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oot,这个孩子来得真不是时候!shoot,她偷偷摸摸在上班时间复习考医生罢了,现在又多出一个小累赘,还是在她和陈朔关系这么紧张的时刻!
许多人认为这是一个和陈朔和解的天赐良机,馨美不想以孩子挟持陈朔,也许她以前偷偷想过,有孩子就好了;但是真正怀了孕,她并没有偷笑,她要陈朔真正谅解她,真正和她重归于好。她担心,这个结现在不解开的话,将来的日子里永远有一个结。
孩子的到来,作为母亲的她心里是无比欣喜的:一个小小的生命正在她的体内孕育着。她盼ta盼了那么久,以为这一辈子不能再做母亲了。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想起它将要慢慢隆起,向这个世界炫耀馨美要做母亲的那份荣耀时,禁不住喜极而泣。
孩子啊!她在心里呼唤着,你是我的!我要把你养大。不管你爸爸要不要我,我是和你一起的,永远在一起。你能听到妈妈说话么?
这小小的生命,为她拨开了云雾,让她看到了一片阳光:森林里清新的阳光。阳光是什么味道,她说不清楚,但她知道,阳光中带有甜甜的气息,给人予温暖,乃至勇气。
她坐了下来,像是坐在家乡金黄色的麦田里,风吹过来,麦穗一浪一浪的,随风飘扬。她闭上眼睛,心里突然好恬静,一个人坐着,也不孤独,因为身体里面还有一个小小的人儿,和她命运相连,不离不弃。
心终于静下来了,静的时候真好,她不想再向陈朔呐喊或咆哮或乞求。她坐下来,静静地读书,怀胎需十个月,她要考完医生board的第一步和第二步,因为孩子一旦落了地,便会有无穷无尽的责任,便不再自由。
当她看到陈朔的时候,她真的忍不住想扑到他的怀里,高声喊道:“我们有孩子了!我们有孩子了!”有多少次,甚至在梦里,她已经看到他满眼满脸的惊喜,甚至幸福的眼泪。可是,她没有,她在无声地等待,等待他想通了,主动回心转意。
她一边努力读医学书,一边又把忧郁挂在脸上。
有一天她正吐得昏天黑地的时候陈朔悄无声息地跟了过来,靠着厕所的门框问,“你哪儿不舒服?”
馨美从坐便器上抬头,反射性地回了一句,“你吓了我一跳!”心里却说,“现在知道关心起我来了?我不舒服也不告诉你!我就不告诉你怀孕的事儿!”
“哦,我没事儿,大概是吃坏了肚子。”她尴尬地掩饰道,脸有些红了。该死,她是不会撒谎的。
“要不要我给你拿点儿药?”陈朔看着馨美一张苍白如纸的小脸,语气里眼神里还是充满了关心的。
“哦,不用不用,谢谢你!一会儿就好,你去吃你的饭去吧。”她低低地淡淡地道。
他眼里的关心倒是反过来伤了她---你关心我,为什么要这样冷落我?让我这样不死不活算什么?有时她甚至想对陈朔咆哮,“你让我走或者你走吧, 这样不死不活地算什么?我受不了了!”
但是,她不敢,她这没出息的人,她舍不得他。话说绝了,他那拗脾气,真走了怎么办?有多少婚姻在生和死里存亡,象婉怡的婚姻,满身疮痍;又有多少人在生活里不是千疮百孔,遍体鳞伤?
她是一个被陈朔禁锢的囚犯。她要撑下去。
她就在这里耗着,等着陈朔的心变得柔软和仁慈。
会有那么一天吗?
他们曾在校园里是那么惹眼漂亮的一对儿。她相信爱情,相信爱情的永恒,相信她和陈朔白头到老,她甚至想和陈朔同一天死去,因为如果他不在了,她活得还有什么意义? 她是那样爱着她,深深的,胜过了爱自己。下雪天,他出去采购食物,她担心路滑,总是要给他打电话,听听他的声音,其实是怕他路上出了车祸,有时候她想着自己真是多余,她不是在下雪天也开车吗?他一个大男人,担心他什么呢?可她就是担心,甚至他睡觉的时候,他都要听听他的呼吸,这倒不是她当医生养成的职业习惯,她就是怕哪一天失去他。她是这样小心翼翼地爱着他。他知道吗?
当年那个爱她如此火热,如此疯狂的陈朔哪里去了?
