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 (41)
2019 (58)
2020 (56)
35、离别 (上)
小应子躬身走进了皇上勤政宫的内殿,“启禀皇上,朝熙宫那边传话来说——已经备了一套御膳房太监的衣裳了。”
“哦?”拓跋征阴沉着双眸,蹙眉抬眼望向半合的高窗外,目光停留在朝熙宫的方向。他手中还执着那柄细描金飞龙的狼毫,刚蘸满的墨汁,凝成了半滴坠在笔尖,却越来越沉重了,摇摇欲坠。
“传讯给尹将军吧,让他在平城外等她。护送她到并州。再给南方的郑图传个话,让她的护卫到并州等她吧。”拓跋征一字一顿地说,这时才拓然掷了手中的笔。他伸指抚了抚紧皱的眉尖。
“陛下,恕奴才多嘴。”小应子深鞠一躬,吞吞吐吐道。
“讲!”拓跋征负手大步踱到半开的精雕盘云龙的高窗下。他一挥手,一旁的宫婢忙大开了高窗。拓跋征站在敞开的高窗下,敛目望向朝熙宫的宫檐。看样子就这两日,她是要走了……
“陛下何不劝钰昭仪留下,或者,亲自护送她离开?奴才,愚钝实在不明……”小应子的声音弱了下去。
“劝?她不会留下的。强留下人,也留不住心,就像当年的母妃一样。到最后,我们两人都遭罪。直到现在,朕才明白先皇的感触,才明白父皇心中对母妃的敬重和真情!既然她要走了,朕送与不送,她都是要走的。去十里长亭送了她,她反而不安,欠了朕的人情。干脆就让她偷偷地走吧!她顶多是心存愧疚,永不相见……”他说到这儿,突觉喉头干哑,肺中拥堵,几声干咳,发现身上竟阵阵发寒。
“奴才还是赶快去请宋御医来吧,陛下咳了几天了。”小应子捧上热茶。
拓跋征呷了一口茶,因为他最近咳嗽,身旁的宫婢特意泡制了这化痰祛咳的苦茶,入口甚是醇厚苦涩。他蹙眉,侧身把茶盏递给小应子,小应子还未来得及接过茶盏,拓跋征心神不定地就松了手。
茶盏径直在地上摔成几块。所幸他已走开了几步,未被茶水溅湿。小应子早吓得趴倒在地。
“收拾一下,出去吧!”他说完,又低咳了几声,抚了额头发觉自己额头有些发烫,“叫宋御医来见朕。”他走回桌案旁伸手执起狼毫,继续看着刚才未批注的奏折。奏折里的字一行行排列着,却怎么也看不进了。他心里只有那句话——就这两日,她就要走了,也许永不相见……
他的心焦灼地痛着,他挥臂猛然掷出狼毫,口中只喃喃四个字,“我的月儿……”他伸手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才记起来,母妃曾告诉过自己她的小名叫月儿。自己却从未亲口对她喊过一声——月儿,那个中秋月圆时分出生的月儿。
谢谢留言鼓励!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