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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运筹帷幄
“哦?”拓跋征递给钰儿一只枣泥糕,“吃点东西,慢慢说。”
拓跋历也放下手中的酒樽,缓步踱到茶几对面坐下,伸手给拓跋征、钰儿斟了新茶,递给拓跋征后,对钰儿说,“主公,请。何谓,只等一人前来?”
钰儿抿嘴一笑,呷了一口茶,轻快地说,“倘若你二人是绿纱和国师,请问,你们接下来会怎么做?”
拓跋征一愣,紧蹙双眉,须臾,冲钰儿赞许地点点头。
“绿纱恐怕知道云中城乃凌霄宫的门户,必会集重兵于此。但是,除了途经云中城,我们就要绕远路,北上走沃野镇了。再从沃野镇到陆有真的地盘,这一来一去恐怕要大半个月的光景。宫里的情形瞬息万变,恐怕拖延不得。”拓跋历手持茶盅锁眉沉思,“而且,沃野镇里,也定形式诡异。”
“钰儿的意思恐怕还是要走云中城吧。”拓跋征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对。“夺虎符者夺天下”——这句话就搅起了眼下的风起云涌。我们只能走云中城,别无选择,但,我们可以跟着晋王学一招。”钰儿冲着二人戏谑地一扬眉。
“以假乱真吗?”拓跋征问道,唇边噙了笑。
“对。”钰儿一点头,想必采薇已把夺虎符的整个经过告诉了拓跋征。
“我们多派人马各自身揣虎符前往云中城?”拓跋历探究地问。
“的确如此。想想看,虎符如此重要,决定了天阙朝权的命运。就绿纱和国师、还有其他皇子的判断,恐怕就只有一个人最有可能担当此任了。那就是——殿下你了。”钰儿冲拓跋历点点头,“他们在云中城等的就是,你——赵王拓跋历。”
“适才你二人也商议过了,要赵王带高手前去送虎符。”钰儿顿了一下,胸有成竹地看了看他们,两人都沉了脸。
“正好是羊入虎口。”拓跋征应了一句,“原以为历儿少入宫,见过他的宫人甚少。所以我们才决定让他去送虎符。而且以他的身份,才有可能说服陆有真。”
“但,别往里,你二人是同胞兄弟。他们一定在四处搜捕跟太子殿下长得身形样貌相像的人。所以,按照我们刚才以假乱真之计,就需多找跟太子殿下长得相近的人,各揣假虎符,分几批潜入云中城。在城中的各大势力四处奔波、疲于搜捕,急着捉拿假赵王之际,让另一人,身揣真虎符,路过云中城,直达陆有真的营地。”钰儿说完,食指直指地舆图上陆有真营地所在之地,然后看了看他们二人。
拓跋征冲着钰儿一点头,自言自语地问道,“派谁去最为合适?”
“此人必须熟悉地形,必须绝对忠实可靠,还要武功非凡。不能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 ,因为宫里的人对太子的近卫都颇为熟悉。”拓跋历望着他们二人接着说,“而且从昨晚开始,所有出入云中城的男女老少都要搜身。虎符不能随身携带。”
“那你原本想藏匿于何处?”拓跋征抬眼望着拓跋历问道。
“皮靴之中。”拓跋历说着,苦笑了一下。
“或者鱼腹中也不错。我看到云中城的百姓多有腌制咸鱼,藏匿于咸臭的鱼腹中,兵士只顾着搜身,即便检查包裹,也不容易发现。就怕到时候,突然让你脱了靴子……”钰儿说着笑了起来。
“难不成让每男女老少都赤条条地在城门口走一遭?哈哈哈——”拓跋历大笑了起来,“云中城这下可要千古流芳了。”
“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拓跋征勃然怒斥道,“想我堂堂大魏,竟被一个巫师、一个阉人操纵。乃天下之大笑话!父皇一世英明,最后却败在了拓跋钦这竖子之手。想当年父皇如此厚爱他,赞其少有才干,为世所称。到头来如此昏聩不堪,亲手给自己的父皇下毒,还引来柔然虎狼之师,挑起内战。真正祸国殃民!天地不容!”拓跋征说着,猛捶了一下桌子。幸亏他有伤,不能运力。但,只这几句话,已让他触动了身上的伤口,他捂着胸口,深深喘息着,脸色微微发白。
钰儿忙伸手,握住了他的大手,柔声道,“殿下有伤在身,何必再空惹自己悲愤?让我们想想该选谁去送虎符?晋王已被惩处,咎由自取。只是现在赵王万万不可现身,因为整个云中城的人恐怕都在找他。”
拓跋历此刻正埋了头盯着茶杯发愣,许是他也觉得自己适才的言论太过放肆。
“钰儿心中已有人选了吧?”片刻,待呼吸平稳下来,拓跋征才问,“我身体没关系,不用担心。这样吧,我们来打个赌。你我二人各自把此人的名字写在纸上,看看我们是否英雄所见略同?”