“给
我最爱的你以明媚的笑容
给我们无暇童真的爱情以深深地祝福
光阴似箭
我们只有把握现在
把握自己
才能把握那飘忽不定的幸福未来。”
陈朔曾在给她的明信片里这样写道。
当年,寒假暑假也就一个月左右,她和陈朔两地分离,鸿雁传书,互诉思念。
当年的陈朔,医学院毕业考博士,别的学校都不报,一心一意报他和馨美的医学院,她劝他报好一些的医学院,他说,“多少恋人毕业后劳燕分飞,你又这么招人喜欢,我不想失去你。”
她得意地笑着,“主要是我招男人喜欢吧?”然后又鬼鬼地一笑,“你是不放心我吧?”
“不是不相信你,是不相信别的男人。”陈朔颇认真地答。
男人认真的时候特有魅力,何况自己的恋人?她幸福地一头栽到她的怀里。
陈朔还说她活泼可爱得像只小兔子,她都自我膨胀了好一阵子。
往事如烟,逝去的情话重拾,竟也有趣,现在想起,还是会禁不住低头一笑。
以后,馨美不能老用吃坏肚子的理由来搪塞了,为了不让陈朔起疑心,她让陈朔先吃,磨蹭一会儿等陈朔吃完了再吃,其实吃不了几口还不是全部吐掉?这样吃下去有什么意义?这样吐下去可怎样活下去?肚里的孩子怎么会有营养?
一个周末的早晨,馨美正趴在床上昏昏睡着补觉,电话铃响了,馨美懒懒地接起,嘟囔道,“谁这么没眼色,懒觉也不让人睡?”
电话里的人声疯疯癫癫的,“你猜我是谁?”
馨美声音朦胧着,“猜不出来。”
“再猜猜!”女声不甘地喊道。
这声音有些熟悉起来了,馨美一骨碌坐起,“你是任晓?可这号码是美国的啊!”
“就兴你来美国不兴我来美国啊?”
“不是,任晓,你怎么跑到美国来了?”馨美激动地咳嗽起来,“你不是在中国好好的吗?跑这儿来受洋罪?”
“我跟你说,我是逃出来的。”任晓声音神秘却又有一丝沮丧。
“你逃什么?收红包了?”馨美特好奇。
“本人哪敢收红包?现在管得这么紧!我们见了家属还得溜着边儿走呢!”
“那你逃什么?”
“我不想再看见那混蛋!”
“谁,谁是那混蛋?”馨美惊恐万分,看来出了大事儿,任晓都逃到美国来了!
“两个混蛋!NND!赵辉和那个,那个…!”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馨美这样问着,心里已感到不妙,摇摇头:不会又是一个千疮百孔的婚姻和一个千疮百孔的人吧?
“馨美,你是装糊涂还是太清纯?你难道是喝神仙的水,吃着世外桃源的饭长大的,不了解现在这社会形势?赵辉那个混蛋和一个妖精!你猜怎么着,我把他们堵床上了!我甭管那女的是谁,甭管他怎么求我说那只是肉体碰撞到肉体发生了弹性碰撞了,我都不听!恶心!恶心死了!”“呸呸呸”,任晓在电话里吐得理直气壮,吐得气壮山河。
“行了,任晓,我不打住你,你要一辈子吐下去!先说事儿,那是个什么样的女的?”
“八零后。”
“八零后也那么厉害?九零后不是更年轻么?”馨美想到了新亮。
“九零后又都是独生女,眼光比较高吧?现在是八零后的战场,专抢主任经理级别的,手段温婉成熟且大胆!赵辉是大外科主任,还是个有缝的蛋,不抢他抢谁?!”
“说不定他是酒里让人下了迷药,让人家引诱了呢!都说男人有时候只用下半身思考问题。”
“那女人我倒看了个实在,胸器比我厉害。”任晓不知道是服气还是不服气。
“那你就甘心一走了之啊?现在事业也有成了,大房子也有了,豪车也有了,难道就要各奔东西了?这是什么道理啊?”
“哪里有什么道理?存在就是真理啊!”任晓的声音象蒙上了一层霜。
“你这样放弃太可惜了!”馨美仍觉得不可思议。
“可惜什么?不可惜!馨美我想起他们在一起那一幕就恶心!所以我联系了爱瓦洲实验室,好歹为世界的研究事业做出点儿贡献。”
“爱瓦洲?我要去看你!”馨美兴奋道。任晓是她大学时头对头上铺的姐妹,现在称闺蜜。
“你俩如胶似漆,幸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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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鹭!自己发明了这个词,好多年了,一想起就笑。
多谢nanax!对啊,她准备且走且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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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亲爱的菲儿!你肯定也有浪漫的时刻!相信你现在和老公也很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