浅显,难道你还不懂,修心难,难在抛弃,本心难,难在纯粹吗?有人不可抛弃金钱,权力,有人不可抛弃世间万种感情纷扰,而一颗本心,经历了红尘,堪不破,又怎么纯粹?”师父如此说到。
我有些愣愣的看着师父,师父扬眉看着我,说到:“你别觉得太容易,我也做不到,很简单的,你就是我不可抛弃的难,这世间,总有羁绊,原本我想清高,可是不融入芸芸众生,当个俗人,又怎么能红尘练心?可一旦融入红尘,才发现已经是因果缠身,自己却始终闭着双眼,抛弃不了,道途的艰难,偏偏就在于你认为很平常,甚至是甜蜜的事情。"
我喝了一口酒,发现自己可能不用红尘练心,都完不成所谓的道心圆满了吧,就如我绝对抛不下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的师父!
可是我想轻松一点儿,就随口说到:“甜蜜的事儿?比如爱情?”
“爱情?承一,你别看不起它,这才是让你真正难过的一关啊。”师父叹息了一声,又喝了一口酒。
难过的一关?我不那么认为,我没觉得我会对谁有太大的留恋,长到现在,我其实不是没交过女朋友,可是真的说不上是多么让我不能割舍的事情,我觉得师父言重了。
我换了一个话题,问师父:“师父啊,那你还没说你买这些符纸是干什么呢?”
是啊,师父除了黄色的符纸没买以外,买了5张蓝色符纸,3张紫色符之,还有一张银色的符纸。
我觉得这是在搞批发呢?
我和师父在一起那么多年,蓝色和紫色的符纸就没见他用几次,至于银色的,就饿鬼墓封印的时候用了一次,还被郭二他们给无意破了。
其实,我真心不太信服银色符的功效,当然,这是我那时候傻。
“蓝色和紫色的符是为了这次去四川用的,这件事儿不是那么简单的。”师父淡淡的说到。
“那银色的呢?”
“哦,我想给你李师叔画一张平安符。”
‘噗’我一口酒就喷出来了,平安符那么低级的符,竟然要用银色符纸画,要知道,那画符用的朱砂里,还研磨有红宝石的粉末啊!
南部养尸地第十二章 灵觉的用处
师父看出了我的震惊,说到:“一张平安符,可以挡住很多事情,我不能施展逆天改命之术为你李师叔添寿,可是一张平安符却能让他无病无痛,无意外,很顺利,这样也算一种保命的手段,一般的平安符只能化解一些小小的不顺,可是大作用的平安符确是可以长期使用,挡住诸多坏事的,我要画一张不是逆天改命之术,却很逆天的平安符给你李师叔。”
我有些沉默,银色符,师父有把握吗?其实,我知道,他们师兄弟的感情是极其深厚的。
可是师父做事,是不需要我来评论的,我沉吟了一阵儿,干脆不在纠结于这个话题,而是开口对师父说到:“师父,为什么朱砂里要混入宝石粉末之类的东西呢?”
“宝石粉末?那有算什么,真正的黄金粉有时也会用到,你要问我为什么,我确实还没有很大的理论依据来告诉,毕竟我曾经说过,有些事情只是祖上传下来的,要我这么做而已,原因却不会细说。但是有一点你可以去思考一下,知道西方的术士吗?或者他们叫做魔法师,他们施展功力,沟通五行气场的时候,需要一根法杖,法杖的杖头,往往就是一颗宝石,品质越上等越好,越纯净越好,个头越大越好,对此,你怎么想?”师父目光灼灼的望着我。
我一抬头,说到:“或许一颗宝石能更好的聚集气场,还能放大这种作用?”