钰儿两眼一亮,冲着拓跋征欣喜地一笑。
拓跋历闻言识趣般地站了起来,转身到一旁的书柜里取了笔墨纸砚,分别递给征儿和钰儿。
两人各自写好后,凑到一起,摊开来一看,居然是一样的名字。
“呵呵——”拓跋征不由笑了起来,“能被钰儿看中,此人当真是可以委以重任了。”
“且慢,我的包裹还在赵王处,一定要取来包裹里的冰狐隐,把他打扮成一佝背老翁,上次把他扮成美少女,三两眼就被旁人认出来了,差点坏了大事。”钰儿嗔怒道。
“我再派艮门的一个武功高强而且值得信任的人给他当个小孙子,让这祖孙二人一起去送虎符。”拓跋历说。
“好。你立刻选几批人各自怀揣虎符潜入云中城,把云中城搅个天翻地覆。然后再派我们的真虎符出山。”拓跋征冲着拓跋历沉言道。“送出虎符之后,立刻到处宣扬,虎符已经送到陆有真手上,届时,历儿再启程与陆有真回合。我会准备一封书信给陆有真。”
“是!臣弟遵令!告辞!”拓跋历已从座位上走了出来,双手抱拳,施礼后,转身就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历儿此人,性情桀骜不逊,希望你莫在意。他做事百漏一疏,往往看上去布局庞大深奥,却经不起推敲。所以,跟他合作,要特别小心,每个细节都要过问一遍。想来他安排你潜入魏宫行刺,你定有许多说不出的苦楚吧。”拓跋征说着,拉住了钰儿的手,深邃的眸光里满是关爱。
“嗯,”钰儿苦笑一下,心里的种种委屈却被这几句话给化解了。拓跋历说是安排好了夜决、绿纱、紫环,到头来,还是要靠自己找来了采薇,才不至于无功而返。到最后,他说的这些人,居然没有一个是值得完全信赖的。没想到拓跋征居然对他胞弟的性情了如指掌。“那你让他安排人去送虎符,你又如何放心?”
“是!”拓跋征点点头,“我会亲自在艮门里选一人陪着尹凌飞跑这一趟。另外,历儿选的那几个假赵王,也必须是死士,他们一旦被捉住,定会被严刑拷打。这些,我还需要确保他不能有任何闪失。”
“那我先行告退了。”钰儿明白此事关系重大。
“钰儿,知道吗?这次被拓跋钦生擒,倒让我明白不少道理。”他略有所思地说。
“我很想听听。”钰儿说着,拉住了他的手。
“想来这是我独自做的第一个决定。以前总觉得有父皇在背后,我无所畏惧,即便上战场与敌军厮杀,此刻想来也只是逞匹夫之勇罢了。作战策略早由父皇裁决。平城城外,我深陷囫囵,我才认识到一点:困难并不可怕,是当作了克服困难的决定后,孤注一掷时陡然发现困难根本无法逾越,那才是最可怕的。被囚禁、被鞭打、被铁钉钉穿血肉时,我早已不觉得疼痛了。因为当时我几乎绝望了,我不断地告诫自己,这就是代价。不光是功亏一篑、皮肉之痛,更有可能满盘皆输,反而害了我至爱的人的性命。”他说着长吁一口气,双手握紧了钰儿的手,“我原本要救你,到最后,反而要你舍命来救我。适才,如不是你及时进言,恐怕,这辛苦夺来的虎符又将被旁人夺去。想来这世上肯舍命救我,直言不讳的,只有你这个小傻瓜了。”他苦笑着,伸手拍了拍钰儿的粉颊。钰儿眨眨眼,在他炯炯黑眸里,分明看到了自己小小的倒影。
“征儿,”钰儿倒被他说得两颊发红。想起他刚才鼓励自己畅所欲言的模样,赫然发觉眼前的他成熟了许多。与当日那个在召城营地,一门心思要把自己扔进狼群的太子相较,业已判若两人。“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我倒觉得将来你一定是个圣明的君王。”
他听罢,咧嘴大笑了起来,“哈哈哈……第一个称我会成为明君的居然是我的钰儿。不管怎样,是我的,再怎么也终会是我的!”他说着,毫不客气地刮了一下钰儿的鼻子,钰儿一皱眉。“倒是看看你自己吧,累成这副模样,好像坐着都能睡着了,还在这里指点江山,说谁会是明君?快去歇息!我们来日方长!”最后他用命令的口吻说。
后面章节中,还有惊涛骇浪。只是正在构思中,搅尽脑汁啊
我猜钰儿其实还有重任要担当呢,是吗,蓝天?我的总想着那些宝贝还没用,呵呵。
一般说来老二相对比较不成熟一点,从拓跋历这里可以看到。当然,也不是绝对的,比例可能大一些。
谢谢Cornfield !:))