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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喜欢张国荣的歌《玻璃之情》,每次听了都让我有种空灵的惆怅。
我喜欢那种心被顷刻间裂成无数透明碎片的感觉,彷佛碎成满天的繁星,晶莹剔透。
心碎之后,留下的是稠得化不开的忧伤,垂在心坎久久不去。
有梦、有情可追逐的日子,让人唏嘘留恋。
现如今,却只有这首一成不变的金典可以重温昔日的旧梦。连那才华横溢的歌者也忍不住岁月的纠葛,飞蛾投火般奔入大地母亲的怀抱,让生死回归原点的苍白。
风花雪月似乎与现实中的茶米油盐水火不容。更让我在匆忙奔波的平庸的日子里,逐渐淡忘了这阙曾经熟稔的《玻璃之情》带来的心灵深处的悸动。
记得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是我生平第一次离家出走,因为无缘无故被母亲迁怒于我打了一个大嘴巴。上高一,正值叛逆期的我,立刻离家去了好友姚姚家。把姚姚家的父母如临大敌般接待了我。神情紧张地全家在小房间里开起了家庭会议。而我,则一个人悠然地躲在姚姚家院子里搭建的破旧小书房里,对着一帘鹅黄色的窗布,窗外黑黝黝的,连月亮都失去了踪影,只有寥落的几颗星星静静地陪着独自垂泪的我。拧开头顶昏暗的小灯,忍着嗡嗡飞舞的蚊虫的滋扰,蜷曲在她家破旧的小书桌前,聆听着这首姚姚推荐的“会让你想死的歌。”结果,我也爱上了《玻璃之情》。
那晚,我跟姚姚一人一只耳塞,忘我地听着这天籁之音,早忘了第二天的政治考试。最后,只有第二天早起两人才开始背味如嚼蜡的主义。早晨,吃着人家家里的热腾腾的豆浆和油条,和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模样,我的眼泪都要掉出眼眶,为什么我从小到大,都没有人给我准备好热腾腾的早餐?
后来,我爱带着这首歌去悠悠运河堤岸,柳树荫下漫步,默念那首词——“纷纷坠叶飘香砌。夜寂静,寒声碎。真珠帘卷玉楼空,天淡银河垂地。年年今夜,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
恍惚间又看到那个束着长发、身着碎花布裙的女孩,手持着一把油布花伞,四顾流盼,迷惘地流连于烟雨朦胧的运河岸堤。俯身依傍潺潺河水的青青柳枝,情丝绵绵的不尽细雨,空气里飘游着初夏的轻柔芬芳。古运河,缓缓地流淌过,嗟磋着它对岁月的叹息。
听着又一曲少女怀春的新韵,诵着诗词古赋中又一段凄迷惆怅。石板堤岸,留下的,是她柔美的身姿,在这千古流淌不息的古老运河旁,固执地诠释着属于她自己倔强又凄美的篇章。恰似,永不老去的古老运河里,又一朵稍纵即逝的小小浪花。
随着这首歌,走入过去的动人岁月,也回到那烟雨霏霏的江南,怀念那带着无限少女情怀的满天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