确实,符箓千变万化,作用也纷繁复杂,但是很大一部分符箓之所以起作用,或是在凝聚气场,或是在分散气场,朱砂之所以是画符的首选,究其原因,是因为朱砂就对气场有一种莫名的融合性。
这个东西放浅显来说,就比如朱砂画出来的东西,红的是那么的刺目,醒目,甚至看久了,还会有一种想逃避的感觉,甚至眩晕。这就是一种气场被被影响的感觉,这是任何红色的颜料都达不到的效果。
有些东西解释出来,也就那么简单,可也微妙,不可言传,只能意会。
师父听到了我对宝石的见解,说到:“嗯,理解的不错,所以一颗宝石,就是石头,为什么人人都很难抗拒?觉得喜欢呢?它不像黄金那样被赋予货币的价值,可也被捧上了天,是因为稀少吗?显然不是!稀少的还有各种稀有矿石呢?你能对那些东西由衷的喜欢吗?显然不能!这就是宝石本身的气场影响到了人类。”
“嗯,确实是这样,可是师父,我更希望铁块有气场。”我很严肃的说到。
“为啥?”师父觉得莫名其妙,原本是要喝酒的,一听我这话,酒都不喝了,拿瓶子的手就直接停在了半空。
“因为女人都爱宝石,那玩意儿那么贵,如果以后我娶媳妇儿了,她要我送那么大一颗宝石的戒指咋办?”我用手比了个半个拳头大小样子的图案,然后叹息一声说到:“如果是铁块的话,她全身上下挂满我都没意见。”
这个问题真是烦人啊,我又不是什么有钱人,看师父那样子,我觉得我以后也不会多有钱,如果真是如此,我以后不得问承真借钱?相字脉的最有钱了。
师父愣愣的望了我半天,忽然一脚就踢翻了我屁股下面的凳子,我没反应过来,直接摔了个底朝天,师父骂骂咧咧的说到:“***,敢看不起山字脉,哭穷是吧?”
我没哭穷,可现在屁股痛的快哭了。 从天津回来以后,师父就进入了类似闭关的状态,原本就有那么符要画,这确实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在另外一个城市的承心最近倒是常常上门来,一个月来了4,5次,每次都是来送些药丸的。 这些药丸有补气血的,有补神尽心的,全部是拿来给师父补的。
至于承真也来过一趟,送来了不少钱,那意思是,这段时间,珍贵的食材按照陈师叔开的方子,给我师父用上,钱不用担心。
我知道,这是他们几个师兄弟,联合起来,下定决心要给李师叔做一张逆天的平安符。
我帮不上什么忙,只是修行越发的用心起来,我觉得自己真的是实力低微,到现在都不能为师父分担。
一个月以后,我学校的事情基本忙完了,答辩也顺利通过了,而这一个月以来,师父的成果也丰富了起来。
黄色符成20张。
蓝色符成7张。(除了买的5张,师父还有两张以前存下的)紫色符成3张。
剩下的就是那银色的符了。
这一天,师父很严肃的把我叫到了跟前:“三娃儿,你为我弟子,你知道你最大的天分在哪里吗?”
“知道啊,灵觉强,可是我觉得除了开眼以外,没什么用。”我开口说到。
确实,我觉得除了能开天眼以外,用处真的不大,手诀啊,画符啊,阵法啊,这些都要靠时间的累积,细细的去学习,去领悟,去提高功力,根本不能取巧。
“错了,我教你东西是循序渐进,从基础做起,但是有些东西,如果我有心教你,你比太多人幸运,你会很快上手的。”师父很是严肃的说到。
“那你为啥不教我?”我有些不满,搞不懂这师父心里在想些啥。
“只因为你年纪太轻,心性尚未成熟,教你就好比我曾经给你打过的一个比喻,在小孩子手里放刀子一般,你懂?”师父很认真的给我说到。
“我又不是坏人!”这话我可不爱听,忍不住言语就有了几分冲动,赌气的成分。
“这跟好与坏固然有关系,可实际上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因为你经验尚浅,万一被有心人利用呢?又万一冲动起来不考虑后果呢?你知道,我玄学一脉的东西,忌讳颇多,一不小心就会沾染因果,悔之不及。而造成的伤害,也许有时比炸弹还厉害,忘记饿鬼墓的事情了吗?”师父这一次可是非常的认真,前所未有的严肃。
我低头思考,却也知道师父说的是认真的,就如我当年在北京的大街小巷到处打架,万一气狠了,说不定就用所学害人呢?事后后悔还有用吗?
且不说其他的,我害了别人之后,我自身也会承受很强的反噬因果,加上自己是童子命....
我不禁冷汗涔涔而下,师父在那段日子放任我,何尝又不是对我心性的考验?那时我也不会什么厉害的术法,但是有心去引一个游荡的鬼魂,却是可以做到的...
但是我没有,就这样走过了那段岁月!
另外,师父真的是对我很保护,如果我会一点儿不那么麻烦的术法呢?
幸好,经历了那么多,我的心性大概也算磨砺的比较好了,至少不会像以前一样,别人一挑衅,我就会冲动的要去打架了。
“懂我的意思了吗?”师父看见我脸色都变得苍白了,这才开口问到。
“师父,我懂了,那些年,你对我说的练心,现在我是真的懂了。”是啊,一颗透明的石子,在溪水里始终会是透明的,如果扔到墨水里呢?拿起来后,如果还能洗尽脏污,回归透明,这才算是心性定了。
师父真的是用心良苦,那些年忍着心疼,顶着压力,也要让我练!
