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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 (48)
在陈晨拿出手机飞快转过身去的那一刹那,我看到了屏幕上陈晨和一个女孩的合影----她的笑容,灿烂如花;他的手臂,搂着她的肩。
“我马上回去,你先睡吧。”陈晨站了起来,尽量压低了声音,对电话另一边的人说。
随后他挂了电话,掏出了一千美金,塞到我的手里,我该走了,你再找个工作吧。
我点了点头。
保重!有困难给我打电话,随叫随到。
我又点了点头。陈晨,别离开我,我在心里呼唤着他,我的心在垂死中做着徒劳的挣扎。
陈晨紧紧地拥抱了我,我知道,那将是他给我的最后一个拥抱,我紧紧地抱着他,奢望着他温暖的怀抱能永远地留在我这里,“谢谢你。”我的陈晨。
他说了声再见,没有再回头。
我追了出去,看着他在夜色中伟岸的背影和我曾经坐过的车被我的泪水渐渐淹没。
不是幸福抛弃了我,是我把幸福给弄丢了。
陈晨,陈晨,陈晨,陈晨。。。。。。
我住在Francis曾经和我共同住过的屋子里,屋子里到处都是他的影子,他的笑。我躺在床上不停地哭。
Francis离开我的第二天,我起了床,我把Francis给我洗的曾经在华尔街穿过的套服换上。衣服被他洗得干干净净,就是有点破,是我那天晚上爬在地上的痕迹。
我去了一个律师事务所,门开着,律师热情地站起来跟我握手寒暄,就像老朋友似地。我含泪向他讲了Francis的事,他含泪听完,客客气气地说,我们收费很高。
我知道。
然后他看着我微破的衣服,女士,100块钱一个小时。
我会付给你的,我保证。我说。
他又看了我一眼,我赶紧又接着说,我一定一定会付给你的。
女士,这个案子太难了。
为什么?
要告警察,太难了。
我又一次乞求地看着他,他摇了摇头。
我走的时候,他坐在原地,只是跟我说了声“很为你的朋友难过”。
我回去跟朋友借了件西服,看了看镜子,镜子里的我显得很体面。我又去了一个律师事务所,人家说,要告警察,太难了;又去了一个,还是太难了。
我碰了钉子,最后决定,由我自己代表Francis。
第一次站在法庭上,我看着法官和一屋子的人,我的腿在哆嗦,手心沁着汗,我这样子怎么可以?我在心里喊了声Francis,想起了他的微笑,我挺直了脊梁。
你是Francis什么人?法官看着我,她是一个女的,表情比较平和。
朋友,很好的朋友。我郑重地说。
女士,你确信能代表他吗?你需要律师吗?法官的眼睛是慈祥的,不象在电影里看到的那么严肃。
我能代表他。我不需要律师。我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陈晨,他为我竖起了大拇指。
你能讲讲Francis的事吗?法官象个慈祥的阿姨,眼中冲满了鼓励。
我定了定定神,又一次看了看陈晨,声泪俱下地诉说了Francis来找女儿却在机场被枪杀的事。
法官半天没有说话,法庭里静悄悄的,我站在那里,定定地望着法官,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待续。版权归若妖所有,谢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