这是道家的一种苛刻,却也是无法避免的。当然,有些脉,原本不重心性,只求目的,就不能算在其中。
“既然你懂了,我就可以告诉你,灵觉的重要在哪里!至少道家几个非常厉害,也非常重要的手段,灵觉就是最关键的,这些手段功力尚可排在后面,只要自身能承受就可以。”师父淡淡的说到。
“是什么?”我不禁着急的问到。
“就如请神术,就如上中下三茅之术!”师父认真的说到。
我一下子就震惊了,我见过师父施展下茅之术,是如此的厉害,可师父从来没有详细的给我说起过这些术法,就连关于这些术法的书籍都小心的收起,原来如此啊!
我天生就比较适合练习这些术法?
南部养尸地第十三章 天妒之符
师父喝了一口茶,继续说到:“灵觉,就是精神力,感应力,沟通天地的力量,也包含一定的念力,当然念力和功力也是密不可分的。而请神术,上中下三茅之术,首先要做的就是沟通,灵觉强大之人,自然能轻易的找到它们,沟通起来也很方便,而灵觉强大的人,精神力也强大,可以承受这些术法带来的精神压力,而使自身不那么容易崩溃,你现在懂我为什么说你适合练这两个术法了吗?”
我当然懂了,师父还没说完的是灵觉强大的人,肉身的极限也强大,因为阴阳总是互补,一边强大了,另外一边的极限也就被放大了。
上中下三茅之术,是要上身的,身体的强大也意味着承受能力更大。
师父看我懂了,轻轻的吹了一下手中的热茶,又慢慢的喝了一口,才说到:“我原本是打算在你25岁以后,再一一教你这些,可惜时不待我,也是因为情势所逼,我必须要教你这些了。”
我不太能理解师父话里的意思,什么叫时不待我,什么又叫情势所逼啊,我正开口要问,师父却摆摆手,阻止了我发问,而是说到:“灵觉强大的作用不仅在此,你的功力也许画不好符,摆不好阵,手诀步罡威力都有限,但是有一件儿关键的东西,你却很有优势,那就是结符煞!这张银色的符,我们师徒共同完成吧。”
我一听,直接失声喊到:“师父,这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平安符要结的符煞,或者说要请的符神是关二爷,不算什么太难的事情,难就难在这是银色的平安符,要凝聚于符上的功力所需强大,我的功力或许能支撑画完此符,可却再没能力,结那符煞,只能靠你了,平安符结符煞的口诀你是知道的,手诀你也是知道的,你觉得难在哪里呢?”师父的神情竟然还颇为悠闲。
“难在哪里?师父,这还用说吗?你曾经说过,越是强大的符,这符煞就越来结上去,因为功力太过强大,符煞难以融入,我...”我急急的争辩到。
“看来我是把你保护的太好了,什么事你都会本能的依赖我,我刚才说,情势所逼,还有一点我没说明,那就是四川的任务马上就要成行,所以有些东西不得不教你,你虽然功力尚浅,但是危机时刻也有保命的本钱,这个小小的符煞就把你难住了?”师父厉声问到。
我低头不敢再说,心想,为什么我大学一毕业,你就那么急躁的要我出任务了?你还没说清楚啥叫时不待我呢,这师父真会找借口。
不过,事关李师叔,我也想承担一点责任,低头想了一会儿,我就答应了师父。
几天以后,一个适合画符的良辰吉日,师父一身道袍,早早就设好了法坛,闭目站在法坛之前了。
话说在以前,师父画符几乎不考虑日子,时辰的问题,几乎都是随时开画,可今天他确是分外严肃,要借用天时,还特别设法坛,上香,形成地利,加上我在旁边帮手,暗含人和。
可见这银色的符是多么的难以画成。
师徒俩沉默的等待了十分钟,师父忽然睁开了眼睛,然后三支清香点上,插入香炉,下一刻,师父就结了一个手诀,那手诀非常简单,拜三清。
拜过三清以后,师父凝神,精气,终于拿起了放在法坛上的毛笔。
“承一,调朱砂。”师父的话刚落音,我就赶紧的实施。
这个所谓的朱砂,可是特别的,画银色符的朱砂,所配的水,却是无根之水,也就是说那是沉淀过后的雨水,雨水不沾地气儿,意味着不再陷入循环,也就没了因果。
银色符太过逆天,最好是用没因果的水。
而朱砂必须在落笔之前调和,就是它的气场还没散发的时候调和,所以师父才会在拿起符笔的时候,让我去调和朱砂。
另外,师父跟我说过,他考虑过请神上身之后才去画那银色符,这样借助神力,画符更加轻松。
可问题是,这样的符包含的念力就会少许多,本心是诚心为师兄求得平安,请神之后,这份心意就会少了很多,念力自然大大不如用自身功力硬画而成。
师父是要死磕!可我真的很担心,太过危险。
朱砂很快就调和好了,师父下笔沾满了朱砂,然后凝神望向银色符纸,深吸了一口气,腮帮鼓胀,再不流露出半点气息。
画符之时,气息不能散!
落笔,行符。
我紧张的站在一旁,看见师父落笔的瞬间,脸就涨红了,眼神也变得凝重无比,这种银色的符,原本要灌注功力就是不易,何况是灌注全部的功力。
终于,我看见师父那红色的朱砂顺利的落在了银色的符纸之上,已经成功了画下了痕迹,我的一颗心终于轻松了一点儿,却不想此时在我们这个小小的院子,竟然吹起了大风!
夏日原本就少风,何况是这样突如其来的大风,我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忽然就想起了师父的一个说法,逆天之物,终有违天道,遭天妒,总是会有异象产生的,莫非这大风就是?
如果说师父原本功力就可以轻松画出这银色符,那大风也没啥,因为风起之时,符已成,可是师父那么吃力....
我生怕大风吹迷了师父的眼,一个闪身,就挡在了法坛的前面,现在傻子都能看出,风是朝着法坛吹的。
我面对着师父,那风吹的我头发都乱了,我从来没想过夏天的风竟然都能吹出一股冷冽之意,那冷是冷在心里的,不是那种阴冷,而是那种冻结你心的冷,让人下意识就想避开!终究是天道之威啊!
可我不敢避开,我看见师父脸上已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一颗一颗的几乎布满了脸颊,连脖子上都是青筋鼓胀,行符非常之慢,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原本行符之时,讲究一气呵成,气息不断,笔力不断,符纹不断,速度当然是要快一些,如果慢下来,符纹很容易就断开,也不能保持均匀的笔力,师父这状态真的是太危险了。
我几乎想开口叫师父放弃,可我看见师父虽然慢,但是气息,笔力,甚至符纹都没断开,连颤抖都没有一丝,我更不敢影响师父。
大风吹的我实在难受,而我看见师父的脸已经越来越红,连眼珠子都红了,这时间已经过了一分钟,也就是说师父已经憋气了一分钟,原本动用功力,血气就会急速上涌,何况在憋气的情况下?
我真的快忍不住叫师父停笔了,可我看见师父的眼神中忽然出现一股狠色,下一刻行符竟然快了起来,只用了不到十秒,竟然符成了。
‘噗’一口鲜血从师父的口中喷出,他大喊到;“承一,结符煞!快!”
我来不及多想什么,飞奔到法坛背后,直接就打出了接符煞所需的手诀,下一刻,心中已经开始默念口诀,当口诀念完之际,我就陷入了存思的状态。
关二爷,关二爷,现在我的脑中全是关二爷的形象,沟通如果成功,脑中自有异象表明。
这时,我强大的灵觉终于是发挥了作用,关二爷的形象在我脑中栩栩如生,在某一个时刻,符煞异象成,我毫不犹豫的对着银符打出了结的手诀,意味着符煞将结于其上。
可此时,我也敏锐的感觉到了有一股天大的阻力在阻止我一般,这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就如我如果想的话,我可以很轻松的伸手摸到眼前的这张银色的符,但是这阻力却这么清晰。
这是非修道之人不能感觉的,这也是修习的苛刻之处,没有灵觉的人,根本无力感受这些。
我几乎是调动了全身的精力,思想全部用于结符煞之上,想把这符煞打进去,过程却如此的艰难。
我知道现在谁也帮不上我,可师父成符如此艰难,我不能辜负了他,在下一刻,我的眼睛几乎瞪到了最大,从它的热度来看,我几乎不用想,都知道,我现在的眼睛有多红。
我忽然就大喊了一声,脑中全是关二爷走进符箓的景象,给老子结!
下一刻,我的眼前就一片黑,出现了那种昏迷之前的那种恍惚,我噌噌噌的倒退了几步,勉强才站稳了身子,可终究是忍不住,‘哇’的一声就吐了。
鼻子痒痒的,我一摸,是鲜红的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